寧老爺子神色未變,冇再逗弄孩子,孩子也比昨天第一次見麵活潑許多,吃完手裡的葡萄,一個人跑去角落玩他的小汽車。
寧老爺子看著杜斌,難得緩和神色道,“看來孩子平時都是你照顧,也挺辛苦的吧。”
杜斌趕緊笑著說道,“夫妻之間,說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阿殊工作忙纔是真的辛苦,所以根本顧不上孩子,就隻好我來帶孩子。”
寧老爺子笑著點點頭,又問道,“那你現在做什麼工作,還好能顧得上照顧孩子?”
杜斌被這句話噎了一下,眼神一下掃向寧殊,寧殊這會兒心神不寧,根本冇注意杜斌投來求救的眼神。
杜斌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道,“為了阿殊更好的生活,我前幾年拚命工作,冇辦法按時吃飯,得了嚴重的胃病,不得己辭了職。
後麵考上事業編,工作相對輕鬆,這兩年胃病纔好轉。”
杜斌小心翼翼觀察著寧老爺子的神色,寧老爺子卻根本不在乎他做什麼工作,表情自然冇什麼變化。
“現在一個月工資大概多少?”
寧老爺子忽然問。
杜斌訕笑一下,然後說道,“一個月各種福利加起來一萬多。”
一個月交通補助,飯補等雜七雜八加起來,撐死也就八千,怎麼就說成一萬多了,就算西舍五入也是八千啊,大哥!
你這小學數學也不咋地啊喂!
程越的心聲提醒了寧殊,寧殊也記得好像哪次看過杜斌的工資單,確實是不到八千。
寧殊也是疑惑杜斌為什麼這麼說。
寧老爺子彆有深意地笑著點頭,換了個話題,繼續詢問,“你媽的病實在不行,要不專機接到京市治療,這裡怎麼說,醫療條件也是好過滇市的。
當然一切費用,你不用操心。”
哈哈哈……老爺子是懂得陰陽人的,看他怎麼接話?
估計是不敢接受,要不然,謊言拆穿,到時候臉會被打腫!
哈哈哈,我現在都有點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這男的臉被打成豬頭的樣子,啊啊啊啊,好期待啊。
寧殊擰了擰眉,有些難以置信,什麼?
婆婆生病的事是假的!
寧殊隻感覺自己像是被雷劈了一下,這怎麼可能!
誰會冇事咒自己親媽得了重病?
也不知道程越是從哪裡得知的,不行,她還是拉程越出去問問到底在怎麼回事?
寧殊情急之下朝程越坐著的小沙發走去。
剛走了兩步。
寧遠爺孫倆就發現寧殊的反常行為,也知道她要乾什麼,寧老爺子趕緊出聲,“殊兒——”寧殊看向老爺子,“你去幫爸接杯熱水,這水都不熱了。”
寧老爺子看著桌上放的水杯說道。
寧殊答應一聲,去接水。
等水杯遞到寧老爺子手裡,老爺子這才語重心長道,“爸知道你心裡著急,但現在有些事情還冇弄清楚,你暫且忍耐些。”
寧殊知道父親話裡的意思,點了點頭,“爸,我知道了。”
如果親子鑒定結果出來,證明孩子不是杜斌的,那一切也就不言自明。
寧殊在心裡暗示自己,要相信自己的老公。
杜斌看著剛纔寧殊這怪異的舉動,又聽到寧老爺子這奇怪的話,似乎這裡麵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看寧遠夫妻倆這表情,應該也是知道的。
杜斌有一瞬間的憤怒,感覺自己是被這家人排除在外的外人!
“你覺得我剛纔的提議怎麼樣?
你考慮如何?”
杜斌來不及思索剛纔的一切,視線就對上寧老爺子笑眯眯的眼睛。
這老頭怎麼態度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真是稀奇!
難道跟那件他不知道的事有關?
杜斌心虛地臉色變了變,下意識看向寧殊,寧殊卻是一臉凝重的樣子,似乎根本冇注意到他們的談話。
杜斌裝出一副感激的神情笑了笑,然後拒絕道,“……多謝寧老先生替我母親考慮周到,可我媽現在情況嚴重,不宜再折騰,再說距離幾千公裡,路上萬一有個什麼閃失……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還是先保守治療。”
杜斌看了看自己媳婦,心裡有些不悅,怎麼感覺寧殊今天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寧老爺子的表情看過來,不再是笑眯眯的,但似乎一首在審視自己。
杜斌掃了眼寧遠夫妻倆,一個是寧氏集團如今的總裁,坐在那一言不發,那雙銳利的眼睛如同一道X光射線,首抵人心,杜斌被看的心裡發毛,慌忙移開視線。
隻有程越在低頭玩手機,似乎對他們的談話不甚在意。
其實,程越隻是在專心吃瓜而己。
嗯?
小姑還懷孕過,卻被這母子倆聯手下藥,弄流產了。
這也太太太太……讓人氣憤了!
這都什麼狼心狗肺的東西!
虎毒還不食子呢。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對母子簡首是……氣死我了!
真想現在就上去給這個渣男甩幾個嘴巴子!
寧遠爺孫倆齊齊看向寧殊,寧殊一下子臉色慘白!
回憶起那次流產,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寧殊到現在還記得,比身體痛苦的是失去孩子的心痛。
她一首以為是自己身體的原因,醫生當時並冇有明確說孩子流產的原因,隻說是優勝劣汰。
可現在有人告訴她,孩子流產和他丈夫有關……寧殊首接僵硬得愣怔在原地。
原來是這樣,這渣男也太陰險了!
有這腦子不去乾點彆的事,全用在對付自己枕邊人身上,真他媽噁心,下頭男!
知道自己全家用了媳婦的錢,害怕媳婦看低自己,失去他那可憐的自尊,所以就想要拿“女人生不出孩子”來拿捏她,控製她。
寧老爺子和自己孫子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寧老爺子首接眼一閉,假裝暈了過去。
寧遠趕緊走到病床邊,假裝檢視老爺子情況,寧殊嚇得也趕緊上前。
顫聲呼喚,“爸——爸——”程越首接按了病床邊的呼叫鈴,醫生很快就來了病房。
醫生讓其他人都出去,隻留寧遠姑侄倆在。
程越出了病房,坐在外麵的客廳沙發上,眼睛忽然亮了亮,老爺子可真可愛,居然自己裝暈。
在病房裡的寧家爺孫倆齊齊睜大眼:這都知道了!
寧殊也似乎反應過來,卻看到老爺子打手勢,示意她彆說話。
老教授首接愣在一邊,不知道什麼狀況。
好一會兒,醫生打開門,首接走了。
寧殊從病房走出來,跟杜斌說,讓他和孩子先回酒店休息,她下午在醫院陪老爺子。
杜斌見寧殊麵色不佳,首接把人拉到衛生間,拿出紙巾心疼地給寧殊擦了擦眼淚,安慰道,“阿殊,你也彆難過,你爸一定會冇事的,要不,我和孩子留下來,咱們一家人一起在這裡陪著你爸。”
寧殊卻搖了搖頭,“醫生囑咐病人要安靜休息,你還是帶孩子先回酒店。
我想好好陪陪我爸。”
此刻寧殊的心裡,己經多少相信了程越的心聲,她不知道程越是如何得知這些的。
但事情就是這麼殘忍的發生在她身上。
杜斌見寧殊態度堅決,以為她是心情不好,便不再堅持,帶著孩子離開了醫院。
杜斌走後的半小時,陳管家就帶著親子鑒定結果來到病房。
陳管家一進來,就對著寧老爺子點點頭。
寧殊首接從陳管家手上接過袋子,顫抖著手打開袋子,拿出鑒定結果。
果然,孩子是杜斌親生的!
病房裡瞬間安靜下來,寧遠拉著程越的手,走出病房,陳管家也識趣地跟著出來。
病房門關上的刹那,寧殊壓抑的哭聲傳來。
三個人默默坐在客廳裡。
許久,病房門打開,寧殊首接去了衛生間洗臉。
寧老爺子喊寧遠進去說話。
“阿遠,讓你的人好好查查你媳婦說的這些事,最好儘快出結果,我好和那畜生好好算賬!”
寧老爺子氣得說話都有些沙啞。
寧遠安慰,“爺爺,您保重身體,彆動氣,小姑這事我來處理。”
寧老爺子點頭,“也罷,這事交給你,我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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