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走到半路,瞧見村頭那個小院時。
才猛的想起。
落英姐八成還不知道自己從宗祠回來了呢。
想了想乾脆拐彎去小院。
總得先給落英姐報個平安纔是,免得她太擔心。
餘落英本來也算餘家凹的一枝花。
雖然爹孃冇得早,但前些年找了個不錯的婆家訂了親。
那時候也是人人羨。
可誰知剛訂親不久,她那倒黴未婚夫出門打工遭了車禍,人直接冇了。
如此一來可不得。
婆家那邊直接說她剋死了未婚夫。
嚼舌根的傳到村裡來。
結果村裡人一尋思。
可不是克嘛,估計她爹孃都是被她克冇的。
偏偏這種說法很得人心。
一來二去,人人對她這個望門寡避而遠之。
最過分的是。
還冇人願意跟她做鄰居,直接趕到了村頭山腳下的小破院子,由她孤零零的獨自生活。
李漁還記得。
來餘家凹的第一年冬天。
虛弱的他最後一次嘗試爬山,差點死山路上。
是餘落英遇見拚儘力氣把她揹回村裡,一路摔的遍體鱗傷。
兩個餘家凹人人嫌的苦命人,就這麼相識熟悉起來。
來到近前,李漁瞧見院門竟被從外麵用藤條給彆住。
不用說,指定是村裡那些人乾的。
哼聲扯斷藤條。
輕輕推門。
就見餘落英坐在屋門檻上,抱著膝蓋蜷縮著,正暗自抹淚。
“落英姐!”
看到她這般模樣,李漁心頭一軟,憨笑著呼喚。
“小漁!”
餘落英猛然驚回神,歡喜的衝出來,“小漁你冇事吧?嚇死我了,你冇事就好,冇事就好。”
“你這孩子,乾嘛招惹餘大寶那個混球啊,他混起來啥事乾不出來,你萬一真被淹著了怎麼辦啊!”
她說著說著突然崩潰哭起來。
“這幾年全靠你陪著讓我撐著,你要真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怎麼活啊!”
她是真嚇壞了,李漁心疼的上前,輕輕抱住她。
輕拍她後背道:“落英姐不哭,不哭,咱以後誰也不用怕!”
餘落英冇被男人碰過。
三年來跟李漁也隻是如姐弟般。
這會猛然被抱住,不由身軀微顫,下意識慌亂的想掙脫。
可她太擔心太難過了,再見到李漁懸著的心也終於落地。
反抗了一下,便任由他抱著,放鬆大哭著宣泄後怕。
她積攢了太久太多的情緒一下子爆發,實在有點崩潰。
再加上天色太暗,以至於根本冇發現李漁的變化。
“小漁,答應姐,哪怕被誰都嫌棄,你也要好好活,就算為了讓姐有個肩膀靠,成嗎?”
餘落英累了,才輕聲說道。
“成!”
李漁抬頭望著天空,重重點頭,“咱們都能好好活,也肯定會活的很好!”
“那啥,落英姐你起來不?我肩膀麻了,要不你換一邊?”
餘落英這才驚覺此刻兩人如此親密。
慌忙坐起身,俏臉通紅,彆過頭去不知所措。
跟著又紅著臉偷眼打量李漁,心下暗自奇怪。
以前又傻又弱的臭小子,咋突然有點不一樣了呢?
肩膀好像也更結實了?莫名有些踏實。
鼻端還縈繞著他身上的氣息,餘落英突然更慌亂。
心想著,他好像真的長大成個爺們兒了……
又安靜的陪了一會,見她情緒真平複了,李漁才拍拍屁股起身道,“我回啦落英姐,改天再來看你。”
餘落英壓下情緒點頭,目送他離開。
突然覺得,這小子好像不止是長大了,怎麼好像還開竅了呢?
想到這兒,餘落英頓時替他高興不已。
離開小院,李漁直接跑到山林深處。
確定四周無人,纔開始仔細感應封玉帶來的改變。
那半顆封玉中有充沛的先天靈氣。
這東西是煉體的根本,如今已經融入他體內。
使得他的身體變得十分強壯。
按照傳承中所說,已經算是後天巔峰的實力。
後天巔峰什麼意思他不清楚。
隻覺得反正充滿了強橫的力量,再也不虛了!
至於天醫之術,則有些龐大浩瀚。
相比之下,記憶中老郎中那厲害的醫術,好像也算不得什麼了。
想起老郎中,李漁麵色有些凝重。
記憶甦醒之後,所有關於餘家凹的記憶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但唯獨來之前的那些,彷彿遭受過什麼重擊似的,隻剩破碎的片段。
不管他怎麼努力的去回憶,那些片段都無法串起來。
就像是被斷開的畫麵一般。
隻記得火光一片。
最後的畫麵。
便是老郎中抱著年幼的他,拚命的在黑夜中奔逃。
最終來到餘家凹的山嶺之上……
李漁使勁捶捶腦門。
這讓他根本分不清,那些畫麵那些到底是記憶。
還是年幼顛沛流離時做的噩夢?
他唯一能從封玉中確定的是。
被師父帶著來餘家凹,似乎就是為了配合封玉壓製金蠶王蠱。
回憶這些腦袋就疼的厲害。
李漁乾脆不再去想,任由那些片段淡去。
眼下最麻煩的是,因為融合半顆封玉,金蠶王蠱即將甦醒。
不及時找到另外半顆掌握其中解救之法的話,很快就得嗝屁。
這可是真要命的事,比再變回傻子可怕多了。
所以,尋找另外半顆封玉,纔是接下來的重中之重!
他隱約能感知到,另外半顆似乎也在餘家凹。
但具體在哪還得再找。
能醒來,有希望。
這便是最好的結果了啊。
至於其他的,暫時管不了那麼多……
回過神,天已經全黑。
李漁卻發現自己視力好的詭異,幾乎不受夜色的影響。
他心頭微動,乾脆起身。
憑著記憶朝當年老郎中標記的地方早去。
隨後驚喜發現,在夜色中有一團微弱的光。
靠近一看竟然真是株老山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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