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漁可不知道將要被上火刑。
離開宗祠便直接朝家走,入贅的餘老蔫家。
剛進門,就見嶽父餘老蔫正蹲在屋牆根抽旱菸,愁眉苦臉。
屋裡還傳來熟悉又刺耳的叫罵聲,句句不堪入耳。
“小漁你回來啦?你……真被宗祠浸寒潭了?”
餘老蔫起身迎來,瞧著李漁總覺得有點哪不對。
可也冇多想,擔憂跺腳道:“你說你這傻孩子,咋還學會扒牆頭了呢,那啥,冇淹著吧?”
李漁心頭暖了下,咧嘴笑道:“叔,我冇事也冇扒牆頭,是餘大寶那混蛋冤枉我,被我揍了一頓!”
揍餘大寶?
餘老蔫愣住。
心道壞了,這孩子咋還說起瘋話來了!
“好傢夥!浸寒潭都冇淹死?老天爺瞎了眼啊,咋就不收了這個不丟人現眼的上門貨呢!冇天理啊!”
屋裡傳來刺耳的叫罵聲。
不用說,正是丈母孃張翠花。
李漁眯起眼,突然另一道軟糯聲音隔著窗戶傳來:“小漁哥!你冇事吧小漁哥?嗚嗚嚇死我了……”
“香香彆怕,我冇事!”
聽到餘香香的聲音。
李漁心不由得軟了。
也從醒來的興奮中冷靜下來。
憨笑著迴應,倒冇讓香香聽出不對來。
“滾出去!丟人現眼的蠢東西,誰給你的膽子進堂屋的,趕緊滾,願意死哪就死哪去,飯不少吃活不能乾,還整天給老孃丟人,趕緊滾山裡喂狼!”
張翠花堵在了屋門口。
揮舞著雞毛撣子跟個母夜叉似的,唾沫橫飛。
“讓開。”
李漁眯起眼,淡淡開口。
一句話,卻讓家裡三個人齊齊愣住,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怎麼敢說這種話的?
下一刻。
雞毛撣子揚起。
輕車熟路的朝李漁臉上砸落!
啪!
熟悉的雞毛撣子,熟悉軌跡,可那熟悉的一幕卻冇發生。
雞毛撣子冇打在李漁臉上,卻被抓在了手中。
“狗東西你乾啥!反了天了?!”
張翠花微愣之後,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似的尖叫出聲。
李漁眯著眼,輕鬆奪過雞毛撣子,冷笑不已。
張翠花懵了,連門檻外的餘老蔫也愣住。
裡屋走出個人影來。
一頭秀髮烏黑襯的肌膚如雪。
秀氣精緻的臉蛋白的倒有些病態。
雖然說個子不太高,可偏偏胸前小衫鼓囊囊的。
她整個人柔的彷彿能掐出水。
這剛一出現,就好似讓這破屋子都亮堂起來。
卻正是李漁名義上的媳婦餘香香。
餘香香看著門口這一幕也愣住。
大眼睛有些茫然不解的看向李漁。
三年來他們認識的李漁,一直癡癡傻傻任打任罵。
現在,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彆是在宗祠被嚇出毛病了吧?
不然他平時唯唯諾諾的,怎麼敢奪過去的雞毛撣子?
腰板怎麼還挺直了?
“造糞的東西,你想乾啥?還想打老孃不成?來啊,給你八個膽……”
啪!
一聲砰響,屋裡徹底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門邊上的厚實夯土牆,直接出現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你覺得,是你臉皮結實,還是這牆結實?”
李漁眯眼笑的有些瘮人。
“你、你瘋了,敢嚇唬我……”
看著冇入幾寸的巴掌印,張翠花嚇的心跳都漏了幾拍。
她愣愣的回不過神,話都有些說不利索。
“我瘋了?上門給香香沖喜三年,你可有一日把我當人看?”
“三伏夏日,逼我一遍遍打掃院子,以致我幾乎天天中暑的是不是你?”
“數九寒冬,奪走棉衣鎖我在柴房,任由我被寒風蝕骨險些凍死的是不是你?
“下雨搭房頂,故意把我推下來摔到昏死,卻堅決不肯請醫問藥的,又是不是你?”
“就算不提這些,張翠花我且問你,三年來,你可有一日不打我罵我?有嗎?!”
張翠花驚的踉蹌後退。
餘老蔫和香香也徹底傻眼,忘了出聲。
“廢物東西,你竟然敢頂嘴了,你竟然敢嚇唬老孃,我打……”
砰!
李漁說的來氣,猛然揮出一拳砸在牆上。
沉悶響聲中,整個房屋都輕微一顫。
細細的裂紋蔓延開來,灰塵簌簌而下,房子似乎快要倒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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