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
花千骨腦中一白,臉色焦急幾分。
她倉皇解釋:“師父……您忘了徒兒已經許久不曾煉藥了嗎?”
自從雙眼剜出後,她便再未碰過藥草。
白子畫赫然想起,臉色微變。
可一想到知瀾撫著肚子痛哭指認花千骨的模樣,心中的憐惜頃刻間消失。
他擰緊眉:“你還在狡辯?”
“今日瀾兒念你可憐,好心來看你,可事後就有了滑胎的征兆!”
花千骨的心沉入穀底。
她不明白,師父為什麼這般篤定她做了這些事!
花千骨哀切問道:“我冇有……師父你為何不信我?”
白子畫卻愈發憤怒:“因事事都指向你,你讓本尊如何相信?”
“本尊怎會有你這般心狠手辣的弟子!?”
字字誅心,花千骨心似被尖刀剜著般疼痛。
她苦澀一笑,淒然不已:“難道在師父心中,徒兒是這樣的人嗎?”
聞言,白子畫一怔,心口又悶又堵。
他看著花千骨,莫名將責備的話語嚥下。
白子畫捂著隱隱作痛的心口,揮袖在偏殿設下封印。
“本尊不殺你,但你我之間再無師徒情分,今後不準踏出此地一步!”
說罷,他轉身離開,腳步微晃。
花千骨踉蹌撲上前,卻被封印撞開,一口鮮血吐出。
她費力起身跪下,字字懇切:“師父,千骨從未做過這些事情,求您信我一次!”
血伴著淚落下,單薄的身影愈發慘淡。
白子畫步伐一頓,卻頭也冇回地離去。
花千骨跪坐許久,看守的仙娥來勸說了幾句。
但她終究不肯起來,索性不再管了。
一連數日,花千骨都未曾再見到師父的身影。
她的身體愈發之差,花千骨自覺已經油儘燈枯。
可當終於等到白子畫,但他開口就將她打入深淵——
“仙族醫仙尋得靈丹秘術,可保瀾兒母子平安,但需要煉製一名藥人,作為丹藥引子……”
花千骨呼吸一窒,心冰冷刺骨。
她習醫數年,瞭解過藥人是什麼。
但煉製的過程極其殘忍,稍有不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如今放眼仙宗,隻有她這個嚐遍靈草,體質特殊且再無用處的人最為合適。
白子畫見她不言,一臉憔悴的模樣。
他終究心軟幾分:“你若不願成為藥人,本尊看在多年情分上,不做強求……”
話未完,花千骨哽咽縹緲的聲音傳來:“師父,徒兒願意。”
白子畫怔愣住,回眸看去。
花千骨掛著蒼白的笑容,語氣輕柔:“如若能幫到師父,徒兒毫無怨言,也算成全這段師徒情。”
左右,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在這世間也無牽掛,何不再幫幫師父……
白子畫緊抿唇,心口淤堵至極。
心底無端湧上的慌亂,他卻啞著聲道:“好。”
花千骨如釋重負般笑了,笑容淒然刺痛了白子畫的眼。
煉製藥人當日。
花千骨浸泡在劇毒無比的藥池中,渾身錐心刺骨的疼痛。
她一聲不吭,淚水卻浸透縛眼的白綢。
白子畫神色淡漠,沉默地看著花千骨,心底泛起痛意。
花千骨卻小聲喚道:“師父。”
“說。”
“如若徒兒遭遇不測,還請師父親手將我安葬。”
“千骨無父無母,不想成為孤魂野鬼,師父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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