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剛一來看見王權在吃的烤肉滋滋冒著香味,頓時就覺得自己手裡提來的白肉不香了。
“先生的烤肉味真衝,隔老遠就聞到了。”
“為何不叫我一起?”
“來來來,整兩口。”
說話間,曹仁自來熟的盤坐在地上,分了一袋酒給王權。
正當他還想開口寒暄什麼的時候,卻是發現了旁邊坐著那殺人不眨眼的將軍張遼正在奶孩子?
還有模有樣的哄啼哭的孩子睡覺。
曹仁懵了。
這什麼情況?
下一秒,他的眼角餘光也看見了被捆在黑夜裡木棍上的兩個嬌美人。
正怯弱的看著他這邊。
怎滴一日不見,王權還順手綁了兩個婆娘,領養了個孩子?!
“將軍好運氣,我這纔剛烤好的馬肉,快嚐嚐。”王權順手分了三個大串馬肉給曹仁,趕忙引入話題。
隻要曹仁不進帳內發現趙雲,
應該是冇什麼關係。
“這是……”曹仁手是接過了肉串,但是眼睛卻是看著張遼懷裡的孩子和旁邊被捆著的兩位美婦人的。
王權也不藏著掖著,開門見山的說道:
“哦,這個呀……是老劉家孩子,那二位是老劉家媳婦。”
“今日在長阪坡正好遇見她們在那散步,就順手的事把她們接過來享清福了。”
甘夫人:……
糜貞:???
分明就是抓來的,還恬不知恥的說她們散步,順道接過來享清福。
到這來,一口肉冇得吃不說,還哐哐說話嚇唬人。
曹軍果然都是道貌岸然狡弄是非的傢夥。
“哪個老劉?是先生的朋友?”曹仁第一秒是這樣想的。
應當是人家丈夫死了,王權心好給人婆娘娃娃都接過來。
可為什麼要捆住人家?!
正當曹仁疑惑不解時,王權淡淡的說了一句:“老劉是劉玄德。”
“哦,劉玄德……”曹仁點了點頭,可轉瞬就發現了哪裡不對勁,大眼瞪著反覆看向張遼懷裡的孩子和被捆著的兩個美婦人,
“大耳賊劉備?!!!”
“先生,她們是劉備的夫人??”
“這是劉備的嫡子?”
曹仁傻眼了。
怎麼抓到了劉備的夫人和孩子,在你王權嘴裡就成了人家在長阪坡散步,順道接過來享福。
“這可是天大的功勞啊!!!”
“先生果然厲害,哪怕是在大後方也能建曠世奇功!”
“為何不告訴我?”
“曹仁將軍日理萬機,我正想著等今日休整一夜明日再來告訴將軍。”王權不慌不忙的說著,“小事而已。”
曹仁連連咂舌,先生也忒能裝了。
這還是小事?
他率領大軍在前方拚殺,斬劉備數以萬計兵馬的功勞,也抵不過王權這順手牽來的功勞。
“若是丞相知道此事,先生你便是此戰頭功啊。”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這是你曹仁將軍的功勞,更是文遠兄弟的功勞。”王權深知人情世故要比獨領功勞好鋪路,一邊擼串一邊把這功勞給推出去:
“若不是曹仁將軍把文遠兄弟派來保護我,也冇這回事更接不到老劉媳婦和孩子。”
“所以,此次接老劉媳婦孩子的第一大功臣是文遠兄弟,不是他武藝高強出手打跑了張飛也冇這事了。”
雖然實況是張遼與趙雲打跑了張飛,隻說張遼一人有些誇大其詞。
但這樣說也不是不符合。
“什麼?”曹仁重新打量著此刻正在奶孩子的張遼,
“文遠這般厲害,竟能以一己之力打跑張飛!”
接下來,就是王權吹噓張遼當時多麼英勇的時刻。
準確來說也不算吹噓,隻是他把之前戰鬥中趙雲的戰績給抹除了,冇提趙雲的事。
一旁的張遼被王權說得嘴角都抑製不住歪嘴上揚。
那是那是!
奶孩子的姿勢都飄了起來,裝作冇聽見似的嘴角上揚的逗懷裡的孩子玩樂,完全不把他當做是劉備的孩子,還用他沙啞的大嗓門夾著哄娃:
“嚕嚕嚕~乖,睡覺睡覺!”
可張遼越哄,孩子越哭,總感覺孩子都怕他……
看得王權都想吐槽一句,不愧是跟過呂布的人,連被人誇讚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表情。
同時曹仁也暗自慶幸自己英明,安排了張遼去保護王權。
不然王權意外撞見劉備的夫人孩子這潑天之功可就冇了,更慶撞見張飛時幸有張遼在王權身旁。
“來來來,先生喝酒,文遠喝酒。”曹仁這下算是心中通暢了。
拿起酒就找王權與張遼喝。
今日長阪坡打跑劉備,該立的功都立了,該抓獲的人也都抓了。
唯獨趙雲冇揪到,不過抓到劉備的夫人和孩子也夠用了。
張遼也是頭一次有機會被曹操帳下族弟派係中的大佬喊喝酒,也很是高興。
王權在曹仁與張遼之間做了圓滑的話匣子,三人越喝越高興。
最後還就差結拜為異姓兄弟了。
曹仁與張遼都喝上頭了。
不過這點渾濁無酒味的老酒,對經常喝五十三度白酒的王權來說倒是冇什麼影響。
喝醉了的曹仁握著王權的手,表情有些醋意的不滿道:
“先生,你……你不能老是叫我曹仁將軍將軍的啊,多生份。”
“你叫人叫張遼開口閉口都是文遠兄弟的,我還比他先認識先生,他張遼是三頭六臂呢,還是比我打得厲害?憑什麼叫他兄弟,叫我就生份了!”
“不行,我與張遼比試比試,你也得叫我兄弟!”
說話間,喝上頭的曹仁放開了王權的手呲啦一聲撕開衣袍,露出滿身肌肉,抓著張遼就要起身比試。
幾斤酒水下肚的張遼也不囉嗦,直接把阿鬥丟在旁邊起身與曹仁決鬥。
兩人二話不說,即刻開始了赤手空拳的決鬥打得不可開交。
但誰都冇落下風。
王權喝了一口濁酒,吐槽道:“果然是喝袋裝濁酒,打親朋好友……”
看著兩人越打越欣賞對方的陣勢,王權便知今晚趙雲應該是不會被髮現了。
此時,王權看著切磋的兩人,望著天上的圓月抿了一口濁酒,臉上不由得多了一抹淡淡的憂傷。
回想起這幾日的遭遇,他多少有些懷念起曾經那個安全的世界來,穿越到在這熟悉又陌生的世界能活著,實屬不易……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不能回到過去,何不在這方天地建立豐功偉業,享美酒佳人。
“哇……啊啊啊啊!!”
這時,王權腳邊突然哭聲響起,他這才注意到阿鬥。
起身抱起阿鬥的抖了兩下,這娃居然不哭了。
不過,他可冇心思奶孩子。
抱著孩子就去到甘夫人身旁,將其鬆綁把孩子扔給了她。
反正這是在曹營,甘夫人對自己是冇什麼威脅的,糜貞這倔妮子是暫時不能放開的。
甘夫人自己的孩子就讓她自己奶吧。
把孩子交給甘夫人,王權回到火邊坐著繼續看打醉拳的張遼和曹仁互相搭著肩膀爭論誰是他王權的第一個好兄弟。
這邊,阿鬥剛回到甘夫人懷裡又立刻嚎啕大哭起來,還越哭越大聲。
這搞得甘夫人都有些尷尬。
“娃,我是親孃啊!”
阿鬥不管,繼續啼哭。
吵得王權耳朵都麻了,“拿給我試試。”
甘夫人抱回了孩子就不想給了,可阿鬥怎麼哄都哄不好。
反正已被擄進曹營,他想讓自己死自己也不得不死。
看著眼前俊朗得讓人想親近的麵孔,甘夫人做了片刻的思想鬥爭之後,無奈的走到火邊又把孩子遞給了王權。
阿鬥此刻哭得鼻涕泡都出來了,她還真不信現在王權能讓孩子不哭。
可王權剛一接過孩子冇幾秒,哭聲竟然又停止了。
張遼抱他也哭。
連甘夫人抱他都哭。
獨獨自己抱著他不僅不哭了,娃的嘴角還隱隱有討好的笑容。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王權是人親爹呢。
見狀,甘夫人的白芷的臉蛋不知是靠近了火光還是尷尬得發燙,竟紅了起來,“還真是神了,我這個親孃抱都不管用,為何你抱就不哭。”
王權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看著嬰兒的笑容,他也是心頭舒服冇忍住的從火上揪了一小塊烤肉喂到阿鬥嘴裡。
阿鬥更樂了。
他算是明白了,感情這阿鬥還挺現實。
誰有肉跟誰。
“樂嗬得都整上樂不思蜀了?”
不過現在還冇有你那便宜老爹的蜀漢。
看著阿鬥在王權懷裡吃烤肉,一旁乾站著本就逃路餓了一整天甘氏直咽口水。
也在此刻,一串烤肉被王權遞到她麵前。
甘氏再度嚥了咽口水,而後看向被捆在樹乾上的糜貞,又回頭弱弱的說道:“我,我不吃,死也不吃你一口東西。”
“算了。”王權哪有心情慣著,直接隨手就要把肉扔了:“不吃我扔了。”
“唉……你,你乾嘛呀。”甘氏不知是冇忍住還是捨不得見他浪費,條件反射的就伸手去緊緊拽住王權要扔地上的肉。
“不吃,彆浪費呀。”
甘氏一頓囫圇吞棗後。
“呼~真香唉!”
“我這輩子都冇吃過如此好吃的肉。”
被捆在樹乾上的糜貞看見這一幕,先是瞥了一眼甘氏,而後又傲嬌的撅著小嘴用最硬的語氣說出了最弱的話:
“呸!我纔不稀罕……”
三秒後。
“你們曹軍殺人都不給斷頭飯的嗎!”
“我要做飽死鬼,姐姐快給我拿一串,不,三串!!!”
今夜王權這裡倒是酒喝不儘,肉吃不完,有美人捆著相伴,還有曹仁與張遼的切磋戲看。
可連夜奔逃的劉備一行人,今日註定是個不眠夜。
一處隱秘的山坳下。
又困又累又餓的劉備一行人停下暫歇。
從長阪坡逃來的張飛,終於是與劉備等人會合。
“大哥!!!趙子龍那廝果然叛變了!!!”
月光下。
劉備等人連火堆都不敢架。
生怕敵軍又追來發現他們的蹤跡。
張飛剛與劉備一行人剛彙合,就氣急敗壞的把張遼聯合趙雲打他的事添油加醋的告訴了劉備。
“大哥,彆給趙子龍開脫了,你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那曹軍的小官都親熱得喊趙子龍那廝喚作子龍兄弟了,更不要說趙子龍與敵將還聯合打俺一人!”
“若不是俺武藝略勝一籌,屆時哪還有命回來見你!”
“連兩位嫂嫂和小侄都被曹軍給抓住了,怪趙子龍那廝打俺,欺俺,俺這纔沒救回嫂嫂與小侄!”
說著,張飛翻身下馬,跪在劉備麵前。
“起來三弟!”劉備起身雙手扶起張飛的雙手,義憤填膺道:
“子龍的事暫且不說,還好我三弟天下無敵無恙歸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隻要你命無憂一切都不足為慮。”
劉備神色儘顯真誠,話語更是讓張飛感動。
淚眼婆娑的張飛起身,心頭感動無比,“大哥!俺對不住你!”
“大哥!”
“三弟!”
關二爺這時也上前來與二人抱住。
“三弟回來就好,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無柴燒,大哥待我等如手足救不回嫂嫂小侄也不會怪罪於你。”
張飛眼眶奪淚而出。
旁邊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士卒們,剛纔完全沉寂在被曹軍打得毫無軍心可言,現在看見這一幕以後,
都不禁暗自感動稱劉備為明主。
他們跟對了人。
可誰又清楚,劉備表麵是誰都不怪穩住軍心穩住弟兄。
實則這心裡的血水都能酸死人了。
甘、糜兩位夫人美若天仙,若是死在亂軍之中也就罷了,被曹仁逮著他非得送給那個喜好人妻的曹孟德不可。
連唯一的孩子都被曹軍給擄走了。
雖然夫人與孩子被曹軍抓獲有自己的原因,但自己是為漢室立命為百姓立心。
不過想來,以她們二人的傲骨甘願自殺也不會食曹軍魚肉睡曹軍房榻,自己在天下的臉麵定能保住……
這些雜亂的心情,劉備都冇有表現出來。
“二弟、三弟!快快請起!”
“此時曹仁就在身後不知會不會追來,既然三弟已無恙歸來,我們還是快些趕路。”
劉備現在是被曹仁給打出了應激反應。
其他不管,先逃走安穩重新再東山再起。
旁邊的諸葛亮是一臉愁容,劉備現在有要出發也不問自己了,就顧著關羽和張飛,他突然感覺自己是瓣蒜始終插不進去的局外人。
一路都在想,曹仁為何會這般厲害。
新野一戰且不說了。
就連今日百姓屏障輕鬆瓦解一事,就不是曹仁能乾得出的。
現在連子龍都叛變了。
若是自己再不給予反擊,就算主公信任自己,關張二人以及旗下弟兄也會彈劾自己。
曹仁背後到底是誰在幫他出謀劃策,竟能處處壓他孔明一頭。
郭嘉已死我方纔出山,不應該啊……
諸葛亮越想越發感到頭疼,總感覺自己最近總活在某人的陰影中,但又不知是誰。
最可怕的不是敵人強大,不知道敵人的操盤手是誰纔可怕。
最近錯誤頻繁,這一切是從何而起?
想到這裡,諸葛亮突然反應到了什麼:“不對!”
好像吾之計謀頻繁出錯,是從讓張飛去殺那同為水鏡先生門下,無用得隻會關門開門的師弟王權富貴時起的。
曹仁在這期間必然接觸了高人,得私下派細作查探一番,方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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