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輕描淡寫,但姬陵川卻從她短短的這句話裡品味出了滿滿的艱辛與無奈。
他記得宋意軒如今不過四歲,這麼說來,當年遭遇那些事時宋意歡也才十三歲的年紀。
那麼小的年紀便要經曆與親人的生離死彆,也真是難為了她。
姬陵川的聲音又放緩了幾分:“你長姐既已嫁入寧親王府,你們便也是我的弟弟妹妹。我會為他尋訪名醫,儘力讓他從此以後襬脫心疾的困擾。”
正說著,外頭的雨漸漸停了,宋意歡聽著他立下的誓言,心中五味雜陳。
她看著屋簷上將落未落的那滴水,覺得自己的命運就像那一滴水,一旦跌落,將會砸得粉身碎骨。
她哪敢相信他的許諾呢?
抱起宋意軒,她向姬陵川福了福身子。
“意歡提前謝過姐夫對我們姐弟二人的照拂,雨停了,意歡該走了。”
姬陵川站在亭子裡,看著她頭也不回離去,腳步冇有任何遲疑,不禁有些氣悶。
在浮舟尋來的時候,他劈頭便問了一句:“我有這麼可怕?”
浮舟一頭霧水:“啊?爺為何會這麼問?”
姬陵川麵部緊繃,沉沉吐出一口氣,道:“無事。”
“爺手裡這是攥著何物?”浮舟眼尖的看到姬陵川掌心裡握著的東西,好奇問了一嘴。
姬陵川想起掌心中的絲帕,不動聲色藏入袖中,向前走去,問道:“方纔把侯府小世子等人送回去之後,都發生了什麼?”
浮舟緊跟在姬陵川身後,向他說起了方纔將小崽子們送回鬆鶴院的事。
“屬下將定安侯世子等人送回鬆鶴院,按著爺的吩咐將那些話一五一十地說了,定安侯夫人得知後臉色極為難看,世子妃也是一臉震驚,定安侯世子仍是不知有錯,在王妃麵前辱罵宋五公子,被定安侯夫人派人捂住了嘴。”
姬陵川隻消一想也能知道當時鬆鶴院裡亂成了什麼樣。
明明都是侯府所出的公子,一個庶出一個嫡出,一個謹小慎微,一個囂張跋扈,簡直是兩種極端。
“爺,您可要回鬆鶴院瞧瞧?”浮舟問道。
姬陵川淡淡道:“不了。定安侯世子會有這般作為,和侯府的縱容脫不了關係。說出口的那些惡言,也絕不會是他一個孩子所能想得出來的,定是有人常常在他耳畔這樣說,纔會如此。”
浮舟歎息:“這麼看來,世子妃對待這宋四小姐和五少爺倒是真情實意,要不是接到了咱們府上來,他們在侯府還不知會被怎麼欺負呢。”
姬陵川不置可否,隻是此刻在腦海中始終揮散不去的,是宋意歡那張如花般嬌豔的臉。
“我記得我們從邊關帶回來一些療傷聖藥,抹上之後可以加速傷口癒合,你可還記得放在何處?”姬陵川朝浮舟問道。
浮舟想了想:“記得,放在爺帶回的行李中。”
姬陵川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直接進了驚濤院。
鬆鶴院內,今日請來的賓客已經散去了,隻留下寧親王妃還有屋中的婢女和婆子們。
“我還道世子妃是個好的,親家母十分會教養孩子,冇想到竟縱容幼子至此,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寧親王妃緊皺著眉頭一臉的不快,胡嬤嬤在她身後替她輕輕揉按著太陽穴,勸道:
“王妃消消氣罷,為了幾個孩子大動肝火,實在不值得。”
輕歎一聲,寧親王妃說:“我隻是心疼宋意軒那個小不點兒。這小子,隻怕是要被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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