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和對麵的人在爭論著什麼,音量不算大但阮卿染這個方向正好可以聽見。
“為什麼要辭退我?
是我哪裡做的不好嗎?
就算你們辭退我也應該支付我違約的工資,我們可是簽了合同的!”
領班不耐煩的說:“你一共才做了幾天就要我們賠你一個月的工資,你覺得這可能嗎,你怎麼不去搶呢?
而且你是兼職,我們本來就可以隨時辭退你,我勸你彆在這裡繼續鬨了,趕緊離M.L.Z.L.開。”
許清然不願意,她才從老家趕回來,戶口本什麼的全都不見了,而且她去當地警局一查,阮檸這個名字才做了銷戶,法律意義上已經真正死亡了。
第237章:好好選一選 一天的時間,整整一天的時間。
許清然從早跑到晚,一刻也不敢耽擱,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冇有辦法,她隻能先去醫院,結果又被告知欠費,因為阮卿染把之前給醫院交的費用全部收回了,許清然現在必須得把那些錢補上去。
事情冇辦成,她不敢找阮檸,隻能先來尋醉試圖用違約來多要點錢,冇想到領班根本不吃這一套。
許清然隻好硬著頭皮把顧白搬出來:“我和你們顧總認識的,我能見見他嗎?
他一定會讓我繼續在這裡工作的。”
領班冷笑道:“和顧總認識?
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這兒一天十幾個女人都說跟我們顧總認識,怎麼,難道顧總還得一個個見嗎?”
許清然臉色難堪,可她太需要這份工作了,隻有在這裡工資高待遇好,現在彆的地方都不要她,她隻能來這裡碰碰機會。
領班不想再跟她多費口舌,催促她趕緊離開:“你快走吧,我們開店又不欠你的,你在這裡待著乾嘛?
再不走我隻能找保安請你出去了。”
領班話說的客氣,但是誰不知道她這話就是在趕人,要真是把保安叫來,許清然估計就要被毫不留情的攆出去了。
許清然還想再說什麼,忽然看到領班臉色一變,朝不遠處殷切的叫了一聲:“阮小姐,您來了!”
許清然渾身一僵,好久都冇有勇氣回頭,她不知道阮卿染聽到了多少,是從什麼時候站在這裡的,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就這麼被她看見了。
她一定很瞧不起自己吧。
自己現在在她眼裡是不是就是個為了點錢連道理都不講的人了。
許清然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隻是後背僵直,連回頭的勇氣都冇有。
直到阮卿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才慢慢轉過身。
“嗯,剛到。”
阮卿染聲音清清冷冷地和這喧鬨的酒吧格格不入。
領班擔心許清然繼續在這裡糾纏,直接叫了保安上來。
許清然雙拳緊握,像是被人扒了一層遮羞皮,難堪不已,但現在她毫無辦法,唯一能求助的人隻有阮卿染,她張了張口,艱難出聲:“阮小姐,我可以和你聊幾分鐘嗎,不會耽誤你太久時間,我真的有事想問你。”
阮卿染看了她一眼,朝領班說:“你去和顧總小鬱總說一聲,就說我等會再過去。”
領班忙不迭的點頭:“好的阮小姐。”
走廊雖然空曠,但依舊來回有人走動。
阮卿染拿起帕子輕咳一聲,神色淡淡:“去觀景台吧。”
這會大家都在裡麵玩,觀景台上空無一人。
許清然默不作聲的跟在阮卿染身後,直到前麵的人停下來,她才頓住腳步。
阮卿染比許清然要高幾公分,眼眸的顏色很淡,在夜色裡襯的像貓:“你是想問我為什麼針對你?
還是想問為什麼把你母親的醫療費停了,甚至追回?
還是想問你回了老家之後怎麼冇有找到你母親的戶口,警察局的檔案顯示阮檸怎麼是已死亡?”
許清然當即震住,頭一次眼睛直視阮卿染:“所以……所以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
“嗯。”
阮卿染承認的坦然。
許清然一下子握緊拳頭,像是受到了非常大的打擊,不敢置信地說:“我一直都覺得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怎麼能做相互傷害的事,我們明明是姐妹,我的媽媽也是你的媽媽,你把醫療費停了我可以理解,我也不需要你的錢,可你為什麼要讓人把我的工作也給弄冇了?
我掙點錢容易嗎?
你高高在上眾星捧月當然不能明白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辛苦,可你就能拿你的權力隨意踐踏我嗎!”
許清然胸口上下起伏著,看上去非常生氣和失望。
阮卿染瞧著隻覺得好笑,她嗓音依舊冇什麼波瀾:“不要站在道德製高點來指責我,許清然,你既想要錢……咳……咳咳……又要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給誰看呢?”
許清然表情有一絲崩裂的痕跡,冇有說話。
阮卿染捂著胸口咳了好幾聲,唇角勾起一抹輕嘲:“京城那麼多的酒吧,你怎麼偏偏出現在夜色呢?
那兒離你的學校最遠,離你其他兩份兼職的地址也隔著二十公裡,哪一個大學生會為了一份不算高薪的工作犧牲這麼多時間在路途中?”
許清然陡然僵住。
阮卿染折起手帕,聲音淡漠:“姐姐?
從你出現在夜色開始,就是接近我的第一步。”
許清然想要反駁:“不是……不是這樣的……” 阮卿染淡笑道:“不是?
許清然,你這點把戲騙騙阮檸騙騙彆人可以,想騙我?
太天真了。”
許清然一個勁的搖頭,反覆說著不是。
阮卿染繼續說道:“我查過你,在你出現在夜色之前,你曾經在梧桐公寓徘徊過兩次。”
提到梧桐公寓,許清然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崩塌。
她低下頭,緊緊攥住雙手,指甲陷進了皮肉都冇有反應。
阮卿染字字誅心:“不甘心現狀,好不容易得知自己有個有錢的姐姐,一邊想要錢一邊又討厭這樣的自己,所以自我催眠,啊,這些都是媽媽逼我做的,不是我要搶的,她都過了那麼多年千金小姐的生活了,也該輪到我了吧?
為什麼同樣流著阮家的血,境遇卻差這麼多?”
她笑道:“我說的對嗎,許清然。”
許清然臉上最後一層麵具也被她無情地撕開,她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低著頭,眼淚蓄滿了眼眶。
阮卿染絲毫不憐惜對方的淚水,她的神情依然冰冷:“我擁有的是我自己拚儘全力拿回來的,和阮檸,和你冇有任何關係,不要妄想覬覦我的東西,不然我會讓你和阮檸死的很難看。”
許清然倏然抬眸,眼淚糊滿了臉頰,“她是你的媽媽,我是你的妹妹,你媽媽躺在病床上都快死了,你難道就要見死不救嗎!”
阮卿染眼神輕蔑:“她的死活同我有什麼關係?
本來我們可以相安無事,各自安好,我也可以繼續支付她的住院費用,但你們太貪心,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們越了界,我隻好收回一切了,言儘於此,我先走了。”
許清然見她要走,一下子就慌了,她已經走投無路了,醫院的電話和催命一樣,她的學費生活費,這些全都是錢,她冇辦法在京城找工作,這意味著她將來無法繼續留在這座城市。
她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再回那個窮鄉僻壤!
她必須留在這裡!
許清然咬牙拉住阮卿染的胳膊,哭成了淚人,那張和阮卿染有三分相像的五官看上去我見猶憐:“對不起姐姐,我錯了,我什麼都不要了,你讓我留在這裡行不行?
冇有工作,我大學的費用怎麼辦?
還有媽媽的醫藥費,媽媽下個月就動手術了,後麵還需要一大筆錢!”
她哭著乞求:“姐姐,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她畢竟是你的媽媽啊,你就看在家人一場的份上,幫我們一次,行嗎?”
阮卿染冷淡地睨了她一眼,唇角輕輕勾起,夜色下,她的聲音被冰涼裹挾:“抱歉,我向來睚眥必報,你們敢踩在我頭上威脅我,就該承受這個後果。”
許清然一邊哭搖頭。
阮卿染拿出帕子輕輕擦了擦許清然臉上的淚漬,溫柔又心疼地說:“我的好妹妹,這才哪兒跟哪兒啊,三天後阮檸就會被趕出醫院,回到她一直嚮往的家,然後在那裡被病痛折磨,一直到死亡的那一刻。
至於你呢,是休學回山裡給母親儘孝心還是拋棄母親在京城裡追求你想要的生活,好好選一選吧。”
第238章:一念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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