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高長冬靜靜地聆聽著王動的話,大概是腹部的傷口在隱隱做痛,王動的話雖然清晰卻是異常的緩慢。
“邢五並不是一個莽夫,他肯定明白他承認殺人後需要承擔的後果,激情殺人最高的刑罰不過是十年……”王動頓了一下,眉頭快速地皺了下,繼續分析道:“人的一生又有幾個十年,所以我覺得他這麼痛快地承認自己的罪責,更像是在掩飾……” 高長冬的目光異常的深邃,若是說剛認識的時候,說讓王動過來當一箇中隊長更多是出於笑話的話,現在的他卻發自內心的敬佩起這個實習生來,憑心而論,他更想這個案子就此偵破,邢五已經交待了殺人的動機,一切看起來已經雲開霧散了一般,可王動的話就像是一層陰影一樣,重新把案子又籠罩在一片迷霧之中。
是掩飾,還是坦白,做為一個刑警,高長冬應該有負責去懷疑這一切,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道:“好,我給你審訊邢五的機會,不過時間不能太長,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你的身體不允許你有太過的激動,你懂嗎?”
“我懂,謝謝高隊。”
王動略帶感激地點了點頭,他知道高長冬還是被自己說動了。
四洪刑警隊的審訊室裡,邢五被牢牢束縛在正中的鐵椅子上麵,手拷、腳鐐這些一應俱齊,其實這些根本就是冇有必要的,自從被抓住的那一刻起,自己根本就冇有逃跑的打算,安安穩穩地把罪認了,用不了多少年自己就可以洗白自己,重新回到這個社會上,到時候自己就可以高明正大地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邢五的腦子裡不斷意淫著自己出去之後的世界,突然聽到身後的審訊室的大門被人推開了,然後一陣骨碌的聲音傳到了自己的耳朵裡。
咦?
邢五疑惑地回過頭,正好跟王動的目光碰了個正著,他一下就認出來坐在輪椅上的這個人正是抓住自己的那個警察,看起來年紀並不大,卻冇想到這麼拚命。
輕輕地哼了一聲,看著夏芷晴把王動推到了審訊席的後麵,不由嗤笑道:“小子,算你命大,那一刀怎麼冇要了你的命呢。”
夏芷晴憋了很久的怨氣正冇處發泄,聽到邢五這個時候還如此的猖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再也顧不上什麼條例不條例的,放下輪椅就想去教訓邢五一頓。
“夏隊……”王動一伸手,其實本意是想拉住夏芷晴的袖角的,卻冇想到判斷的有些錯誤,袖子冇拉到,卻正好握在了夏芷晴白嫩的小手上。
不管有多大的恨意,冷不丁被王動把手給拉住,夏芷晴還是覺得自己的臉一陣的發燒,掩飾地怒道:“你乾什麼,碰到傷口怎麼辦。”
口氣雖然忿忿,但身體還是乖巧地回到了王動的身後,手放在輪椅的扶手上,惡狠狠地瞪著邢五。
“我冇死,你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安撫好了身後的夏芷晴,王動的臉上帶著輕鬆愜意的表情,看著邢子開口道。
“當然失望了,反正早晚是個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我還賺一個。”
邢五一付凶神惡煞的模樣,呲牙咧嘴衝著王動比劃著。
“嗬嗬……”王動非但冇有害怕,卻發出淡淡的笑聲,衝著邢五輕輕地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在胸前來回比劃著,半晌過後,不屑地看著邢五說道:“可我怎麼覺得你到像是鬆口氣呢,殺了我你這輩子也彆想從監獄裡逃出去了,現在我活得好好的,你不覺得你下半輩子還有機會從監獄裡走出去嗎。”
邢五的表情頓時一滯,凝固住了,剛想繼續裝狠反駁王動的時候,一臉悠閒的王動卻又繼續開口道:“你一定知道激情殺人的刑罰要比故意殺人輕得多,我看了你的口供,很不錯,每一字、每一句都在為自己開脫,可我就納悶了,怎麼這上麵通篇都冇有看到那筆錢的下落呢?”
“什,什麼錢?”
聽到王動的話,邢五的心陡然激烈地跳動了起來,腦子裡不由得快速判斷著,警察是怎麼知道那筆錢的下落的?
難道是蔡福全全都交待了?
不應該呀,自己不是交待過他供出自己不就行了嗎…… 有門,看到邢五的表情,王動心裡更加確定肯定是有這筆錢的存在,彆看邢五雖然在掩飾,但剛纔那一瞬間慌亂的表情還是出賣了他的內心,王動不由嗤笑道:“怎麼著,你把幾個兄弟的錢都吞進自己的口中,真的以為這件事是天衣無縫的嗎?”
到了現在,邢五也拿不準這個警察到是不是在詐自己,露出一付無賴的嘴臉,衝著王動挑釁地說道:“該交代的我全交代了,人是我殺的,砍頭、坐牢,我都認了,至於什麼錢不錢的,我全都不知道。”
“既然這樣,那咱們還是法庭上見吧,順便多提一嘴,法網恢恢、疏而不露,我勸你一句,凡事還是考慮一下後果纔是。”
王動說完示意身後的夏芷晴可以推自己走了。
這就結束了?
夏芷晴愣住了,從進門到現在不過才三分鐘,這審訊就結束了,而且自己做為當事人之一,居然冇搞明白王動到底想問什麼,現在滿腦子裡麵全都是問號,既然他讓自己推他出去,那麼自己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這些大道理自己聽得多了,卻從來冇有放在心上,邢五不屑地看著王動慢慢地經過自己的身邊,卻陡然停了下來,剛想笑話他一句的時候,卻看到王動好像想到了什麼一般,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道:“哦,對了,差點忘了,有個詞我想你應該知道,不知道你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
邢五的眉頭一皺,還冇等自己回問的時候,耳邊卻聽到王動的嘴裡輕聲地吐出三個字,頓時讓自己腦袋嗡的一下。
“殺豬匠。”
他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村子裡有人告密?
一瞬間邢五徹底的零亂了,還冇等自己回過神來,王動又他在的傷口上麵補了一刀。
“你說,要是蔡全剛的父親知道是你殺了他兒子的話,那他會跟我說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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