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澈抿唇不說話,看樣子癥結的確出在這兒,他分析對了。
看何佩已經徹底被他的話引導著走了,沉默不說話,等著她接下來自己和盤托出。
何佩一想起當年的事就氣不打一處來,當時好長一段時間薑黎一家被周圍鄰居戳著脊梁骨罵,頭都抬不起來了。
“五年前你媽那可威風了,帶著一群人上門直接跳過了薑薑找到她父母,當著那麼多街坊鄰居的麵。
說薑薑小小年紀就會勾引人那套,是不是狐狸精轉世的,成天把她兒子迷得是暈頭轉向的,每週不遠萬裡從美國回來。
不僅如此,還把矛頭扯到薑薑媽媽身上,說她媽不知檢點上梁不正下梁歪,氣得她媽當場暈倒,她還是不依不饒的,說她兒子以後要娶的女人必須是門當戶對的。
薑薑回家來就看到這場麵,你媽直接指著鼻子吆喝,生怕周圍鄰居聽不見。”
父親也氣得厲害,拿著掃帚才把人打跑的。
麵對眾人指指點點,薑父氣得失去了理智,當即一耳光扇在了薑黎臉上,完全不聽解釋。
最後兩人因為這事被氣的住進了醫院。
男人節骨分明的手指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直到感覺到有血液從掌心溢位滴落下來才鬆開。
臉色更是難看的猶如暗潭黑水一般。
對何佩的話他冇有絲毫的懷疑,因為當初他的確在美國哈佛讀書,每週末回來。
還真是他媽!
可他媽向來對他感情的事情不插手的,他給她看過薑黎的照片,表示自己喜歡她。
秦蘭當時的反應是‘隻要是我兒子喜歡的,媽媽都冇有意見’。
如今,他倒是有些認不清楚他這個媽了。
想到那年她拒絕他的一巴掌,她朝彆的男人揮手溫柔的笑,他在她家樓下站了一晚上淋了一晚上的雨,她依舊置若罔聞。
忽然就覺得,自己還真是活該的,虧得他之前還那麼強勢的對她,一點冇有尊重過她。
“抱歉。”池澈聲音淡然,帶著是人都能看得出來的愧疚,“以後我們會搬出來住,不會和我媽住一起,二伯母請放心。”
再次對上男人冷冽的視線,渾身的壓迫感十足,何佩剛纔陷進去的情緒猛然抽離,心跳的飛快。
她剛纔怎麼情緒一上頭,心疼薑薑就一股腦什麼都說了,她剛纔指責謾罵的人可是他的母親,親生母親。
見提禮物的高大男人走過來,表情嚴肅帶著冷冽氣息,何佩下意識的後退。
“既然堂弟已經出來了,那我們就先走了,就快要下班了,得回去給薑薑做飯。”
池澈禮貌頷首,抬步就走,臨走時還遠遠地和那邊的二伯和堂弟揮了揮手。
……
機場接機處。
剛站在出口十分鐘的薑黎聚精會神的看著出口,但是人走了一波卻不見人出來。
讓她懷疑的準備拿手機再看一眼航班資訊。
“嘿。”斜裡忽然一抹身影從薑黎身後竄出來,拍了下薑黎肩膀,嚇得薑黎渾身一震。
“陳熠舟你嚇死我了。”看到那張熟悉的臉薑黎趕緊拍拍心口。
看薑黎臉色有些不對勁,陳熠舟斂起了笑臉,推了下金絲框眼鏡,“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好久冇見你太開心了。”
薑黎揮揮手,兩人一起朝門口外走,“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結果如何?”
陳熠舟滿臉堆笑,從揹包裡掏出一本執照來,“自然是手到擒來。”
“恭喜你啊,陳大律師。”
陳熠舟的夢想就是做律師,去海城總部係統學習了兩個月,終於拿到了正式的律師執照,以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接單開庭了。
“終於,我可以名正言順的為三年前空難死去的所有人伸冤了。”陳熠舟表情嚴肅認真了許多,忽然抓住了薑黎的手,“抱歉啊,這條路我走了三年,但是你放心我會幫你繼續申訴拿回屬於你的賠償的。”
剛從飛機上下來他的手很暖,但薑黎卻覺得太燙了,連忙抽出來。
這種觸碰讓她渾身不適,不是討厭而是純粹的生理反應想要抗拒。
“謝謝你啊,但太麻煩了,而且我已經決定放棄了,我們鬥不過人家的,倒不如過好自己的日子。”薑黎釋然一笑。
當初她在航空公司鬨差點被人欺辱,是他挺身而出替她捱了這頓打的,欠他很多,不該再麻煩他。
聞言陳熠舟臉色頓時黯淡了下來,“不麻煩的,而且我的家人也在那趟航班呀,所以也不光是為了你。”
忽然的薑黎就有些無奈,依舊笑著,“真的不用了,我麻煩你很多了,我還不起的。”
看著她,陳熠舟慢慢靠近,很認真重新拉起她手,“你還得起,我要的不多,你就夠了。”
薑黎就算再遲鈍,再冇有正經的談過一次戀愛,也知道這是在跟她表白。
驀地薑黎僵直的將手抽回來,尷尬的笑了笑,“你彆開玩笑了,曾經咱們可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你會嚇到我的。”
自在乾脆纔是她如今想要的生活,拉扯的人際關係讓她心累。
她也知道自己年紀不小了該考慮人是大事了,但是她的病讓她似乎對任何異性都提不起興趣了,總不能勉強在一起吧,對自己不負責也對彆人不負責。
她轉身離開,陳熠舟眸子當即落寞,不過他不準備放棄,跟上去,“不管如何,你父母的案子我會繼續尋找相關材料進行申訴的。
另外薑黎,我想告訴你的是,從今天起,我想正式追你……”
他大膽露骨的表白驚得薑黎踩著高跟鞋的腳差點崴了,兜裡的電話適宜的響了起來。
一看是二伯母的,薑黎在心裡感謝了她一番,趕緊接起來。
電話被接起,那頭緊張夾雜著興奮的聲音傳來,“薑薑啊,你堂弟的官司贏了,是池澈幫的忙,他還送了那麼多禮物來。
我本來是不想收的,可是他身邊那個保鏢硬是往我們車裡塞,我被嚇得六神無主根本不敢拒絕。
薑薑你跟我交個底你現在真的和池澈在一起,並且打算要結婚了嗎?我收這些禮物會不會對你造成困擾啊?”
以從小到大何佩對薑黎的瞭解,這孩子自尊心非常的強,而且非常聽她爸媽的話。
當年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不可能會輕易的就和他在一起的。
聞言薑黎捏著手機的手沉了些力道,從主觀上來說她是真不想和他有任何牽扯。
但是現在人家幫了那麼大的忙,總不能就把禮物還回去就當是不欠彆人了吧,薑昭還年輕可不能有任何汙點在身上的。
“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二伯母不用擔心。”薑黎安撫二伯母情緒。
掛完電話,陳熠舟湊過來,“是有什麼棘手的事情嗎?我能做點什麼?”
對上陳熠舟認真殷切的眼神,薑黎微微一笑,搖頭,“我自己可以處理,那個今晚上可能不能陪你吃飯了,抱歉啊。”
陳熠舟眼神忽然的落寞了下來,但是也表示可以理解,“好,需要我隨時電話,彆和我見外好嗎?”
薑黎笑笑,“我們是共患難的朋友,自然不會和你見外,但是這件事我自己可以解決好,謝謝!”
車子到了後,薑黎跟逃似得先一步上車了,車子駛離,薑黎忽然的就鬆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對上他今天的眼神,她隻想逃。
自己的話已經說的那麼明白了,他應該能明白吧!
腦海中浮現出池澈那張臉來,繼而掏出手機找到他的微信。
他的微信在她好友圈裡向來都是刪除好友狀態,那天晚上他硬逼著自己又加上了。
可是第二天在看到南梔出現在他彆墅後又給刪掉了。
想到這兒,薑黎猶豫了一小會兒,讓司機改道去中資國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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