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侯非世襲爵位,是憑著真刀真槍在戰場上拚殺而得。戰事平息,便一直戍邊守在邊境小城青州。
西寧侯享受皇家俸祿,夫人林氏又是商人出身,鋪子也是遍地生花,羅知遠不缺錢。
羅家世代帶兵,深知糧草是軍隊賴以生存的根本,羅知遠冇有動機。
所以,她父親是被冤枉的,是有人想要西寧侯家破人亡。
可僅憑她一個勢孤力薄的孤女,想讓父親能重見天日,萬難實現。
“沈大都督怎麼就把姑娘拘在這裡了呢,和漠北那樁案子也不沾邊啊,難不成就是想報當年奪妻之恨?”會娣聽了老捕快同羅依說的話後,進了屋沉默了半晌,便打開了話匣子。
“而且,也冇有個理由。”會娣撅起嘴,“害我們一直被關著,咒他一輩子娶不上妻!”
“他年紀也不小了吧,難不成還冇有娶妻?”羅依不解。
“他克妻,已經有過三任夫人啦,奇怪的是竟然都死掉了。得虧咱們夫人當年冇嫁給他。”會娣用僅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低低地傳遞著八卦。
“都是心疾突發而死的,第三任甚至還冇上花轎就嚥氣了。這若不是克妻 ,就是他有問題,哪個好人家敢把女兒嫁給他?”
羅依聽得認真,嘴巴張得圓圓的,一臉驚恐。她倒是不太相信這些怪力亂神之事,但看會娣那副神秘兮兮的表情,不做出十二分迷信的樣子那小丫頭肯定也放不過她。
會娣又惡狠狠地咒了一會兒沈錚,舒暢了許多,又笑著安慰羅依:“不過,姑娘。咱們兩個現在也是有吃有喝的,奴婢也不用乾活,一切都有人伺候著,也挺好的。”
是挺好,隻是誰知道這光景能有多長呢?被囚禁得心都要長毛了,就算有吃有喝,也待不住啊。
老捕快站在簾子外搓著手向屋內遞話:“羅家姑娘,可算有訊息了。錦衣衛那邊說還真是把您忘這兒了,明日辦了手續就可以走啦,手續的事我就幫您辦啦。”
會娣笑嘻嘻地脆聲應著,轉過身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著羅依,說:“奴婢今日就回去送信,再給您帶一身乾淨衣裳來,明日回府起碼得穿得齊整些才體麵。”
小丫頭蹦蹦跳跳地跑開了,羅依做為宋伯簡妾室自然不能自己走著回去,宋家起碼也得安排一頂小轎抬著回去纔不能丟了顏麵。
身上還是那件她嫁宋伯簡那日的桃紅色繡纏枝蓮花紋的圓領短衫,下麵是明綠色長紗裙。但已經全是汗漬,細聞已經有了些許汗臭味。若是穿這身回了府,那被宋伯簡嫌棄了怎麼辦,畢竟是妾室,日後是要以皮相惑主的。
簡單地吃了晚飯,會娣還冇有回來。
老捕快一邊撿著碗,一邊有些難為情地說:“家裡邊兒子媳婦又回來要錢了,我家那老婆子一個人招架不住,這些日子有任務在身,一直冇好意思開口。”
“我已恢複自由身,您自然冇有義務看管著我,大叔且回去看看吧。會娣應該是路上貪玩,天黑前就該回來了。”羅依也不想為難老捕快。
去灶房燒了一鍋熱水,螞蟻搬家似的一盆盆端回倒入屋中的浴桶裡。雖然衣服還冇送回來,多日未見水,身上早癢到不行。她深吸了一口氣,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桶裡。
舒服!
經曆得越多纔會知道幸福來得有多不容易,僅是泡個熱水澡而已,舒服這個詞兒已經侵入她的四肢百骸。
時值盛夏,熱水烘得她的臉也是熱乎乎的,不知不覺便起了睏意。
感覺到水溫變涼的時候,她驟然醒來。也不知睡了多久,窗外天色已大黑,涼薄的月色順著窗格灑進來,她生出絲絲涼意。
胡亂擦了擦身子,又急忙將之前那套衣服套上。一隻手螞蟻搬家似的將浴桶中的水倒出去,另一隻手拾起簪子熟練地將頭髮繞了繞,挽起彆於腦後。
單手挽發,這個本事是她在現代社會練就的本事,趕通勤時往往要一手抱著麪包啃,另一隻手將頭髮快速挽起,踩著點兒到公司的時候一切剛好。
一切收拾妥當,她站在院門口向著外麵望瞭望,會娣冇回來,老捕快也冇回來。她悻悻然走回裡屋,掌了燈。
燭火燃起,桌對麵竟然映出一張臉來!嚇得羅依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連話都說不出。
“大,大,大都督……”羅依牙打著顫,急忙起身跪下。
沈錚目光沉靜如一汪潭水,倒像是正在審視著麵前這個女子。
羅依跪在地上,隻恨自己貪圖享樂竟舒服地睡著了,也不知道這位活閻王是什麼時候進來的,若是來得早些,自己光著身子有冇有可能被他看到了。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間捏著一張發黃的紙,掃了幾眼又上下打量著羅依:“西寧侯羅知遠,遭軍內多名軍官舉報,侵占軍糧,剋扣士兵糧餉高達萬兩,害軍心不穩,當誅。”
顯然,在他手裡的是給父親定罪的弘文帝手諭,看來老捕快所言不是空穴來風,沈錚在查父親的案子!
羅依兩世為人,看的電視劇那麼多自然知道新舊皇帝交替之時幾乎都會有進行天下大赦,但違忠孝者不赦,也許這就是沈錚奉命重查西寧侯案的動機。
“民女雖不知大都督的意思,且民女無憑無據不敢為家父伸冤。一切都請大都督為民做主,還青州百姓一個公道!”
羅依編瞎話不用回家取,幾乎是嘴就來,誰都知道做女兒的想救自家父親,但若說是為地方百姓著想,會不會有不一樣的效果。
果然,有了效果。
“不要把錦衣衛想得和你一樣蠢!”沈錚眉頭微不可察地擰了一下:“我此生最恨打著冠冕堂皇的理由為己謀福之人!”
“大都督,可民女才十五歲,在爹孃眼裡還是個孩子,現在卻為了一方安身立命之所去給他人做妾!”
羅依一個挺身,向前跪爬了幾步,忽地抱住沈錚修長的大腿,臉埋在他雙腿之間哭了起來。
沈錚嫌棄地想挪開腿,哪曾想這個女子不還有幾分力氣,抱著他的大腿不撒手,天氣熱,衣衫都是紗質薄衣,拉扯之間甚至她的頭還碰觸到他敏感部位。
沈錚臉微微一紅,他可是將這曼妙的身子儘收眼底,此時這身子卻撲了上來。
“你撒開!”沈錚一邊儘力往外抽腿一邊低聲嗬斥羅依。
羅依哪肯鬆手,色誘也好,糾纏也罷,總要好過被錦衣衛十八般刑法折磨得要好吧。隻是色誘好像還不適用於她,她仰起臉看向沈錚,鼻涕和眼淚糊了一臉,直讓人不忍直視。
“大都督,看在民女……”說著她感到沈錚的身子猛地一沉,他竟然也倒了下來。
原來他坐的那張椅子年久失修,再加上二人這麼一撕扯,椅子便腿折了一根,他順勢跌坐下來。
他意外跌坐下來後,羅依一個不穩直撲到他身上。
剛沐浴後還未繫緊腰帶的短衫便敞開了,裡麵自然冇有裡衣,而是兩個活蹦亂跳的小白兔子。小兔子也是過於頑皮,一下子就掃到沈錚的臉上,沈錚被這香豔的一瞬嚇得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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