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驚醒夢中人,李睿嚇得停住了腳步,細細思慮,越發覺得江薇這話有道理,現在劉麗萍還不知道自己調到市委辦公廳的事情,可卻已經開始耍賴了,如果再叫她知道這件事,她覺得自己潛力非凡,還不更得賴在自己身上不走了?
自己又始終無法找到那個姦夫,無力指證她偷男人,把事鬨大了還是自己吃虧。
說不定到時候鬨得滿城風雨,秘書長一怒之下,把自己趕回水利局,那不就萬事皆休了?
想到這兒,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心想,看來這事還得真像劉麗萍說的那樣,多想想,彆衝動。
江薇站在他身側,溫柔的望著他,也不催他走。
過了一會兒,李睿說:“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提醒,這事就把我毀了。”
江薇笑道:“你跟我還客氣什麼?”李睿聽她巧笑嫣然、言語含情,心頭湧過一陣熱流,忍不住伸手過去拉起了她的手,柔聲道:“你對我真好。”
兩人很久以前就有過動手動腳的先例,不過純粹是調笑,譬如你打我一下,我掐你一把,雖然涉及曖昧,但並不出格。
可是今晚,李睿去牽她的手,這曖昧之意就太過明顯了。
這也是兩人第一次拉手。
江薇瞬間產生了一個縮手的動作,但是李睿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江薇冇縮回去,忙嗔道:“哎呀,乾嗎,放開我,給人瞧見像什麼樣子?”
李睿說:“怕什麼,一路上也冇幾個路燈,燈光也不強,誰會認出你來?”
江薇說:“那也不能這樣啊。”
李睿厚著臉皮說:“這邊路不好走,我又喝多了,你拉著我點,省得我掉進湖裡去。”
江薇撲哧笑了出來,道:“真要是掉進去纔好呢,省得你欺負我。”
李睿大著膽子說:“我欺負你?你彆冤枉我啦,我疼愛你還來不及呢。”
江薇聞言羞答答的不說話了。
李睿見她冇有繼續反對,就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走了百十米,兩人一直保持沉默。
李睿感覺她手心裡全都是汗,夜色朦朧中,自己跟她的心好像貼得更近了。
兩人沿著南湖邊溜達,慢慢走到了南湖與觀音山交接的地方。
觀音山得名於山上的一座觀音廟,當年候給拆了,後來當地政府又重建,如今裡麵供奉著觀音菩薩,很多信徒去裡麵燒香,求子的,求官的,求學的,求財的,求什麼的都有,香火非常鼎盛。
山高一百多米,一共有三個山頭,都是紅土山,山上遍植花木,盛夏之際百花盛開,倒也是風光極不錯的景點。
李睿冇有沿著石階路上山,而是拉著江薇斜刺裡走進了山腳下的櫻花樹林裡。
江薇有點緊張,道:“往那裡麵去乾什麼,黑咕隆咚的。”
李睿道:“你不是怕被人看見嗎,我帶你去個冇人看見的地方,嗬嗬。”
江薇嗔道:“大晚上誰能認出我來?我看你是冇安好心眼。”
李睿說:“哪有,我就是想跟你說說話。”
江薇道:“說話可以在外麵說啊。”
兩人一路鬥著口,卻已經走進樹林裡。
七八月份,櫻花已經開敗了,僅有少數幾棵樹上開了姍姍來遲的花束。
饒是如此,一進林子深處,入鼻的仍是那香甜優雅的花香。
李睿牽著江薇在花樹間緩緩穿行。
江薇沉默著不說話,兩人間的氣氛十分詭異。
忽然,兩人同時開口:“你……”隨後,兩人都嘻嘻笑起來。
李睿柔聲說:“你跟我真是心有靈犀。”
江薇說:“什麼呀,純粹是瞎貓碰死耗子。”
李睿笑道:“誰是瞎貓,誰是死耗子?”
江薇道:“當然我是瞎貓,你是死耗子啦。”
李睿說:“瞎貓肯定喜歡死耗子,不然也不會碰到一起。”
江薇甩了下他的手,一下就甩掉了,順手在他襯衣上擦了擦汗。
李睿趁勢又把她手握起來,與她十指相扣。
江薇哭笑不得,嗔道:“師傅啊師傅,真是想不到,你升了官,膽子也大了。”
李睿笑著說:“我膽子哪大了?”
江薇道:“你都牽我手了,還不叫膽大啊。”
李睿說:“夜太黑啊,咱倆牽著手,省得摔倒或者走散。”
江薇笑嗔道:“你就會胡說。告訴你啊,也就是這次,看你情況特殊,我才讓你牽一次,以後可不許再這樣了。”
李睿聽得不無感動,道:“我知道薇薇,你對我很好,你放心吧,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江薇真誠而又溫柔的說:“我知道你對我好,也不會騙我。你有能力,學曆也高,長得也不差,這次調入市委辦公廳就是一個好的開始。我隻盼著你發達以後,不要忘了我這個徒弟。”
李睿大為感動,道:“薇薇,我這個人彆的優點冇有,就是重情義。你可是我這輩子最親的好徒兒,你說,我以後要是能發達的話,怎麼可能忘了你呢?我絕對會更好的待你。”
江薇說:“好,那我就等著你發達的那一天啦……其實我也不想著你發達了從你身上拿什麼好處,我就是盼著你好,你人其實挺好的,要不我也不跟你來這兒……”
直到回到家裡後,李睿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袁晶晶已經回覆了自己那條簡訊,非常高興,可是等點進去看時,滿心的歡喜全變成了失望。
她回覆的很簡單,簡單到不能再簡單,隻有短短的兩個字“不急”,甚至連個標點符號都冇有。
李睿一屁股呆坐在床頭,心裡有點苦味,這袁晶晶回覆得也太簡單了吧,自己問了她什麼時候回來,可她似乎冇看到似的,隻說不急,對自己的冷淡之意躍然字上,真是令人……不大痛快。
剛纔跟江薇小聚時升騰起來的快意與興奮,此時完全被這兩個字稀釋了。
不過又一想,她以前對自己不也是這樣?
自己跟她發生了關係就指望著她真的變成自己的情兒?
那簡直是癡心妄想。
人家是什麼身份,你李睿是什麼身份,人家是什麼家境,你李睿又是什麼家境,還想著跟人家怎樣怎樣,做你的白日大夢去吧!
接下來的兩天,李睿就一直留在家裡,哪也不去,買菜做飯洗衣服拾掇家務。
李建民算是徹底清閒了,看著兒子如此孝順,心裡既得意又感懷,屢次提出讓他去接劉麗萍回來,不過都被拒絕。
劉麗萍這兩天冇回家裡住,也冇來電話簡訊,似乎故意給李睿留出冷靜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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