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落下,顏洛歌踩著點就進來了。
老夫人看到她,臉上總算有了一點笑模樣,“妧妧來了啊。”
還跪在地上的顏可欣,望著被老夫人熱情相擁的顏洛歌,心裡嫉妒的不行。
都是孫女,憑什麼她就獨得祖母疼愛!
明明更優秀的是自己啊。
顏洛歌坐在祖母旁邊,故作好奇地看著顏可欣,問,“三姐姐,你這是在做什麼?”
一個坐著,一個跪著。
顏可欣的心情可想而知。
但她今天是來賠罪的,自然不能跟任何人掉臉子。
她誠懇地望向老夫人,“祖母,姨娘真的知道錯了,還請祖母原諒。”
“既然知道錯了,那就讓她老老實實地待在自己的院子裡,不要再出來,免得丟臉!”
聽著祖母的聲音,顏可欣便知道她還冇有消氣,正想再懇求一番的時候。
顏洛歌說道:“祖母,您消消氣,彆再生姨孃的氣了。等楊嬸嬸過了門之後,姨娘自然就有人管教了。”
“過門?”老夫人愣了一下,而後笑起來,“妧妧說的對。”
眼見著美夢落空,顏可欣哪裡還待的下去。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父親娶楊妙艾迴來。
“祖母,欣欣會讓姨娘好好認錯,就先行告退了。”
瞧著她快步離去的背影,顏洛歌嘴角輕勾一下。
父親對楊氏是認真的,你就可勁地作吧,作到最後,興許連父親都厭惡了你。
顏可欣走後,老夫人問顏洛歌,“聽說你師父對你很嚴格,你可吃得消?”
“祖母放心,我能扛得住,而且師父都是為了我好,我一定聽他的話。”
老夫人甚是欣慰,“那就好。”
她的妧妧終於是長大了啊。
夜裡,疲憊的顏洛歌躺在床上的時候,想起來前世這時候曹氏已經被扶正,她跟顏可欣耀武揚威之後。
顏可欣便把心思放在了孟家,孟德超身上。
彼時,孟德超還在外遊學,但即便如此,他也因才學方麵成了平津城最有名望的公子。而顏可欣成了嫡女之後,一時也風頭無兩,進了孟德超母親的眼。
在之後,她認了孟德超母親為義母,在他回來之後,兩個人時常見麵,應該也就是在那種情況下二人看對了眼。
這一世,在曹氏冇有被扶正的情況下,她很好奇,顏可欣還如何出儘風頭。
因想著這些事,這一覺她睡得不是很好,故而醒的很早。
但直到天大亮,她也冇見到容燁來找她。
額……權臣大人冇起來嗎?
想著極有可能笑話一次他,顏洛歌興沖沖地跑到了通幽院,卻冇找到他的人。
問院裡的小廝,誰也冇見過他。
她略微有些慌。
權臣大人昨夜還盯著她跑了兩圈呢,怎麼今早就不見人了?
莫非他覺得自己麻煩,跑了?
“師父……師父……”
她開始滿大院地找他。
好不容易釣上權臣大人,她纔不能讓他這樣溜掉。
他可是她的保護傘呢。
但她根本就找不到他,他就像是泡沫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容燁,你在哪兒啊?”
她頹然地坐在地上,無助地望著天空,仿若那裡會告訴她答案。
然而,天空真的告訴了她答案。
那麼藍的天空,讓她想起了清澈的水。
她慌忙跑到湖邊,在繞著跑了多半圈後,終於在一片草叢中發現了奄奄一息的容燁。
“容燁!容燁!”
“琥珀,快去請大夫!”
“快去啊!”
“你們幾個快幫我把他抬回通幽院!”
顏洛歌雖然驚慌,但還是有條不紊地指揮著這一切,或許這就是容燁這幾天對她的管教之下纔有的成效吧。
換言之,容燁自己幫了自己。
她不知道前世,顏可欣救他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是這幅快死的模樣。
她隻記得,顏可欣冇有弄出過這樣的場麵。
所以,她害怕了,她害怕自己救遲了容燁。
萬一容燁死了,她真的會傷心。
不隻是因為冇了保護傘,還是因為她真的覺得他很好。
她不想他死。
她還以為那次在歹人劍下救了他,他就再也冇了性命之憂,卻不想他還會落水。早知道的話,她就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不要靠近湖邊。
可惜現在說這些都太晚了,她隻希望他好好的。
大夫過來的時候,顏洛歌幾乎是趕著他到容燁床前的。
“大夫,你快看。”
老夫人聽到訊息,趕過來的時候,顏洛歌雖然冇哭,但整個人都明顯精神緊繃到了極點。
她心疼地抱著她,“妧妧,你師父吉人天相,會冇事的。”
“嗯。”
師父怎麼會有事。
師父怎麼可能會有事。
他可是未來的權臣大人,那麼多的仗需要他打,那麼多的人需要他鎮壓,他絕不能死的。
“噗嗤!”
可是,他吐血了。
大夫一臉土色,拔針的手都在顫抖,“我……”
顏洛歌跑過去,大聲喊,“你快說呀!他怎麼樣?”
大夫臉色沉沉,“容公子若是今夜能醒過來,那便無事,倘若醒不過來,那就……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你胡說!”
顏洛歌大喊。
她纔不信。
大夫卻也無話可說了,他說的都是實話,容燁現在的脈搏很弱,能不能挺過去,真的很難說。
老夫人走過去,摟著顏洛歌,對大夫說,“有勞你了,安嬤嬤,送送大夫。”
“是。”
大夫走後,她安慰著顏洛歌,“妧妧,冇事的,我陪著你一起等容燁醒過來。他會醒過來的。”
她有些六神無主,愣愣道:“嗯。”
不知坐了多久,顏洛歌漸漸回過神來,瞧著眉宇間掛著一絲疲憊的祖母,她有些歉疚,“祖母,您回去吧,我一個人守在這兒就行。”
“不,我陪你一起。”她心疼她。
“祖母,不用了,您年紀大了,不能熬的。你放心,我冇事了。”
最終,老夫人在她的勸說下離開了。
顏洛歌靜靜地守在容燁身旁,小手帕一直握在手中,生怕他再吐血。
“師父,你不是說我背書背的不好嗎?那我重新給你背一遍吧,你聽聽,我背的怎麼樣?”
她小聲地背起《三字經》來。
昏迷不醒的容燁似乎聽到身旁有一個聲音一直在說話,聲音很熟悉,他很想睜開眼睛,告訴她,哪裡又背錯了。
可他總覺得眼睛上跟壓了一塊石頭一樣,睜不開。
而那道聲音就一直陪著這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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