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台上領獎的林易舟,聽到周越的聲音,手上動作一滯,隨即恢複了正常。
“應該是冇看到……”
阮知秋走出禮堂,長長地舒了口氣。
也不知道在躲他什麼。
明明是那個姓林的不乾人事,她卻要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東躲西藏。
晚上係裡聚餐。
阮知秋有些犯懶,本不想去。
陸霜神秘兮兮,特地來告訴她。
“打聽過了,你們建築係的聚餐和金融係不在一起。”
阮知秋哭笑不得。
“我謝謝你。去還不行嗎?”
剛進包廂,就遇到了意料之內的老熟人。
“蕭雲師姐。”阮知秋微微頷首。
程蕭雲一頭乾練的短髮,妝容精緻,儼然一副都市精英的模樣。
程蕭雲見到阮知秋,內心五味雜陳。
在阮知秋出現之前,她和林易舟是係裡公認的金童玉女。
他們一起搭檔主持學校的文藝彙演,一起幫導師做課題。
哪怕她表白被林易舟無視過,她也認為,冇有人比她更有資格站在這個男人身邊。
這一切的夢醒都是因為那個叫阮知秋的一年級生。
她從冇見過林易舟這麼溫柔地對待過一個女孩子。
她看到過林易舟獨自在圖書館,整理那些早已不用的一年級筆記。
他縱容阮知秋出現在他一切的活動範圍以內。
嫉妒讓她徹底發瘋了。
她開始到處散播阮知秋的謠言,她覺得把阮知秋說得不堪些,林易舟冇準真會嫌棄她了。
可林易舟找她,一臉冷漠地告誡她。
“阮知秋冇有倒追我,是我先喜歡的她。”
語氣裡都是警告的意味。
程蕭雲就此死心,她的那場無疾而終的初戀也結束在那一天。
至於後來……林易舟隱退,阮知秋出國深造。大家隻當這對佳人,像畢業季的大部分情侶那樣,自然而然的分開了。
哪怕程蕭雲知道箇中隱情,作為曾經的情敵,她也不可能告訴阮知秋。
阮知秋自然不知道程蕭雲這些內心的拉扯。
她和同窗打完招呼以後,找了個角落坐定。
突然,一隻大手拉開了她身邊的位置。
周越。
“位置這麼多,你非得坐我邊上?”
阮知秋冇好氣。
“學妹,說到底咱們也是老交情了。”周越手搭在椅背上,側著身體,邪邪地笑道:“我冇林大才子福氣好,女朋友漂亮,又得導師青眼。”
“師兄,你不說話冇人把你當啞巴。”阮知秋漫不經心地扯了扯嘴角。
這聲師兄叫得周越十分受用,臉上漸漸得意:“既然小師妹發了話,不提也罷。”
程蕭雲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她端著酒杯走過來,對著周越調侃:“聽說小師妹至今單身啊,周越,你可得加把勁。”
周越笑了笑,倒冇說什麼。
當年建築係僧多粥少。論模樣,阮知秋確實出類拔萃。
但還冇等大夥兒反應過來,這姑娘大一才過了半學期就名花有主了。
對象還是係裡的林大才子,從此再無人敢爭上一爭。
周越對阮知秋的觀感就更複雜了,畢竟有那件事橫在中間,他可不敢妄想能攀上這朵帶刺的玫瑰。
“小師妹又不是冇吃過好的,真是什麼人都敢舔著臉往前湊啊!”
包廂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進來一波人,剛纔出聲的正是林易舟的舍友董衍。
“當年小師妹勇闖任老辦公室,美救英雄的故事,至今還是建築係一大佳話呢!”
董衍是知道周越痛處的,這話是在警告他,彆不自量力。
周越麵色由青轉白,變換了好幾輪。
礙著同學都在,隻得賠笑:“那哪能啊,小師妹哪是我們這種人高攀得起的。”
阮知秋揉了揉眉心,臉色有些發白。
當年林易舟不告而彆,她找遍了所有能找的人。
包括他大一大二時的舍友董衍。
董衍那時候也在外麵實習了,聽說他倆分手,一萬個不相信。
“林易舟跟你說分手?絕不可能。”
“那小子多喜歡你啊,一門心思都在你身上。”
直到看到阮知秋漸漸泛紅的眼尾,他才終於相信了她說的話。
“靠……他瘋了?”
林易舟本就少言寡語,跟他處得熟的同學不是很多。董衍幫忙打電話找了很多同學,冇有一個人有林易舟的訊息。
“沒關係,學長。我先走了,有他的訊息聯絡我。”
她留給董衍一串電話號碼,轉身離開。
董衍雖然和阮知秋不算熟識,但憑著林易舟的關係,這人也得替他護著。
阮知秋歎了口氣。
早知道有這場鬨劇,不來也罷了。
好在此後周越冇再多話,老實了許多。
酒過三巡,阮知秋覺得有些頭暈,便去外麵透了透氣。
從包廂出來,路過走廊。
突然有股力量將阮知秋一把拉進旁邊的樓梯間,她的背抵靠牆上,身前那道黑色的人影整個傾附上來。
一連串的動作把阮知秋徹底嚇住了。
但很快,他們的身體靠得非常近。
近到……她一下子能辨認出,是誰。
她硬生生壓下了想要大叫出口的想法。
“林易舟。放開我。”
她咬著牙。
阮知秋168公分的身高,在林易舟麵前,也隻堪堪到他的下巴。
她在黑暗中與他對峙。
帶著酒氣的炙熱氣息,和男性荷爾蒙味道從她頭頂噴灑下來,她的嗓子又乾又澀。
“我不放。”
“你……唔!”
下一秒,林易舟準確無誤地堵上她的嘴。
他的手掌帶著粗礪火熱的溫度,一手捧著她的頭,一手伸進她的後背摩挲。
口腔裡乾燥的菸草味混著酒精,帶著橫衝直撞的**,直奔她而來。
他緊摁著她,用蠻力撬開她的牙齒,靈巧的舌頭長驅直入,碾壓她僅剩的理智。
攻城掠地,幾近瘋狂。
阮知秋拚命掙紮,用力捶打他的後背。發狠似的咬住他的下唇。
良久,終於他鬆了口,頭埋在她的脖子裡,呼吸粗重,眼睛猩紅。
“秋秋……我想你。”
聲音暗啞無力,似已將最後一絲理智燃儘。
隨即,阮知秋察覺到脖子裡一處滾燙。
“你真是個瘋子。”
阮知秋一把將他推開,頭也不回地走回了包廂。
重新坐回包廂,她胸口酸脹得厲害。
林易舟的那滴眼淚,還在灼燒她全身的皮膚,從後頸到四肢百骸,都在發燙。
她和導師打過招呼,時間差不多了,她該走了。
飯店門口,她剛想抬步離開。
瞥見前方陰影處,一個人影站著。
他還穿著領獎時的那身灰色西裝,外麵套了件黑色的大衣。
夜色把他整個人勾勒得安靜、挺拔。
他揹著光,模樣晦暗陰沉。唯有指尖一點猩紅亮著,青白色的煙霧模糊了他的臉。
地上還散落著七八個菸頭。
他什麼時候也學會抽菸了……阮知秋皺了眉。
看到阮知秋出來,林易舟掐滅了手上的煙,緩步朝她走來。
“我送你吧。”
“林總,這麼快酒就醒了?”
阮知秋麵露笑意,眼神卻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
“對不起。”
他神色倦怠,黑眸湧動她看不清的情緒。
“不必。”阮知秋扯了扯嘴角,不想在這裡繼續浪費時間。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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