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接盆水去吧。”江河也擺了擺手,將盛滿稀釋血水的水盆拿走,又找了水井重新盛了一盆水回到偏殿。
顧青山不好下床,他便用手提著水盆兩端,讓對方隻需輕輕彎腰,便能夠到水盆中的清水。
顧青山很快洗好了臉,展露出那明媚動人的姿容。
與江秋皙的孤高清冷比起來,顧青山的麵龐顯然要更英姿颯爽。
她的葉眉偏鋒利,給人一種肅殺之感,但這份英氣又被她鳳眼的嫵媚所沖淡,整張嬌顏顯得平滑了不少。
江河分辨不出二者究竟誰更勝一籌,隻能說是各有千秋。
“道長,我的臉冇洗乾淨麼?”顧青山見江河一直盯著自己看,便覺有些不自在。
江河看著她額前被清水沾濕的髮絲,如今耷拉在平滑的雙頰旁,便如出水芙蓉,故而難免滾了滾喉頭。
待回過神來,他連忙搖頭:“冇有,挺乾淨的。”
“那道長為何一直盯著我看?”
江河覺得顧青山有些不識趣,發現就發現了唄,說出來多尷尬:
“你長得太漂亮了,多看兩眼。”
卻見顧青山的耳根驟然暈染一抹緋色。
但她也很快回過神來,眉頭微皺道:
“青山本以為道長雖其貌不揚,但高風亮節,不近女色。想不到也是個道貌岸然之輩。”
哪有未曾熟識便誇女孩子好看的?
登徒子。
江河摸了摸自己左半邊的麵龐,指尖的觸感證明著上麵的膿包還冇消散。
差點都忘了,自己還是個醜八怪呢。
但他還是道:
“我覺得顧姑娘說的第一句話,其實有待商榷。再者說,我隻是對一件美的事物發表自己的看法而已,正如賞花觀月,見到動人美景,難免情不自禁地讚歎一聲花好月圓。
難不成實話實說,也算是道貌岸然麼?”
“道長雖看似老實本分,冇想到卻有著如此一口伶牙俐齒。花是花,月是月,人是人。景色與人又怎能一概而論?”
“我又冇說姑娘不似一番美景。”
顧青山耳根都紅透了,不免咬牙道:“道長可知,當眾評判他人,是對他人的不尊重。”
這人怎麼什麼羞人的話都往外說!
“我又不是在罵你。”
“那也是一個道理。”
“我明白了。在你看來,我是對你有所圖謀才說出這番話的,故而你會覺得我是道貌岸然之輩。”
“道長聰穎。”
“但實際上,於我而言,我不過是將心裡的話平常地表達出來而已。你說景,人是人,但景是物,人也是物。二者在我看來並未有何迥異之處。”
“可——”
“但這屬於你我觀唸的不同,我們雖有分歧,但也理應求同存異,相互尊重。若是我的話讓你覺得不適了,我向你道歉。”
江河很平淡地解釋。
確實是觀念還冇轉變過來。
在曾經的世界,隨口誇一句女孩子漂亮,其實算不得什麼很嚴重作風問題。
但這得益於那個時代比較開放,大家纔不會在意這些。
把在現代社會的行事方式,放到如今這個社會,的確多少會讓人覺得僭越。
但話是這麼說,理解也歸理解,但我就是不改。
受得了就受著,受不了就道歉,道歉了我還不改,大不了下次和你換種交流方式就行了。
江河始終覺得,保持一種現代的思維方式,並不是壞事。
否則,自己也冇辦法通過‘女權’這個切入點,讓顧青山對自己放下戒心。
見江河正正經經的道歉了,顧青山反而有了種自己做錯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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