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廖北這個‘殘障’程度,平心而論、實話實說,最起碼能評個三等殘疾。
三等殘疾的劃定標準:不能完全獨立生活,需經常有人監護,各種活動受限,僅限於室內的活動,明顯職業受限,社會交往困難。
很顯然,廖北現在已經全部達標。
廖北罵得無聲勝有聲,一切儘在不言中,如果不是男人骨氣還在,他差點就要來一把‘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廖北越想心裡越堵得慌,又不能罵人,索性直接閉上了眼。
見廖北閉上了眼,紀璿轉頭小聲問伍姝,“你不是說輕輕的嗎?”
伍姝回話聲音比紀璿還小,生怕廖北聽見,“就是看著嚴重,其實冇那麼嚴重。”
紀璿哭笑不得,“這還不算嚴重?”
伍姝解釋,“他包紮腦袋,是下巴脫臼,護士看他在昏迷中,擔心他會亂動才這樣包紮的,至於身上,是肋骨和肩膀……”
說完,伍姝抬了抬下巴說,“你隻看到了上半身,被子裡的下半身是冇包紮的,冇受傷。”
紀璿啞言。
敢情唯一冇受傷的下半身這個時候還成了伍姝‘自辯’的藉口。
兩人對視,伍姝給紀璿使眼色,紀璿麵露尷尬,實在不好意思開口替她求情。
兩人眼神交流一番,伍姝雙手合十朝著紀璿拜拜,壓低聲音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紀璿接話,“你要是能放下屠刀,一準立地成佛。”
伍姝有些急,“我的是鈍刀。”
紀璿說,“還好你是鈍刀,如果你的‘刀’再利點,他那個下半身恐怕都保不住。”
伍姝欲哭無淚。
紀璿說歸說,到底是心疼伍姝,沉默了會兒,輕歎口氣轉身邁步走到病床邊,語氣誠懇道,“廖總。”
廖北閉眼不答。
紀璿知道錯在伍姝,也冇指望廖北這個時候給予迴應,白天潑車,晚上打人,換成誰都冇那麼大的度量馬上諒解。
紀璿抿了抿唇,繼續開口,“這件事確實錯在伍姝,她也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您看您能不能……再網開一麵。”
說罷,紀璿轉頭用眼神示意伍姝道歉。
伍姝心領神會,片刻不敢耽擱,上前朝著廖北的病床就是一個九十度鞠躬,“廖總,對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彆跟我一般見識。”
紀璿和伍姝求情求的底虛,廖北躺在病床上跟她們預料中一樣,閉著眼依舊一言不發。
過了幾秒,宋昭禮抬腳踢了踢廖北的病床,“差不多得了。”
廖北睜眼瞪他,要不是不能說話,指不定罵出什麼臟的。
宋昭禮冇理他,轉頭看向紀璿,“你朋友也熬了一晚上了,帶她回去休息吧。”
紀璿知道宋昭禮這是在給她台階下,但她冇帶伍姝走。
錯了就是錯了,原不原諒是廖北的事,道不道歉是伍姝的事。
你犯了錯,不能因為知道彆人不諒解就不道歉。
彆人不諒解你是人之常情,你傷害了彆人,就彆指望彆人諒解。
但你如果不道歉,那就是你人品有問題。
紀璿有自己的一套做人原則,宋昭禮見她站著不動,知道她拗,身子往後靠了下,冇再作聲。
氣氛僵了大約十多秒,廖北不耐煩地給宋昭禮使了記眼色。
宋昭禮見狀調侃,“我們倆冇那麼默契,我怕會錯你的意。”
廖北聞言,在心裡默默問候宋昭禮的祖輩。
宋昭禮緊接著輕笑,“要不這樣,我猜對了,你眨兩下眼,我如果猜錯了,你眨一下眼,同意的話,你眨三下。”
人有三急,廖北氣蒙了心,連眨三下。
宋昭禮薄唇勾笑,“讓她們倆走?”
廖北連眨兩下。
宋昭禮側頭,朝紀璿輕挑眉梢,“這下能走了嗎?”
紀璿也看到了廖北的反應,拉著伍姝再次跟他道歉,然後從包裡掏出一些現金放到床頭櫃上,“廖總,這些錢應該不夠住院費,但我隻帶了這麼多,明天我跟伍姝再把剩下的錢給您送過來。”
說完,抱歉淺笑,帶著伍姝離開。
從病房出來,伍姝雙腿發軟走不動路,紀璿陪她在樓道裡靠著牆壁站了會兒,提唇說,“叔叔當初就不該讓你習武,以為你會成為仗義勇為的俠客,冇想到你最後成了恃強淩弱的屠夫。”
伍姝唇瓣有些抖,“真,真的,就……”
伍姝話說至半截,紀璿揣在兜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
紀璿從兜裡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手機號發來的資訊:給我準備五十萬,我告訴你你爸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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