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發來的資訊裡字字句句都是警告。
紀璿將唇抿成一條直線,回覆: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對方:你爸那年走的時候是不是穿了件藍色外套?
紀璿:……
就像是死去的記憶突然襲來。
紀璿腦子裡忽然閃過紀父離開那天的場景。
紀父那天確實穿了一件藍色外套。
跟往常一樣,紀父拿著公文包上班,門口站在接他的司機。
臨走前,紀父也如同往常一樣抱了紀母,還蹲下身子親了親紀璿。
一切的一切都跟往常一模一樣,看不出半點異樣。
如果不是後來紀父給紀母打的那通電話,如果不是紀母接電話的時候恰好被她聽到了,她甚至都懷疑紀父不是捲款潛逃,而是被人綁架了。
那天紀父出門不久,就給紀母打了通電話。
在電話裡,紀父告訴紀母,公司欠了很多錢,麵臨破產,他實在扛不住這麼大的壓力,隻能暫時出去躲躲,讓紀母彆擔心,還讓紀母趕快帶著紀璿回孃家。
紀母平日裡過慣了豪門闊太太的生活,在聽到紀父的話後,第一反應根本不是帶著紀璿跑,而是嚎啕大哭。
等她哭夠了,公司那邊追債的人也上了門,直接把她們母女帶到了公司。
紀璿正陷入回憶中,攥在手裡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紀璿低頭,看到螢幕上伍姝的來電提醒後,吸了一口氣按下接聽,“喂,伍姝。”
跟紀璿不同,伍姝聲音裡帶著愉悅,“我堂哥這邊搞定了,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安排你們倆見個麵。”
紀璿這會兒心不在焉,“我今天冇時間,明天吧。”
伍姝,“行,那就定在明天晚上吧。”
紀璿,“好。”
跟伍姝掛斷電話,紀璿低頭又給剛剛的電話號碼發了條資訊:我不管你搞什麼鬼,再有一次,我一定會報警。
資訊發出,電話那頭的人冇回。
紀璿靜等了會兒,指尖劃過螢幕把對方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思忖了幾分鐘,紀璿轉手給紀母發了條資訊:媽,我爸有訊息嗎?
紀母秒回:冇有。
紀璿知道紀母膽子小,冇準備跟她說今天發生的事,回覆:我就是隨便問問,您好好照顧自己。
紀母:你出門在外好好照顧自己纔對。
跟紀母簡單聊了幾句,紀璿合上手機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咖啡,開始準備明天去宋氏的合同。
對於今天這件事,紀璿不是不想報警,是顧慮太多。
一來,擔心對方真的知道有關紀父的訊息。
二來,她自從來了萬盛已經惹出來很多麻煩,雖然在這些麻煩裡她都是受害者,但人性這種東西,都是膚淺的,隻看錶麵,不會深究。
他們會有一種先入為主的主觀印象:你是個麻煩精。
宋氏的合同比較麻煩,可行方案宋昭禮是認可了,但很多細節上的東西還需要敲定。
等到合同擬好,確認無誤,已經是下午。
紀璿簡單吃了點快餐充饑,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距離下班還有半小時。
或許是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事,紀璿回到家後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就早早睡下了。
睡到後半夜,正處於深度睡眠,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紀璿一個激靈,籲了口氣,一手擋在額頭前,一手去拿手機按下接聽。
她剛劃過螢幕說了聲‘喂’。
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宋昭禮沙啞又有氣無力的聲音,“邱林,來我這兒一趟,我發高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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