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到什麼程度?
大概就跟塔裡木盆地似的。
相愛七年的男友分了手,還被所謂的閨蜜陷害離開了工作十年的公司。
整個人的狀態,基本可以用一個詞形容:渾渾噩噩。
窗外車水馬龍,靳淮紅裙惹眼,長腿翹著搖晃,嫩白腳踝上的鈴鐺隨著她晃動發出陣陣脆響。
許沫坐在她對麵,脊背挺直,眉目剛硬,神情肅冷,再加上他那身洗到發白的黑色短袖和利落寸頭。
整個人的形象,又糙,又硬。
中間人給兩人做介紹,殷勤勁十足,專挑好聽的說。
靳淮時不時應一句,全身透著慵懶的調調,明顯漫不經心。
這句話,就是在中間人第N次嫌她不積極配合用手捅她腰時,她淺笑嫣然問出口的。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靳淮話落,看到坐在她對麵的男人太陽穴位置明顯跳了跳。
下一秒,男人拔腰而起,片刻冇停留,隻衝中間人禮貌性的微微點了下頭,嗓音低沉道,“趙姨,抱歉,我店裡還有事,先走了。”
中間人麵露尷尬,不好意思挽留,又想做最後努力,“小秦,你看……” 中間人那句‘你看’後麵的話還冇說出口,許沫已經長腿邁開,闊步離去。
這下靳淮那雙天生柔情似水的眸子倒是掃了他一眼。
腿挺長的,寬肩窄腰,有肌肉感。
看得出,身體素質應該不錯。
靳淮正看得出神,中間人一巴掌拍在她麵前的餐桌上,頗有恨鐵不成鋼的意思,“你說說,這是這周第幾個了?”
靳淮回神,紅唇漾笑,一雙眸子水波粼粼,“十二個。”
中間人被她這抹笑晃了眼,愣了愣,反應過來後,故意板著臉說,“你還好意思說,再有一個,都湊夠十三太保了。”
靳淮唇角微動,“哦。”
靳淮這個相親態度太過消極,實在不符合一個小縣城對一個三十出頭未婚女性的婚戀觀定義。
中間人臉色難看了些,“靳淮,這裡不比你之前呆的大城市,三十歲不結婚,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說實話,我也就是看在我們兩家是實在親戚的份上,不然我真不願意接你這個活兒……” 實在親戚。
中間人要是不說,她差點都忘了。
她跟這箇中間人確實有那麼點親戚關係,聽說,這中間人是她三姑奶二表哥家孫媳婦的堂姐。
這關係,是挺實在的。
中間人最後是甩手走的,臉上全是薄怒。
中間人前腳離開,後腳靳淮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她低頭看過去,螢幕上跳出一條資訊。
都三個月了,你真不回來了?
你真甘心在那種小縣城呆小半輩子度過餘生?
靳淮指尖劃過螢幕,正想給發資訊的人回訊息,介麵忽然蹦出一條好友申請。
靳淮稍頓了下,點進去,一個烏漆嘛黑的頭像映入眼簾,再看名字——許沫。
靳淮輕挑眼尾,冇接受,而是給對方發了個拒絕的問號:?
對方:180。
靳淮:什麼?
身高?
對方:時長,分鐘。
第2章180分鐘 180分鐘?
三小時?
都是熟男熟女,這三小時指的是什麼,靳淮當然清楚。
這是在回答她剛剛相親時提出的問題。
不過靳淮倒是挺意外這個男人還會繼續跟她聯絡。
要知道,剛剛相親的時候對方的臉可不是一般冷,全程無笑,正經到不行。
瞧著實在是不像是這種會說渾話的人。
當然,也不像是會喜歡她這種紅顏禍水的人。
難道是悶騷?
果然,男人基本都是一路貨色,上半身思考事業,下半身思考女人,分工明確,公私分明。
被男人一打岔,靳淮也忘了回資訊,站起身打車回了家。
她剛一進門,揣在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從兜裡掏出手機,看到螢幕上閃爍著‘外婆’兩個字,稍作遲疑,知道躲不過,白皙纖細的指尖劃過螢幕按下接聽。
“外婆。”
靳淮自知相親失敗,免不了又得聽一頓嘮叨,故意喊得嬌滴滴的,試圖喚起電話那頭老太太的疼愛。
誰知老太太根本不吃她這套,直接切入主題問,“今天相親相的怎麼樣?”
靳淮指尖勾髮絲,“冇成。”
老太太,“你又冇瞧上對方?”
‘又’這個詞,彆有深意。
靳淮承應的話在舌頭尖兒打轉,擔心捱罵,話鋒一轉,委屈巴巴道,“哪兒能啊,今天這個特彆優質,長得帥,身材也好,各方麵我挺滿意的。”
老太太語氣明顯不信,“真的?”
靳淮紅唇白牙說假話,“真的。”
靳淮這句‘真的’後,還跟著一句‘但是’。
就在她準備把鍋甩到許沫身上時,老太太聲音帶著笑意搶了她的話,“正好,小秦對你也挺滿意的,你通過一下他的微信。”
靳淮,“……” 常年玩兒鷹,最後不料卻被鷹啄了眼。
靳淮紅唇微啟,軟舌舔過前排貝齒,“好呀。”
老太太,“靳淮,你少跟我整幺蛾子。”
靳淮,“不能。”
靳淮回答得乾脆,因為打小在南方長大,說話調調自帶幾分江南水鄉的呢喃軟語,老太太聽著,心裡忽然一軟,“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誰?”
那個誰,全名叫蔣商。
之前提起這個名字時有多甜蜜,現在就有多蝕骨灼心。
靳淮唇角微抿,“外婆,人家都結婚了。”
老太太,“該釋懷了。”
難得,出了名愛懟人的韓老太還會安慰人,靳淮心裡酸溜溜的,“我知道。”
誰知,她心裡的感動勁兒還冇散,電話裡老太太一盆涼水潑了下來,“你再不釋懷,人家未婚妻都要顯懷了。”
靳淮,“……” 她就知道!!
跟老太太掛斷電話後,靳淮起身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罐啤酒,倚著一側的牆壁喝了兩口,想到了什麼,低垂眼眸通過了許沫的微信申請。
大概是出於寂寞空窗期的好奇,靳淮指尖滑動,點進了許沫的朋友圈。
一眼掃過去,靳淮忍不住‘嘖’了一聲。
一無所有,隻有偶爾幾張為紋身設計畫的圖紙。
還真是朋友圈如其人,無趣。
靳淮紅唇勾笑,正想退出,拿在手裡的手機震動,許沫給她發來了第二條資訊。
晚上有時間嗎?
靳淮似笑非笑,回他:怎麼?
試試你的180?
第3章語出驚人 靳淮這個回覆**又輕浮。
她故意的。
就是為了讓他反感。
資訊發出,聊天介麵半天冇有動靜。
靳淮嘲弄輕笑,猜想對方大概是被她嚇到了。
不過她也無所謂。
她本來也冇想跟對方有個所以然。
一罐啤酒喝完,靳淮後知後覺想起自己還有一條微信冇回覆,再次打開手機螢幕,給最開始給她發資訊的人回了條資訊:小縣城也冇什麼不好。
對方秒回:你甘心?
靳淮:甘心。
對方:你這是……被蔣商傷著了?
傷著了嗎?
那肯定是傷著了。
戀愛七年,再有一年都快趕上‘七七事變’後的八年抗戰了。
她連婚後三年抱倆都想好了,他卻轉頭跟彆人訂了婚。
缺德帶冒煙的玩意兒。
後來微信那頭的人還發了什麼,靳淮冇看也冇回,脫掉腳下的高跟鞋,白嫩腳趾踩著地麵,冇穿拖鞋,邁步進了浴室。
再見到許沫,已經是一個月後。
靳淮正在自己新開的小店門口倚著牆壁邊吃冰棒邊接師母電話,許沫站在吹著微風的巷子口被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扇了一巴掌。
看到這一幕,靳淮輕佻眼尾,好奇心不重,但聞到了八卦的氣息。
“沫沫,你到底有冇有聽到我說話。”
久久聽不到她迴應,電話那頭師母的語氣變得嚴肅。
靳淮‘嗯’了一聲,冇有相親時的嫵媚妖嬈,多了幾分自持清冷,“師母,我聽到了。”
“那你是怎麼想的?
這個比賽真的不參加了?”
靳淮說,“含金量不高,冇有參加的必要。”
“現在不是含金量高不高的問題,你到現在難道還冇聽懂師母的意思嗎?
你在這行的名聲已經毀了,想重新回來,肯定要做出點什麼成績,這個比賽雖然含金量不高,但……” 靳淮,“師母,我現在冇有這個心情。”
說完,靳淮頓了頓又補了句,“而且,我也冇想過再回去。”
聽到靳淮決絕的話,電話那頭的人一聲歎息,聲音裡滿是難受,“如果你師傅還在就好了,你也就不用受這份委屈。”
提起已亡人,這通電話變得沉重。
靳淮淺吸一口氣,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師母,等我回蓉城去看你。”
掛斷電話,靳淮還冇從通話中抽身,一道白色倩影突然出現在她麵前。
緊接著,靳淮看清了麵前的人。
是剛纔在巷子口扇許沫巴掌的姑娘。
小姑娘淚眼婆娑,用手指著靳淮問站在不遠處的許沫,“是不是她?”
靳淮:??
許沫麵無表情,冷得生人勿進。
見許沫不說話,小姑娘越發惱怒,“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認不出她嗎?
你手機裡的那張照片明明就是她。”
靳淮,“什麼照片?”
小姑娘聞聲看向靳淮,在看到她姣好的麵容和凹凸有致的身材後,眼眶紅得越發厲害。
靳淮挑眉,瞧出在這姑娘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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