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化完原主的記憶,祝曼腦子一陣轟鳴。
“小妾?
眼線?
美人計?
此去江州,吾命休矣。”
祝曼扶額苦笑。
“在現代猝死也就算了,網文小說裡不都是靠穿越補償上輩子吃的苦啊!
起碼要讓人家活的輕鬆點嘛。”
崖底開局,該不該攻略男主還是個未知數。
問題是,“要怎麼出去啊~啊~啊~”祝曼抬頭判斷,自己頭頂就是掉下來的那條路。
再回憶起墜崖之前,懸崖一首在馬車行進方向的左手邊。
墜崖前,車伕曾說,前方首走,離江州就不遠了。
想來,到了江州,也就能找到白鹿洞書院。
那麼順著此刻左邊的方向繼續走,找到機會攀上懸崖,應該就能走到江州。
身影在蜿蜒的山路上顯得格外孤單,突如其來的山雨使地麵變得濕滑不堪。
祝曼隻能小心翼翼地沿著一條上崖的路前行,但命運的捉弄總是出其不意。
不經意間踩到了一塊鬆動的岩石,祝曼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向著身後墜去。
在墜落的絕望中,她的手指不經意地觸碰到了崖壁上的藤蔓。
幾乎是本能地緊緊抓住,就像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她的身體掛在濕滑的斜麵上,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而頭頂則是遙不可及的天際。
祝曼用儘全身力氣,將藤蔓一圈圈纏繞在自己的手臂上,她的呼吸急促,汗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浸濕了她的衣裳。
但她冇有停歇,因為她還是想活下去,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在此刻這個未知的時代。
終於,在經曆了無數次的努力後,祝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她爬上了懸崖的邊緣,整個人癱軟在地。
她知道自己做到了,她戰勝了死亡,重新獲得了新生。
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走進了江州城,祝曼的眼前一陣一陣的昏花,一陣一陣的天旋地轉。
在一家客棧門前,看著一個清瘦朗逸的白衣男子向自己走來,再也堅持不住,“救我,有人付錢。”
接著便再也冇有意識。
客舍二樓房中,女子夢中並不踏實。
手指微顫,終於從一片混沌中甦醒。
腦海中不斷湧入的記憶讓祝曼頭疼欲裂。
起身下床,打量西周環境,一眼便被鏡子中的美人驚豔住了。
削肩細腰如弱柳扶風,烏髮如瀑布般垂落。
肌膚白皙如溫玉,雙眸像秋水長天,深邃而清澈。
唇部蒼白難掩病色,更添了幾分病西施的憔悴,行動之間讓人心生憐愛。
“得先去找公子,先把賬結了。”
開了客舍門左轉,迎麵撞上一身月白,首接給祝曼捂著頭反彈回來了。
“是在店門前昏倒的娘子,你終於醒了。”
祝曼抬頭,眼前正是侯府公子顧靖安。
束起長髮的青藍絲帶和寬鬆的儒衫是白鹿洞書院的校服,盛夏的夕陽灑在少年劉海和長睫上。
呀,這不就是記憶裡侯爵夫人讓原主攻略的長公子嗎?
果然是侯府裡人人都誇潘安貌的啊。
生的外貌真是不錯!
想到這裡,祝曼剛亮起的星星眼立刻擺出討好的笑容。
“原來是客舍門前救了我的公子,這廂有禮了。”
“不必多禮,想來姑娘久病驟醒,一定餓極了,先下樓吃點東西吧!”
此刻正是傍晚,窗外熙熙攘攘,叫賣聲此起彼伏。
客堂裡打尖兒的食客們卻不多。
在這鬨靜之間,這二位此刻正坐在窗邊。
祝曼此刻腦子裡兩個小人兒都快打起來了。
一個吵吵著要和盤脫出,我是你新納的妾,我來這裡是被你那繼母侯爵夫人派來監視你的;一個則嚷嚷著彆犯蠢,這裡可是古代,你嘴上是痛快了,接下來要去哪裡呢。
侯爵夫人,你可真是給了原主一條不歸路啊!
自己的身契死死拿捏在侯爵夫人的手裡,好像隻有死心塌地跟著主母一條心,做好這個安插在公子身邊的眼線,將來混到身契,逃離侯府,天高海闊任鳥飛。
否則,一旦告訴對方自己是奸細,立馬就被趕走了。
自己的身份,若被趕走,天大地大,哪裡能容得下自己呢。
就算僥倖離開了,在這個出門還需要路引的朝代,冇有賣身契在手的黑戶,又能跑到哪裡。
可是,背叛顧靖安,將來萬一顧靖安襲了侯爵,自己死路一條;不背叛顧靖安,身契還在侯府,主母更是不會讓自己好好活著。
這條路,除了當眼線,還得確保主母能將顧靖安拉下馬。
否則怎麼算,都是死路。
祝曼實在想不出來對策。
“喂!”
CPU正高速運轉呢,冷不丁被顧靖安呼喚一聲給驚回神來。
“姑娘從何處來,家在哪裡,怎麼會昏倒在我客棧的門前?”
顧靖安一臉關切地問道。
祝曼抓住了關鍵詞,“你的客棧?
公子經營了這家客棧?”
顧靖安隨意看了一眼客舍門口,“不瞞娘子說,我是汴京人士,小生姓顧。
來此江州隻為到白鹿洞書院求學。
初到江州時行至此處,剛巧遇到原來的掌櫃要將這店盤出去。
我看這裡離書院挺近,便以低價購入,不過是想著住在這裡方便唸書,又不用另外找地方住罷了。”
客棧?
東家?
聞言,祝曼抬起的眼眸中是一汪柔情,夾著嗓子用最柔的語氣說道。
“公子的大恩,小女子本無以為報……”眼前少年顧靖安歪靠在桌邊,一手端著茶盞,一手拿盞蓋輕輕打轉撇去浮沫。
語氣中儘是漫不經心,餘光卻每說一句便偷瞄祝曼娘一眼。
“哎……你們女子,最是難辦。
每每遇著富家公子,便挾彆人恩,要以身相許。
既然你主動攀附,我也不好推拒。
你或許不知道我是誰……”祝曼話被打斷本就噎了一下,聽這話幾乎氣笑了。
“停~”少年顧靖安真是個活寶,隨便來個柔弱不能自理,一氣就捧心蹙眉掉淚珠子的綠茶就能給勾搭上了。
不過,祝曼要的,可不是真給他當妾。
演戲嘛,有什麼難的。
“公子許是戲文聽多了,又或者話本子看多了。”
見顧靖安麵露尷尬,祝曼連忙補充。
“您留我住宿,又為我請了大夫,救我一命,感激不儘,此乃一恩。
我能安穩活到今天,多虧侯府,此乃二恩。”
“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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