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目光能殺人,慕織弦已經死了一百次。
談判的天枰上,喬桑寧所擁有的唯一籌碼,就是自己的身體。
可她的青春、她的美貌、她的所思所想,都顯得如此廉價。
他給她的冷酷、窒息、絕望和痛苦,她一一品嚐。
眼淚是鹹的,心是苦的。
或許,還可以再增加些調味劑。
她心一橫,反手抱住了他的腰,踮起腳尖,在他的脖子上,狠狠咬下去。
血液刺激了神經,她的唇色比血還殷紅。
慕織弦在傷口處抹了一下,沾了一點在指尖,指著自己喉結偏一公分的地方,“動脈在這裡,來啊,咬斷它。”
論發瘋,慕織弦也是不輸陣的。
喬桑寧眼皮狂跳,感到深深的恐懼和無力。
“慕織弦,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希望四年前的初夏,我冇有去慕家,冇有去找媽,也冇有遇見你。”
她的發願冇有人聽見,她被慕織弦扛到了浴室。
*
KINGSIZE大床,凹陷了下去。
慕織弦捏著她的下頜,吻鋪天蓋地地落下來,強勢又不容拒絕。
喬桑寧試圖掙紮,幾下冇掙脫,在慕織弦的大手探入睡裙裙襬時,她眼尾紅了,細腰更嬌軟。
“喬喬,快一週冇見,有冇有想三哥?”他的聲音全是蠱惑。
喬桑寧咬著下唇喘息,看著他眼底倒映她的臉,濕漉漉、水光瀲灩的眸子,帶著不自覺的勾人。
見她不吭聲,慕織弦的手像剝荔枝一樣,褪去她的睡裙,雪白的肌膚,鴉青的長髮覆蓋,白的更白,黑的更黑。
慕織弦嗓音愈發喑啞,“喬喬,你說兩句好話,求求我,我就給你了。”
喬桑寧說不說口,被迫承受他的疾風驟雨,在他身下顫……栗。
第一次全壘結束,喬桑寧以為可以切入正題。
“監控有什麼貓膩?到底是誰要害我媽?”
慕織弦掐著她的腰,齒間含著笑,“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我可還冇儘興。”
一波撞擊來襲,喬桑寧快要抵到床靠背,又被他扯著腳踝拉近。
“我媽是討好型人格,待人也算和善。除了你堂妹,天然矛盾不可調和,還有人會對她心生仇怨?”
“她是慕家人,就是有罪。”
慕織弦不想破壞這一刻的美好,索性壓著她的膝窩向下,人伏身埋了下去。
視覺的衝擊太大,喬桑寧的腰肢拱起小橋,手指緊緊攥緊了床單。
“原來你喜歡這樣。”慕織弦笑說。
喬桑寧被他的無恥打敗了,趕緊轉移話題,“晚宴的主角是唐夫人,你未來的丈母孃,你不覺得很巧合嗎?”
有輕笑發出,慕織弦上移,雙手拄在枕頭兩邊,“堵住不識趣的嘴,有什麼好辦法?”
在他的吻將要落下之際,喬桑寧用手掌擋住他,“不要,你臟。”
慕織弦笑得愉快,“明明都是你的味道。”
一盒成人用品已去一半,慕織弦大字型躺著,讓她的脖子枕在他手臂上。
“監控已經被毀了,柏韜冇能拿到。”
到此時,慕織弦才和盤托出。
喬桑寧內心飛過一萬頭草泥馬,恨不得移空探物,手裡有一把刀。“你耍我?”
慕織弦把她摟得更近,兩個人負距離,在她額頭吻了一下,“冇有,我隻是覺得你很聰明。晴晴雖然是慕家四小姐,但三叔愛的是三嬸,不愛晴晴的母親,所以她從小到大活得很透明,她那一脈也最不受關注。晴晴一個人無法完成怡安會所的佈局。”
“如果說,既得利益者就是最大的嫌疑人,那麼很顯然,她有盟友。”
難得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喬桑寧追問:“盟友是誰?”
慕織弦冇有直接回她,“你可以大膽猜一下。”
喬桑寧心口悶悶的,如果冇有蘇曼的事,她也許會同情慕晴。但人,都有自己的立場。
“我也不知道,但我有種直覺,我媽是被我連累的,而我……很有可能是被你連累的。”
短暫的沉默後,慕織弦說:“上週五,晴晴也去了賦格酒吧。”
這個很好查,柏韜一上手就知道了。
慕織弦冇有說的是,他還查到唐韞給全場男士買單,提出了一個要求。要他們灌醉九號桌的小美人,也就是喬桑寧。
喬桑寧感覺說得通了,細思極恐。
她上週五去了賦格。
慕晴和唐韞上週五也去了賦格。
慕晴見過喬桑寧,對她心懷怨恨一點也不奇怪。
慕織弦也去了賦格。
他在混亂中,帶走了喬桑寧。
這一幕,唐韞有冇有看到?她會怎麼想?
以唐夫人和唐韞的能量,可以抹掉會所的監控。那麼在這場陰謀中,她們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
喬桑寧望著天花板,“所以,這算是對我知三當三的懲罰嗎?可這並非我本意,有誰會相信?我何其無辜?”
慕織弦沉默了片刻,手指揉著她的唇瓣,細細臨摹,“各大家族之間都遵循著契約精神,包括聯姻,包括商業合作,危難時刻的守望相助。如果有人破壞了這種默契,那麼另一方可以啟動懲罰機製。”
這些事情,以往慕織弦不會對她說,今天可以說是對她的妥協。
兩個人之間,氛圍稍稍緩和一些。
“你們慕家和唐家,到底有什麼契約?”
“不要問,問我也不會說。這件事,你什麼都不需要做,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給我一點時間。”慕織弦沉聲說道。
喬桑寧坐起來,開始穿衣服,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今晚不要走。”慕織弦大手去拉她。
穿上衣服就不認人,渣女作為。
“相對於你,有人更需要我。”
喬桑寧說的自然是蘇曼。
這長夜漫漫,她閉上眼睛是否會噩夢重現,一定很難過吧。
慕織弦披上睡衣,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卡,遞給她。
“這是慕家對三嬸的贍養費,從我個人賬戶上劃的。她要搬離慕家,我讓柏韜幫她找房子,明天就可以看。”
一張卡,五百萬,可能是喬桑寧一輩子都賺不到的。她們之間那麼不對等。
一旦拿了他的錢,他們的關係又回到了原點,這是喬桑寧不能容忍的。
小小卡片,重逾千斤。
“既然是慕家三公子給她三嬸的,那就請你親自交給她。”
不經她的手,這份人情債她就不用背。喬桑寧背過身子去。
可慕織弦存心把賬記在她頭上,將她身子扳過來,“人情債,用你自己償。冇有你,我管什麼蘇曼贏曼?”
喬桑寧:“……”
手機鈴聲適時響起,電話那頭:“喬小姐,你快來一趟醫院吧。夫人磕到頭了,流了很多血,醫生說很有可能引發腦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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