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插曲過後,不少官員過來給季晏川敬酒,嘴裡說著一些恭維的話。
慕容桑不喜,並未摻和進去,而是坐在一旁喝著皇後讓人送來的果子酒。
宮宴一直持續到傍晚。
慕容桑一時貪杯,喝了不少果酒,雖不至於爛醉如泥,卻讓人醉意微醺,走在路上搖搖晃晃的,還差點跌倒。
一旁的季晏川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公主小心”。
慕容桑梨渦微綻,“多謝”。
那微醺呆萌的樣子,看得季晏川心頭微癢,他一把將慕容桑抱上了馬車。
一直關注著慕容桑的季君堯見狀抬腳要跟上。
蘇公公突然來到他跟前,“王爺,皇上傳你去禦書房”。
皇帝坐在龍椅上,目光緊緊鎖住季君堯,“前些日子,淑妃跟朕提及清河的親事,想讓朕給你和清河賜婚,你怎麼看?”
前一刻還在想慕容桑醉酒時的容顏,下一刻,季君堯目不斜視,不卑不亢地道,“臣對清河公主無意,還請皇上另擇他人”。
看他不似撒謊,皇帝收回打量的目光,“清河雖是朕的女兒,但你爹是為大晉而死,而你又是平定內亂的功臣,朕希望你一切順遂,你既對清河無意,便作罷”。
“多謝皇上”。
皇帝話鋒一轉,“不過,你今年已二十三,也是時候娶妻生子,你爹過世得早,當年你在將軍府過得不如意,朕亦略有耳聞,既然府中無人替你張羅親事,你跟朕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朕親自給你賜婚”。
季君堯仍舊不為所動,回答得很乾脆,“謝皇上厚愛,臣暫時不想娶妻”。
這麼多年了,二人不是父子卻肖似父子,慕容坤多少瞭解他的性子,便不再強求,“也 罷,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再跟朕說,朕替你做主”。
季君堯斂目,拱手應下,“謝皇上體恤”。
馬車很快停在公主府門口,季晏川抱著醉意朦朧的慕容桑回到房中。
采雁采寒欲上前替公主沐浴更衣。
季晏川卻攔住了她們,“都下去吧,我來就行”
“是”。
季晏川小心翼翼地將慕容桑放到雕花大床上,剛放下,慕容桑就醒了。
她對上季晏川幽深的目光,慕容桑一時恍惚,不知今夕何夕。
季晏川俯身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喉結動了動,“公主,可以嗎?”
昨晚冇碰她,是覺得他們都需要時間來適應彼此,但皇後說冇錯,他已經讓她等了三年,是時候給她該有的體麵,將軍府也需要子嗣延續香火。
慕容桑腦子突然清明,她有些緊張,在心裡默唸道,季晏川是她的夫君,圓房是遲早的事,她冇有理由拒絕。
好一會,慕容桑輕輕地點了點頭。
見她如此乖巧,季晏川心頭微動,低頭要吻她嬌豔的紅唇。
這時,冷白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稟將軍,軍營中有新兵在鬨事”。
冷白是他的副將,不會無緣無故來找他,除非發生了棘手的事情。
季晏川眉心微擰,繼而從床上爬起整理好衣衫,臉上透著一抹愧色,“抱歉公主,我去去就來”。
慕容桑連忙道,“沒關係,正事要緊”。
等他推門出去,慕容桑反而微微鬆了一口氣。
采雁采寒見狀為慕容桑提來熱水,侍候她沐浴。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沐浴後的慕容桑困到眼皮睜不開,回到床上倒頭就睡。
采雁采寒替她壓了壓錦衾,離開前留了一盞燈。
月上柳梢,一個黑影從雕花窗戶閃了進來。
季君堯來到床邊,癡癡地望著熟睡的少女,目光盈滿柔情,下一刻,他俯身吻上了她的嬌唇,這下一發不可收拾。
睡夢中的慕容桑突然感到呼吸困難,但眼皮像灌滿鉛沉重得睜不開。
發現懷中少女憋紅了臉,季君堯轉而在她耳邊廝磨,似誘帶哄,“公主,張嘴呼吸”。
少女果然聽話地微微張開紅唇,然,他的舌頭趁機闖了進去,與她的交纏在一起。
季君堯牢牢摟緊她,似要將她融進自己的血肉。
良久,季君堯才意猶未儘地放開她,手指按壓著她嫣紅唇瓣,嗓音醞釀著暗湧,“公主,你是我的,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
回答男人的是少女平穩的呼吸和空氣中的淡淡的茉莉花香甜氣息。
次日,慕容桑正在吃早膳,方嬤嬤臉上略帶微慍地走了進來,“公主,外麵來了一女子,說是要找駙馬爺”。
慕容桑喝著小米粥,並冇有注意到方嬤嬤臉上的表情,“駙馬在軍營,讓她去軍營找”。
發現嬤嬤杵著冇動,慕容桑抬眸看她,“嬤嬤,怎麼了?”
瞧著慕容桑一副未開竅的樣子,方嬤嬤輕歎道,“公主,那女子還帶著一個孩子,怕是來者不善”。
慕容桑愣了半晌,這才明白方嬤嬤話中的意思,“讓她進來吧”。
沈歲雲被帶到了花廳,見裡麵坐著一位極美的女子,舉手投足間自帶貴氣。
若在那之前沈歲雲對自己的容貌還算自信,當她見到慕容桑時自慚形穢,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然,已經來了斷冇有就這樣離開的道理。
沈歲雲硬著頭皮胡亂作揖,“民婦拜見公主”。
她動作生疏且彆扭,擺姿也不對。
慕容桑對她的身份有了猜測,端看她長著一張小巧秀麗的臉龐,地上還放著一個兩歲左右的小姑娘,二人穿著粗布麻衣,卻收拾得很乾淨。
慕容桑紅唇微張,“你是誰?來找駙馬做什麼?”
沈歲雲聞言,撲通一下跪到地上,哽咽道,“公主,民婦沈歲雲,我是將軍的女人,這是我們的女兒憐兒,求公主給民婦一條生路,讓我留在將軍身邊吧”。
來之前她已經打探清楚了,將軍的妻子是當朝的公主,這樣身份尊貴的女人大多自視甚高,像將軍這樣剛毅的男子不一定能受得了這種氣,而她就不一樣,隻要她做小伏低,公主不一定會跟她這樣的平民百姓一般見識,說不定還會讓她侍候將軍。
慕容桑冇有懷疑沈歲雲的話,隻因小姑孃的眉眼和季晏川生的極似。
即便方纔有了猜測,但親耳聽到對方說是季晏川的女人,慕容桑還是有些詫異。
當初父皇賜婚時,季晏川曾經發誓,此生不會納妾,現在有人告訴她,她的夫君不僅在外麵找了女人,還有了孩子。
她與駙馬尚未圓房,而他卻與彆人生了孩子,一旦傳出去,她堂堂一國公主將會淪為全洛京的笑柄。
慕容桑震驚過後,眉眼微垂,長睫閃動,她隻覺這兩日和季晏川剛積攢起來的零星好感隨著眼前女子的出現瞬間被掐滅了。
見慕容桑久久未語,一旁的方嬤嬤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冷喝道,“大膽刁婦!開口就讓我們公主放你一條生路,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公主把你怎麼了,如此汙衊公主,你是何居心!”
沈歲雲哪裡見過這種場麵?
她臉色一下子煞白,手捏緊衣角,大氣不敢出,“民婦不敢”。
嘴裡說著示弱的話,那委屈的模樣卻告訴彆人確實是公主仗勢欺人了。
如此做派,慕容桑頓感無趣,悶聲道,“將她送去將軍府”。
即便要處理,也不該由她來,偷吃了還想讓她來善後,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方嬤嬤卻不讚同,“公主不可”。
齊老夫人雖對公主不錯,卻最重視子嗣,公主何駙馬成婚多年無子嗣,送她們過去對公主百害而無一利。
慕容桑拍拍她的手,“嬤嬤,你親自將人送去”。
既然季晏川讓她失了體麵,那她也冇必要替他遮掩,大家一起丟臉好了。
知道公主決定好的事很難再更改,方嬤嬤替慕容桑感到委屈,微歎道,“無論公主要做什麼,老奴支援公主就是了”。
想當初駙馬曾信誓旦旦說過,此生隻有公主一人,轉頭卻與彆人有了孩子,還真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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