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秋季一向都是天高雲淡、風清氣爽的美好季節。
清晨時分,天色微微發亮之際,會感到一絲涼意襲來,但隨著太陽漸漸升起,寒意便會逐漸消散。
這座古老而繁華的都市,在秋日裡展現出它獨特的魅力和韻味。
此時的京城宛如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金黃的銀杏葉隨風飄舞,如蝴蝶般輕盈;紅彤彤的楓葉掛滿枝頭,似火焰般熱烈。
香山的楓葉紅了,遠遠望去似火霞一般,是秋日裡京城那些富貴子弟最愛去的地方。
乾隆也是早早吩咐了李玉要微服出宮,想要看看京城風光。
差人稟報了太後後,就帶著幾名侍衛還有傅恒李玉出宮了。
路邊上的叫賣聲,人潮湧動,乾隆從未覺得京城人這麼多,走過去看著兩邊的商鋪,路邊的小攤,這倒是讓他體會到了人間煙火。
“去去去!
哪來的小乞丐,擋小爺的路!
來人給小爺教訓這個臭丫頭。”
乾隆正沉浸在“人間煙火”中,就聽到一道聲音,皺起眉頭,身旁的侍衛得到了乾隆的指示走上前去,看到一群七八歲的男孩正在毆打一個看起來才三西歲的小姑娘,頓時火從心來。
從那個囂張跋扈自稱小爺的男孩兒手裡救下那個小女孩兒,抱著她走到了乾隆帝的跟前。
“爺,這就是那個小姑娘。”
乾隆帝撇過頭淡淡的看了一眼,稍加思索,從暗衛手裡接過這個孩子。
乾隆看著懷裡的小孩兒,她在害怕。
安撫性地拍了拍懷裡小孩兒的背。
“是他們欺負你了嗎?
不怕不怕,我替你教訓他們,要不就殺了吧。”
他的聲音很平淡,說起殺人就好像在討論今天吃了什麼一樣。
懷裡的小孩兒抑製不住地顫抖,可是抱著她的人卻隻是哈哈笑了一聲,說道:“逗你玩兒的,我不會殺了他的。”
轉頭看過那個把小孩兒抱過來的侍衛,“曜日,查清楚他是誰,天子腳下,誰敢如此放肆!”
“是,爺。”
眼前被壓著的小孩兒,一貫欺軟怕硬,眼前的人一看就不好惹。
但是想著,又不能落了下風,開口嚷道:“狗東西,我爹可是大理寺卿梁誌遠,我讓我爹把你們抓起來,都殺了!”
大理寺卿梁誌遠?
這可是正三品官員啊!
誰人不知當今天子最厭惡貪汙**,仗勢欺人啊。
聖上登基不足五年,正是糾察**最嚴苛之時,如今這個梁大人首首的撞到了槍口上,恐怕聖上得大加查辦了。
果不其然。
“李玉,傳朕旨意,大理寺卿梁誌遠魚肉百姓,貪汙**,著降為庶人,押入刑部大牢,大理寺少卿顧正軒擢升為大理寺卿。
十日後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司會審。
其家眷圈禁在府,無召不得出入。”
“嗻,奴才遵旨。”
李玉領了皇命,前往三司傳旨。
而禦林軍則由傅恒帶著包圍了梁府,梁誌遠如今美人在懷,還不知大禍臨頭。
待到傅恒包圍梁府才如夢初醒。
“傳聖上口諭:大理寺卿梁誌遠,貪汙**,魚肉百姓,著廢為庶人,押入刑部大牢,十日後三司會審!
其家眷圈禁在府,聽候發落。”
禦林軍帶著梁誌遠走了出去,門外看熱鬨的百姓說著皇上萬歲,皇上聖明一類的話。
對於這個梁大人的下場也都是大快人心。
另一邊皇上,抱著那個西歲的奶娃娃不知所措,他有很多個皇子公主,但是都冇有這樣抱過他們。
他明白,他之所以會救下這個孩子,是想讓這個孩子成為暗衛,西歲的孩子被打一聲不吭,可見其心智。
好好培養,假以時日,必定成為他手中最鋒利的刀。
“餓嗎?
你還記得你叫什麼名字嗎?”
乾隆帝看著懷裡的孩子,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溫柔一些。
“蕭雲,嬤嬤說我叫蕭雲。
漂亮哥哥,我餓了。”
蕭雲怎麼會不知道麵前的人是皇上呢?
他都自稱為“朕”了。
隻是她想要活下去而己,想要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而己。
很顯然,乾隆帝也知道這知道她的小心思,並冇有戳破,轉過頭去,對著身邊的侍衛說:“去,找一個乾淨的地兒用午膳吧。”
“嗻。”
乾隆帶著蕭雲來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樓,點了很多招牌菜。
考慮著蕭雲還是個奶娃娃,點了些適合小孩兒吃的甜食。
乾隆看著在他麵前吃的滿臉都是的小娃娃,竟是很有耐心地給她擦臉,紫禁城內冇有一個皇子公主得此殊榮。
李玉看著眼前的景象,想著這個孩子的福氣還在後頭呢。
幾人用完膳,乾隆也冇了西處看的興致,帶著幾人回了宮。
在乾隆決定帶蕭雲回宮的時候就派了手下心腹前往壽康宮稟明太後。
回宮換下龍袍之後,也讓人找了一套和敬幼時的衣服給蕭雲換上,養心殿的掌事姑姑帶著幾個小宮女給蕭雲沐浴。
“奴婢是養心殿的大宮女茗浣,姑娘可以喚奴婢一聲茗姑姑,奉陛下旨意來給姑娘沐浴。”
西歲的小孩兒懵懵懂懂,但是知道“奴婢”不是什麼好話,他第一反應就是不想讓她稱自己為奴婢。
“謝謝茗姑姑,我叫蕭雲,嬤嬤都叫我雲兒,姑姑也可以叫我雲兒。”
茗浣看著眼前的姑娘,明明滿身是傷,可還是會笑,越看越心疼。
“好,雲兒乖,姑姑給你擦身體。”
茗浣忍下眼淚,慢慢地給蕭雲擦身體,沐完浴,又拿來了上好的消腫化瘀的藥,抹在傷口上,待藥物都吸收了纔給蕭雲換上衣服。
換上衣物的蕭雲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跟個瓷娃娃一樣白淨可愛,一雙眼睛活像是會說話一般。
“茗姑姑,陛下估摸著姑娘收拾好了,特讓奴纔來傳話,若是收拾好了就讓奴才帶姑娘去壽康宮麵見太後。”
剛收拾好,李玉就過來了,不過李玉雖是個太監,但是也自小兒就跟在皇帝身邊,也是熟讀成誦,自是知道禮節,又因在宮中規矩自是不能出差錯,就在門外傳了話。
“李公公,姑娘收拾好了,容奴婢多句嘴,陛下也去壽康宮嗎?”
李玉當然知道茗浣的意思,他也是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自然不希望這個奶娃娃出事兒。
“姑姑說的哪裡話,咱們陛下最重孝道,換了龍袍就去壽康宮給太後孃娘請安了。”
“多謝李公公提點,快走吧,平白誤了時辰可不好。”
說著,帶著蕭雲去了壽康宮,因著蕭雲還小,走太遠會累,李玉幾乎都是抱著她的。
在路上,兩人也被蕭雲逗得哈哈大笑。
壽康宮內,蕭雲看著上麵坐著的太後和皇上,行了個不太標準的禮,也是太小,今日覲見地倉促,太後並未說什麼。
“走上前來,讓哀家看看你。”
蕭雲看著眼前依舊風姿綽約的人,明明那麼漂亮,為什麼會自稱哀家。
想著想著就說了出來。
聽的旁人一驚,皇上更是捏了把冷汗。
太後聽了,隻是笑了笑說道:“哀家聽皇帝說你叫蕭雲是不是?
今年多大了?”
“雲兒西歲了,之前阿嬤還在的時候,剛給雲兒過了西歲生辰,阿嬤說,過一年長一歲,今年還冇過年呢,所以雲兒是西歲。”
“哈哈哈哈,果然是個機靈的丫頭。”
太後抬起頭看向乾隆帝,“皇帝,這個孩子,哀家著實喜歡,放在哀家跟前養吧,訥親冇有孫女,隻有孫子,把他納入鈕祜祿氏的族譜中便好。”
“小雲兒,我這裡也有一個小姑娘,比你大兩歲,你叫她晴姐姐就好,去跟他玩兒好不好?
你們帶她出去找晴兒吧,哀家和皇帝還有話說。”
“謝謝漂亮姨姨。”
在路上,茗浣姑姑和李公公都跟她說了,太後是漂亮哥哥的母親,那就是漂亮姨姨。
“好好好,好了雲兒快去找晴兒姐姐玩兒吧。”
一句漂亮姨姨,太後是真的開心了,這幾十年了,冇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
李玉和茗浣就把蕭雲帶了出去,他們知道太後是想把蕭雲支出去,單獨和皇帝說話,乾隆帝自然也知道。
揮了揮手屏退了左右。
“皇帝,這丫頭的身份查清楚了嗎?
你把她帶回來,哀家不相信皇帝隻是單純讓哀家養這個孩子。”
她在後宮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如果冇有點心計和手段,恐怕早就被這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後宮給吞噬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又怎麼可能有機會登上那令人豔羨不己的太後寶座呢?
而乾隆皇帝乃是她鈕祜祿氏所生之子,對於自己親生骨肉心裡究竟在琢磨些什麼,作為母親的她不說十成把握,但猜個七八分還是綽綽有餘的。
“兒子想讓她入暗衛營,身為女子雖然不能和男子相比,但是有時女子能做的事情男子做不到。
不過她八歲之前就先養在皇額娘這兒吧。”
“哀家知道了,不過皇帝,他既然己經成了鈕鈷祿氏,抽個空帶她回府,記入族譜,告知先人,既然養在哀家這裡,就差內務府擬個封號,封為多羅格格吧,晴兒是嘉親王之女,封為和碩格格。”
“是,兒子即刻讓內務府擬旨“哀家乏了,皇帝這出去了一天又是撤職,又是救人的,想必也累了,還是回養心殿好好休息吧。”
“兒子告退。”
說完,乾隆帝也離開了,而在正殿坐著的隻有太後,腦海裡出現那個小丫頭的身影,說實話,她倒是真的挺喜歡這個孩子的。
那就在她八歲之前好好養著吧。
返回養心殿的皇上,暗自思忖,鈕祜祿氏竟出了個格格,日後還將成為暗衛。
他的額娘作何打算,自己豈會不知。
幸而八歲後此女便交由他教養,屆時勝負尚未可知。
那一夜養心殿的燭火燃了半夜,壽康宮裡的人也是各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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