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到東西回來,再三聲明,秦歸晚每天隻能縫一小會,決不能傷了眼睛。
秦歸晚爽快應下了。
這微不足道的小事,如一滴水落入大海,並未在沈家引起任何漣漪。
隻因還有四日便是顧濯纓的冠禮。
賀妙心忙著打扮收拾自己。
杜氏忙著給兩個女兒置辦衣裳,想法子讓兩個女兒驚豔四座。
沈群山依舊每日聽杜氏彙報沈晏之行蹤。
得知他這些日子一直在翰林院勤勤懇懇忙公務,還算滿意,叮囑杜氏不可懈怠,要繼續盯著。
沈老祖母也收到了顧府專門送來的請帖。
她見沈晏之官複原職後一切還算順利,又動了處置秦歸晚的心。
隻是,這個節骨眼,實在冇時間動手,思來想去,決定等顧府赴宴結束再說。
一時間,沈家上下一派和諧。
唯一著急的是蘭香。
沈晏之經常回來已是半夜,並無機會到秋棠院。
連見麵的機會都冇有,更彆說勾引。
她雖心急,卻不敢表現出來。
隻得每日苦思冥想,想著如何找機會辦成此事。
*
因明日便是冠禮,今日的顧府上下忙成一片。
奴仆們正有條不紊地佈置著府邸。
儘管已是深秋,府裡卻依舊湖山疊翠,奇花爛漫,芳香馥鬱。
單是從大楚各地移來的奇花異草,便能讓人眼花繚亂。
昭華長公主帶著一眾奴仆在府中施施而行,一一審視佈置。
走到明蘭院不遠處,長公主忽頓住腳,問身邊丫鬟。
“本宮讓人準備的畫像,送到世子爺屋裡了嗎?”
丫鬟恭敬回答:“回主子,一早就送去了。”
長公主輕笑一聲,徑直進了明蘭院。
院外奴仆齊齊行禮。
顧濯纓在屋內聽到動靜,將身子陷於椅中,歎息,“又來了。”
長公主前幾日上香回京,一到府裡就開始給他張羅婚事。
當不成紈絝已經夠煩心了,現在還要匆忙娶妻,簡直煩上加煩。
一想到要匆匆娶一個不喜歡的女人過一輩子,他就覺得遍體生寒。
路綏提醒,“世子爺,你該出門迎接長公主。”
顧濯纓不動。
路綏知他性子,也不多言。
長公主進了屋,見桌上亂七八糟堆滿了女子畫像,他坐在椅中,一副生無可戀模樣,倒也不惱,慢悠悠坐下。
“怎麼,冇有一箇中意的?”
顧濯纓散漫起身,隨手拿起一幅畫,展開攤到長公主麵前。
“母親,你看看這個。”
“什麼關內侯嫡孫女,其他不說,這臉長得鞋底一樣,我娶她還不如每天自己照鏡子。”
扔下手裡這幅,隨手又拿起另外一幅。
“再看看這個雁門童家三房的幺女。”
“我記得她每次進京都要來我們顧府,我見過她不止一次,一張臉除了寡淡無趣還是寡淡無趣。”
“不塗胭脂水粉,連我們府中掃灑丫鬟都不如。”
“這畫上人簡直美若天仙,如此弄虛作假,她不覺得羞恥嗎?”
說完,扔下又拿起下一幅開始點評。
四十個女子畫像,從他口出描述出來,瘦的不夠圓潤,胖的不夠纖細。
貌美的不夠有才華,有才華的不夠貌美。
即便樣貌才華無可挑剔,他又說這姑娘眼神太過於規矩,如呆頭鵝般。
若是過一輩子,得多無趣。
眼睛機靈的,他嫌棄對方不夠規矩,當不起定國公世子妃名頭。
總之,無一可心之人。
長公主坐著不動,斜挑長眉聽他抱怨。
待抱怨完,慢條斯理道:“若是你對這些女子不滿意,那我便為你尋貌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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