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阻攔太醫再次上門嗎?她揹著賢妻名頭,可丟不起這個臉。
她狠狠絞了絞帕子,徑直去找了杜氏。
杜氏聽聞賀妙心主動找太醫討要一個貴重方子,暗笑一聲,隻等賀妙心上門。
等對方送方子過來,她看完後大驚。
“妙心,你這方子上的藥材實在過於名貴,有些東西便是府中庫房也冇存貨。”
“府裡每個人的月銀都有固定數,秦氏一年月銀也不夠一天藥量,便是她身子不好,我為她格外多支十倍月銀,也不夠買這些藥。”
“這方子是你討來給她調養身體的,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般,咱們沈府哪夠填的。”
“可以從公庫出錢配藥,但決不能配如此貴重的。”
賀妙心僵在原地,如被冷水兜頭。
杜氏這是擺明瞭要讓她拿自己的私銀往上填。
沈府已經請了老太醫,眼疾確實無藥可治,對秦歸晚已經仁至義儘,出門也能堵住悠悠眾口了。
方子是她主動求的,若是換了藥,老太醫必然懷疑她在沽名釣譽,弄虛作假。
她咬牙不讓自己失控,對杜氏扯了扯嘴角,隻說自己想辦法,而後踉蹌離開了。
回到屋裡,欲哭無淚。
如今生生被賢妻之名架在了火上烤啊。
“慧香,去把我陪嫁的銀票匣子取來。”
慧香欲言又止,最終唯唯諾諾應下。
打開匣子取銀票的時候,賀妙心覺得好似被人挖了心,疼到心顫。
沈晏之母親的陪嫁鋪子經營並不好,這四年勉強維持平衡,幾乎無盈餘。
這些,全是她自己的嫁妝錢。
買藥回來,府醫很快治製成藥丸,給佛堂送了一顆。
送藥仆人告訴青枝,這藥丸極其金貴,不輸宮裡娘娘服的。
青枝拿到藥丸,不信賀妙心有這等善心,總疑藥丸有毒,並未拿給秦歸晚吃。
而是悄悄用銀針試了又試,發現銀針確實冇變色,還是不放心,又用簪子刮下星點,吞下等了一刻鐘,確認渾身無任何異樣,這纔敢拿給秦歸晚吃。
*
晚間,沈晏之陪賀妙心用飯時,聽聞此事,又是一番憐惜哀歎。
“妙心,你就是太心善了。見不得彆人受苦受難,甚至拿私銀往上貼。”
賀妙心含淚嚥下這稱讚,嫣然笑道:“表哥,能讓秦姐姐早點痊癒,花點錢算什麼。”
飯畢,沈晏之要去看沈從藍,臨走前,笑道:“妙心,在屋裡收拾好等我。”
賀妙心刹那間麵色飛霞。
花了钜額銀兩的憤懣總算消了不少。
一個時辰後,沈晏之從抱惜苑回來,進門便讓院裡丫鬟婆子回去休息,明早再來伺候。
眾人皆捂嘴笑著離開。
他推門進去,繞到屏風後,隻見賀妙心正羞答答躺在錦被中。
“表哥,你,你把蠟燭都滅了吧……”
沈晏之低笑一聲,伸手揮滅了蠟燭。
厚厚的幔紗被拉下,床榻內一片漆黑,雙目幾乎不可視物。
賀妙心莫名有些緊張,下一瞬,郎君棲身上來。
她聞到了沈晏之身上的瑞腦香和強烈的男子氣息,一時羞澀又忐忑。
佛堂。
青枝伺候秦歸晚上榻後,打了地鋪睡於榻旁。
剪了蠟燭,主仆二人在黑寂中閒聊起來,青枝聲音越來越小,很快冇了聲音。
秦歸晚認真聽了少頃,聽到青枝綿長均勻的呼吸聲,不禁啞然。
青枝往日睡眠極淺,不可能那麼快入睡。
果然,一刻鐘不到,有人過來,她再次落入一個熟悉滾燙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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