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不知道要如何傳這事。
沈晏之垂下眼眸,恭敬回道:“叔父,晏之明白。”
*
賀妙心遲遲未等到沈晏之來賀家共用午飯,隻等到仆從來報,姑爺被顧世子絆住,中午不能過來了。
她有些失望。
好像除了拜堂,二人之間的所有夫妻之禮都未完成。
賀家人勸慰幾句,便不再等沈晏之,用飯期間,眾人問沈晏之待她如何?
她歡喜羞澀地說了沈晏之的各種好。送梳子,掌管婆母嫁妝,大小事皆體貼入微。
賀家人大為滿意。
用完飯,賀母拉著賀妙心到廂房說了不少貼己話,叮囑她好好攏住沈晏之的心,早點誕下子嗣。
賀妙心隨口敷衍迴應,心裡卻想著另外一件事:昨晚拒絕了沈晏之,今日必須要完成圓房。
說話間,沈晏之來賀府接人,進門便各種道歉,賀家人知道他也是無奈,並未責怪,叮囑幾句,便讓他帶著賀妙心回去了。
回府馬車上,沈晏之握住賀妙心的雙手,溫柔望著她的眼。
“妙心,我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賀妙心覺得沈晏之的眼睛溫柔到灼人,以至於她有些心虛不敢對視,隻得裝作嬌羞地垂下頭。
“表哥,我們是夫妻,你怎能用幫忙這個詞?”
沈晏之無奈歎息一聲,將顧濯纓上門後所發生之事娓娓道來。
“我也冇想到,他會專門帶人跑來道歉,還意外看到了秦氏,弄得叔父事後大發雷霆。”
“此事鬨到這種程度,哪怕裝模作樣,也要請太醫來一趟,堵住悠悠眾口。”
“可我實在不想為她費神,更不想見她,思來想去,隻能求你幫忙。”
賀妙心喜憂參半。
喜得是沈晏之今日當著眾人麵誇了她,她的賢惠之名很快會傳遍京都。
憂的是,這賢惠之名如金鎖鏈,讓她要在這段時間儘力照顧秦氏,不能出絲毫差錯。
見她遲遲默默無言,沈晏之又道:“妙心,若你實在不願也無妨,我去找嬸孃幫忙……”
話未落音,賀妙心忙道:“這點小事何必麻煩嬸孃。”
“表哥,我是你的妻子,自然要為你分憂解難。況且,我這兩日也在憂心秦姐姐的眼睛。”
沈晏之輕輕將她額前碎髮撩到耳後。
“妙心,我永遠相信你。”
“你讓丫鬟帶太醫去佛堂即可,你彆跟去了,我怕秦氏過了病氣給你。”
他停頓下來,低笑一聲,嗓音微微沙啞。
“因為,今晚我想……”
車內空氣漸燥。
本就芝蘭玉樹的郎君,如此眉目含情,嘴角含笑,直教賀妙心渾身發軟。
她臉飛紅雲,玉頸低垂,捏著帕子含羞點頭。
沈晏之嘴角笑意瀰漫,眸底凜寒如刀。
回到府裡,沈晏之找理由去了書房。
賀妙心忙著安排人去請太醫,又惦記著準備帕子的事,並未強求沈晏之留下。
沈晏之進了書房,命諸左打水送來。
他把雙手放進魚洗,著魔般瘋狂揉搓自己雙手,手背很快被搓裂出血,血絲在水中如紅蛇般四處遊蕩。
他猛然停下,愣愣望著那抹紅色,僵身不動,似被石化。
一盞茶時間過去,屋內依舊寂若死灰。
諸左忍不住輕喊:“主子。”
沈晏之怔怔回神,抬起頭,雙目空洞,輕喃了一句:“她說的對,的確很臟。”
這雙手,曾為秦歸晚簪花,為她掃眉,為她作畫。
如今,汙穢不堪 。
佛堂。
青枝端著羊乳酪子回來後,從兩個仆婦口中得知了院內發生之事,當場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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