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瘋了,你就是個瘋子!”
翠香麵如土色,又驚又怒,連嘴皮子都在哆嗦。
“還廢話什麼,快,快去找太醫……”
李福海如墜冰窖,顧不得掌心的疼痛,向三名屬下下命令。
可轉念一想,太醫院離這還有段距離,一來一去,恐怕楚嬴身上的血早流乾了。
慌忙改口:“快,直接帶上他,去太醫院,快啊!”
誰能想到,一向懦弱的廢物皇子,居然也有這麼剛烈的一麵。
這次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李福海心中有苦難言,真是後悔不迭。
皇宮裡眼線眾多,這一路去太醫院,肯定是瞞不住的。
如此一來,大皇子楚嬴被他們逼自殺的事,估計很快就會傳到楚皇耳朵。
驀然,李福海看到了王安譏諷的眼神。
他打了個激靈,怒吼道:“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楚嬴冇有承認,嗤笑道:“如果我是你,絕不會在這浪費時間,一旦我真有個好歹,你們會有什麼下場,你應該清楚。”
還能是什麼下場,自然是全體陪葬……
“你……你……”
李福海指著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冇等他再催促,那三名雜役太監已經飛快架起楚嬴,衝出門去。
畢竟螻蟻尚且偷生,誰也不想這麼快報銷啊。
“公……公公,我們現在……現在怎麼辦?”
等人離開後,翠香一把抓住李福海,顫抖著問道。
“還能怎麼辦,這小子夠狠,事情肯定是瞞不住的。”
李福海臉色陰晴不定,恨聲道:“當務之急,隻有回去找瑨妃娘娘,才能救得了我們……再怎麼說,我倆也是為她辦事。”
“那,趕快,現在就去!”
翠香驚恐萬分,哪還有心思留下來為難容妃,和李福海匆匆離開了這裡。
李福海猜測的冇錯。
割腕這一出,確實是楚嬴故意為之。
這個時代,醫學常識極度匱乏,身為太監和宮女的他們,自然更不懂這些。
他們並不知道,楚嬴手腕上的傷口看著嚇人,其實並冇有割到動脈。
身為受過專業訓練的特種兵,對於製造這種傷口,楚嬴可謂駕輕就熟。
前世戰場上,這招經常被用作刑訊逼供。
他又不是傻子,好不容易穿越到這個世界,怎麼會去自殺。
他隻是想要用這種方式,把事情鬨大,博取群臣,乃至皇帝的關注,以達到改變處境的目的。
除非大楚皇帝真的冷血無情,否則,對於自己的妻兒,多少都該有所迴應。
毫無疑問,楚嬴的目的成功了。
大皇子不堪忍受宮中下人長年欺辱,憤而自殺的訊息,很快傳遍整個皇城。
正在城內辦公的大臣們,紛紛被驚動。
“豈有此理,大皇子雖是戴罪之身,可畢竟是天潢貴胄,豈容一群狗奴欺辱!”
“什麼戴罪之身,十年前他年紀還小,那件事與他何乾?倒是陛下,難道就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一群狗奴欺辱?”
“這群賤婢好大的膽子,還有冇有上下尊卑,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這些大臣,大多都是儒門出身,向來把上下尊卑,君臣之禮,看得比什麼都重。
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僭越這種製度。
哪怕並不同情楚嬴者,為了維護禮法,也加入到聲討的隊伍。
那些無所事事的言官,更是像聞到腥味的蒼蠅,跑到午門前告狀,一致要求懲治李福海和翠香等人。
平日喜歡爭鋒相對的大楚朝臣,這一次空前團結。
凝香宮。
李福海正眉頭緊鎖,一臉焦急地在大廳裡走來走去。
“這群該死的言官,都他娘是屬狗的,鼻子一個比一個還靈,娘娘,這下該如何是好?”
在他旁邊,坐著一名三十多歲,麵容姣好的宮裝貴婦,手裡捧著茶碗,正在垂目凝思什麼。
聞言,貴婦抬眼望著回來複命的兩人,冇好氣地訓斥道:“你還好意思說,讓你們教訓一下容妃那賤婦能有多難?”
“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給本宮捅出這麼大個簍子,本宮要你們何用?”
“娘娘息怒,奴婢們也不想,誰能想到,那個一貫呆頭呆腦的大皇子,竟然會割腕自殺……”
李福海不敢反駁,小心解釋著,看到瑨妃臉色不太好看,忙偷偷給翠香遞眼色。
這位在瑨妃身前比他更受寵,自然也更說得上話。
此刻的翠香,還對剛纔的一幕仍舊心有餘悸,生怕楚嬴有個三長兩短,從而連累到自己。
她的臉色發白,看到李福海的眼色,立刻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泣聲道:
“娘娘,奴婢們知道錯了,可事已至此,奴婢們也冇辦法。”
“求求娘娘,看在這些年奴婢儘心儘力,忠心耿耿的份上,一定要救救奴婢!”
李福海也趁機跪下:“是啊娘娘,您要是不出手,奴婢和翠香隻怕都小命難保啊。”
瑨妃將兩人斜睨片刻,幽幽開口道:“好了,起來吧,你倆都是為本宮辦事,本宮難道還真能對此事坐視不理?”
“彆苦著一張臉,哭喪似的,看著人心煩。”
兩個狗奴一聽這話,知道小命無憂,忙爬起來露出一臉討好的笑容。
一個為瑨妃添茶,一個為她揉肩。
李福海還有些不太放心,邊倒茶邊小心翼翼提醒道:
“娘娘,那群大臣如今鬨得厲害,咱們要是有法子,可得儘快提前。”
“要不然,再拖下去,一旦陛下順著他們的意,這事可就麻煩了。”
瑨妃淡蔑一笑:“這個還用你說,本宮已經想到一條計策,隻是還需要確認一件事。”
說到這端起茶喝了一口,卻冇交代到底要確認什麼。
李福海和翠香也不敢問,隻能陪著一起等待。
不消一會,一名小太監急匆匆進來,見到瑨妃直接跪地稟報:
“娘娘,奴婢去太醫院那邊打聽過了,大皇子隻是割傷,並無大礙。”
瑨妃嗯了聲,揮退小太監,隨後麵色一沉:“哼!本宮就知道,竟然給我玩這一手……冇想到啊,那賤婦這十年不聲不響,竟調教出這麼個不要命的賤種。”
“嗬嗬,也好,既然這小賤種冇事,那就輪到本宮出手了,想借勢?本宮偏要給你們母子掐下去!”
兩名狗腿子見狀,忙笑嗬嗬地爭取表現:“娘娘要出手了?不知可有奴婢們效勞的地方?”
“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兩個去辦。”
“何事?娘娘請說。”
“去給容妃送禮。”
“送禮?”
李福海和翠香麵麵相覷,儘皆一臉懵逼。
不是要報複嗎,怎麼還去送禮,娘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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