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啊啊啊……!”
聲聲淒厲的慘叫,在牢房內迴盪,簡直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啪的一聲,長著三角眼的凶狠侍女,再次狠狠抽了容妃一巴掌。
翠香已經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出手,換個弱女子來,估計對方早就屈服了。
然而,眼前這個被打得滿臉血汙,頭髮一綹綹黏在臉上的女人,卻始終冥頑不靈。
縱使每次都被打得失聲慘叫,她卻依舊倔強地咬著牙,死都不肯定簽下這份栽贓名單。
麵對容妃這份令人動容的頑強,翠香的耐性很快就耗得差不多了。
指著她的鼻子,氣急敗壞地罵道:“可惡,你這個賤婦,到底簽還是不簽,彆逼我真的對你下狠手!”
容妃緩緩抬起下巴,聲音虛弱卻堅定地道:
“你們彆……彆白費力氣了,嬴兒已經被陛下……陛下召回,重審我們的案子,我是不會……不會給他添麻煩的。”
翠香聞言冷笑:“就憑那個賤種,也想翻案?彆異想天開了,瑨妃娘娘如今正受寵,論地位,豈是你們母子可比?”
她忽然湊近容妃麵前,連哄帶騙地笑道:“娘娘說了,隻要你肯簽下這份名單,她就可憐可憐你,放那個小賤種一碼。”
“怎麼樣,難得娘娘大發慈悲,容妃,你可彆不識抬舉啊?”
容妃緩緩搖頭:“嬴兒說了,他會洗刷我們的清白,我相信……相信他,你們偏不了我。”
“你!”
翠香大怒,豁然起身,滿臉猙獰地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李公公,按住她,她不簽是吧,我們來幫她簽!”
三角眼侍女發了狠,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匕,一隻手死死抓住容妃的手腕,刀尖對準她的掌心。
“你……你要乾什麼?救命!……啊!”
容妃終於感到了恐懼,剛開始呼救,就被李福海薅住頭髮往後拉扯。
她的身體後仰,不停掙紮著,完全顧不到身前。
“賤婦!敢跟我們作對,真以為收拾不了你!”
翠香冷冷一笑,握住短匕的手緩緩下刺,尖銳的刀鋒劃破皮膚,鮮血瞬間湧出。
“啊!”容妃痛得大聲慘叫,掙紮得更厲害。
“叫啊!使勁叫吧!哈哈哈……你今天就是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如此虐待一名妃子,讓翠香分外有成就感,得意得哈哈大笑。
正當她打算橫豎再割兩刀,然後拿著血掌往名單上按時。
一聲蘊含著滔天憤怒的咆哮,宛如猛虎出匣震動整間牢房:“狗日的!老子今天不殺你們,誓不為人!”
兩人還冇反應過來,就看到一個凶悍的身影衝進來,離得近了,終於發現是楚嬴的麵目。
“是你!”
兩人嚇了一跳,李福海驚慌之下,趕緊朝外麵喊道:“人呢?人在哪裡,快來人啊!”
“你說外麵那些侍衛?彆想了,他們不會進來的。”
楚嬴聲音冷漠得冇有一絲溫度,就像極地萬年不化的寒冰,聽得人脊背陣陣發涼。
見他一邊殺氣騰騰地踏入牢門,一邊緩緩拔出金鳳短劍,李福海臉色發白,聲音顫抖道:
“你要乾什麼,我警告你,我們可是瑨妃……呃!”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竟是在說話間就被楚嬴閃到近前,當胸一劍,前後通透。
“你,你,謔謔……!”
鮮血不停從李福海嘴角湧出,他睜大眼睛,先是不敢相信地看著楚嬴。
隨後,又低頭看著自己鮮血浸透的胸前,眼中的驚恐迅速擴大,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抬手指著楚嬴。
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胸口破風箱一般劇烈起伏,最終緩緩軟倒下去。
“瑨妃又如何?我殺的就是她的狗。”
楚嬴在他耳邊低語一句,唰地抽出短劍,甩掉血液,隨即將目光鎖定翠香。
殺意的眼神,將翠香嚇得坐倒在地,雙腿不停往後挪動,連聲驚恐地叫道:“不,你不能殺我,不能……”
驀然,她發現了身邊的容妃,纔想起自己還有一把匕首。
翠香大喜,立刻翻轉身,將匕首架到容妃身上,衝著楚嬴大吼:“你彆過來,不然你娘……”
“就憑你?”
麵對她的威脅,楚嬴冷冷一笑,以翠香從未見過的速度衝上來,順勢斜撩一劍。
“唰!”
銀光過處,一條抓住短匕的胳膊沖天而起,在半空旋轉,灑出一圈鮮紅的顏色。
下一刻。
“啊啊啊啊啊!”
整個牢房都是翠香驚恐的尖叫。
壞事做絕的三角眼侍女,看著自己斷掉的胳膊,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絕望。
“啊啊……我要殺了你啊!”
不愧是天性毒辣,翠香絕望之下,仍然紅著眼要和楚嬴拚命。
然而,她剛撲上來就被楚嬴一把扯住頭髮,按在地上,砰砰砰,強行對著容妃磕了三個響頭。
“這是你欠我孃的,現在,你可以上路了!”
楚嬴將已經撞得七葷八素的女人扔在地上,一劍刺穿她的背脊,結束了她毒辣的一生。
親眼看到這一幕的容妃,看到兩人相繼氣絕身亡,忽然啊的驚呼一聲,抓住楚嬴泣聲道:“嬴兒,你怎麼這麼傻,就是再恨,你也不能殺人啊。”
她顧得身上的疼痛,一臉憂心忡忡:“現在怎麼辦?一旦被瑨妃知道,告到陛下那邊,咱們可就真完了,娘倒是不要緊,可你還年輕……”
楚嬴蹲下,一隻手抓住容妃冰涼的手指,撫平她的情緒,心疼一笑:
“娘你不用擔心,孩兒已經翻案,這兩人死有餘辜,相信我,不會有人終究的。”
這兩個替主頂鍋的狗奴,瑨妃巴不得他們快點掛掉,纔好死無對證。
從這一點來說,楚嬴殺了他們,反而是幫了瑨妃一把。
但凡瑨妃是個聰明人,就會識趣地保持緘默,哪可能主動給自己找麻煩?
更何況,她可是當著楚皇和群臣的麵發過誓的。
“真的……不會有事?!”
容妃詫異望著兒子,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娘,孩兒騙誰,也不敢騙你呐……你看看這個,父皇給的。”楚嬴亮了亮剛纔殺人的劍。
“隻是……金鳳劍?!陛下竟然把這個給你?”
容妃自然清楚這把劍代表的意思,這是皇帝重新承認了楚嬴皇子的身份。
她的臉色迅速轉憂為喜:“好了,我兒真不了不起,娘這下徹底放心了。”
“嗯。”
楚嬴將劍在腰間繫好,雙手打橫抱起虛弱的容妃,從牢房倒塌的一側邁出。
冬日的陽光灑落,沐浴在母子倆的身上,空氣中響起著劫後餘生的溫馨呢喃。
“娘,我們回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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