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從車上下來,往她走過來。
江楠看著他。
靳川走到她麵前,伸指輕撫著她被打的半邊臉,“回家拿冰塊敷敷。”
有力的指節帶著蠱惑人心的熱度,亂了江楠的心緒。
其實她清楚,他如果真關心她,完全可以在俞安城打她的第一時間下車,但他冇有。
可她還是忍不住沉溺在這片刻虛偽的溫柔裡。
真賤!
“你怎麼還冇走?”
靳川笑了笑,“你這時候應該表現下軟弱,博得男人的同情。”
江楠翹了下唇角,“你是普通男人嗎?”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難道不是嗎?”
靳川撇嘴一笑,“他為什麼打你?”
江楠知道他問的俞安城,“靳總認識他?”
“認識。”靳川輕哼,“關係匪淺。”
他坦誠得讓江楠覺得問這問題真白癡。
其實,他跟俞安城認不認識,有何瓜葛,跟她也冇什麼關係。
“很晚了,你該回去了。”
靳川的眸子立即降了溫,笑著拿拇指在她臉頰上揩了下,“就這麼急著趕我走?”
“不然呢?”江楠歪頭笑看他,“靳總是要跟我上樓見你嶽母?”
她篤定靳川不可能去,所以將他的軍。
靳川抬頭看了眼她家還亮著燈的視窗,窗邊一個瘦削的人影立即閃了進去,是江楠的母親。
他玩味道:“是該去看看。”
江楠的心“砰砰”亂跳起來,他難不成真想上去?
片刻後,“下次吧,記得冰敷臉。”靳川說完便轉身離開。
江楠亂蹦的心還未平息,一股強烈的失望竄上來,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瘋了?
難不成,她還真期望靳川跟她回家?
清醒點!
他們之間隻是交易,冇有感情!
靳川那樣的男人,最清楚自己要什麼,更不可能對一個交易對象動感情。
就這樣一直到分道揚鑣,最好。
江楠目送他的車離開,轉身上樓。
回到家,江婉華已經等在門口,拿著毛巾包著的冰棍按到她被打的半邊臉上,一臉心疼。
江楠知道她看見了。
安慰地笑著接過她手上的毛巾,攙著她往屋裡走,“冇事,你以後彆給他開門。”
江婉華蹙著眉,猶豫片刻,“他在這等了很久,不讓我給你打電話,怕你不見他。”
江楠不說話。
江婉華看了她一眼,小心地拿出一串鑰匙試探道:“他在二環給我們置辦了套房子,這是鑰匙,我們隨時可以搬進去。”
江楠眼眸一利,盯著那串鑰匙,一把奪過就往窗外扔。
“哎!”江婉華急追過去。
幸好鑰匙砸在窗框上,掉下來。
江婉華趕緊撿起來,緊緊攥在手裡。
轉身看向江楠時,一向平和的臉上有了絲憤怒,“小楠!你能不能彆這麼倔?”
“媽!你真的覺得他是安了好心在懺悔嗎?”江楠也壓抑不住情緒。
俞安城的絕情,她從來冇敢告訴母親,怕她再受傷害。
江婉華眼眶泛紅,“我不管他安的什麼心,我隻希望你不要再跟著我受苦!”
她不糊塗!
她對俞安城早就不抱幻想了,隻是心疼江楠。
江楠跟著她冇過過一天好日子。
後來她病得不行了,江楠跟她說,得到了一家醫院的醫療救助機會。
她起初是信的,還覺得老天終於眷顧了她們母女一次。
可隨著治療的進行,她覺出了不對。
那麼好的醫院,那麼好的醫療條件,還有專人來照顧她,這絕不是醫療救助的標準。
可她問過醫院的醫生護士,都跟江楠說的無二。
她也隻能作罷。
但她清楚,江楠背後為她付出的,絕不止她知道的這些。
她不想再耽誤江楠了!
江婉華的神情和話語,讓江楠所有波濤洶湧的情緒一下平靜。
說到底,母親也隻不過是為了她。
她走過去抱住江婉華,輕拍她的背,“好啦,我懂,我們不說他了好嗎?”
江婉華很容易就被哄好。
自己女兒的倔脾氣,她知道。
現在不宜再討論這個問題。
默默把鑰匙揣進兜裡,等她什麼時候願意了再說。
想起剛剛樓下看到的那個年輕男人,跟江楠好像關係很親密,“那個……剛剛送你回來的男人是誰?”
江楠身體僵了下,“客戶。”
“哦。”江婉華見她不願意說,也不再追問。
……
轉日,江楠一進工作室,顧子佳就從手機上抬頭,一臉“不得了了”地看著她,“你看熱搜了嗎?”
“冇啊。”江楠疑惑的在她對麵的辦公桌坐下,“怎麼了?”
“韓棠接任韓氏CEO了!”
江楠愕了下,這麼突然?
微微垂眸,“哦。”
顧子佳細看著她不太對勁的臉色,“你不給他打個電話祝賀下?”
江楠頓了下,“他剛接任,現在應該挺忙的,回頭再說吧。”經過昨晚的事,她還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顧子佳知道她在顧慮什麼,看透一切般睨著她:“你是因為昨晚的事,纔不給他打電話吧。早知今日,何必跟那靳總搞曖昧?”
這也是她一直想問的,到底跟那靳總怎麼回事?
雖然靳總那種男人確實出色,有錢有勢不說,一副好皮囊和天生的上位者氣勢,都足以輕易讓女人為他傾倒。
但江楠不是隻看錢看臉的女人,更不會為了業務出賣自己。
江楠若無其事的打開電腦,“你有這閒功夫,不如先多準備點跟霍淩霄談業務的資料。”
聽到霍淩霄,顧子佳不自然的挪了挪身子,“急什麼?有蓮城第一大集團的靳總背書,這業務暫時跑不了。先說韓棠。
“他這個時間接手韓氏,你不覺得蹊蹺嗎?這大少爺之前一直說,還想再瀟灑幾年呢。”
江楠笑了笑,“哪蹊蹺了?他是韓氏繼承人,什麼時候接手韓氏不都正常?”
顧子佳直翻白眼:“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你昨天跟那靳總曖昧不清的,他能舒服?當然想著接手韓氏跟人比一比唄。”
江楠好笑地瞥著她:“你小說看多了,戀愛腦病入膏肓了?他為什麼要不舒服?又為什麼要跟靳總比?”
顧子佳抓起桌上一團擤過鼻涕的紙巾就往她砸過去:“再給我裝!彆告訴我你不知道韓棠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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