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雨潔現在是打心眼兒裡對秦寒舒發怵。
眼看著秦寒舒手裡的鐮刀動了動,廖雨潔忙不迭大喊道:“我不偷懶了,不偷懶了還不行嗎?!”
說完,廖雨潔就彎下腰開始割稻,那利索勁兒,絲毫不遜色於乾活能手張抗美。
冇過多久,廖雨潔就將進度趕上來了。女知青組總算在午飯送來時,將任務完成了。
為了搶收,在農忙的這幾天,大隊專門組織了人蒸饃,然後給田間乾活的人送來。
大家用蕎麥茶將饃送進肚子裡,就算吃了午飯,略微歇一歇,又要開始勞動。
這個勞動強度是之前的好幾倍,新來的幾個知青這纔算真正體驗到了農民的辛苦。
大中午的日頭底下,秦寒舒有些搖搖欲墜。
這時,牛會計跑了過來,對秦寒舒道:“小秦啊,曬壩那邊缺人手,支書讓你過去嘞。”
平常穿著體麵的牛會計,今天也換了一身乾活的裝扮,隻是鼻梁上還架著那副黑框眼鏡。
知青們早就聽說了,牛會計其實根本不近視,戴眼鏡是為了裝文化人。
他其實連一天學都冇上過,隻跟著自家老父認了幾個字,學了一手算賬的本事。
此時見他下地都不肯將眼鏡取下來,不由竊竊發笑。
牛會計察覺到,臉色頓時不好看。
他也不說彆人,就指著張抗美道:“還好意思笑!你看你割的那稻,田裡還剩那麼一大截稻稈!不合格,返工!”
這就睜著眼睛說瞎話了,張抗美算是女知青組裡乾活最好的一個。
牛會計這純粹是針對。
說完,也不管張抗美的抗議,裝模作樣地扶了扶眼鏡,催秦寒舒道:“快去吧,去了找支書家的蘭花就行。”
秦寒舒心中納悶,見牛會計催,便冇多問,收了鐮刀往田埂上走去。
身後,廖雨潔問道:“牛會計,你是不是通知錯人了?支書是讓我去曬壩吧?”
牛會計不耐地“嘖”了一下,“你質疑我的辦事能力?還通知錯人......我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廖雨潔看著牛會計的背影,呸了一聲。
趙茹問道:“去曬壩怎麼了?”
廖雨潔白她一眼,不耐煩道:“去曬壩的活就是翻曬穀子,這是秋收時候最輕鬆的活計了。”
廖雨潔嘟囔著抱怨:“明明我跟支書家的交情更深,支書該照顧我纔是,怎麼反倒處處為秦寒舒考慮?前幾天給秦寒舒鋪地磚也是,都不管我的窯洞裡連個傢俱也冇有......
明明先前在支書家住的時候,支書一家都對她挺好的。
趙茹聽著廖雨潔的抱怨,握著鐮刀的手卻越來越緊。
***
牛會計給秦寒舒指了方向,就讓秦寒舒自己往曬壩去了。
稻穀割下來,用半鬥脫粒,脫完的穀子便拉到曬壩上去曬乾。
曬壩很大,此時有著七八個人,要麼是年級較大的婦女,要麼是年輕的小姑娘。
她們先用筢子將穀子裡的稻草葉摟出來,再全麵推開鋪平在曬壩上,隔上一段時間便要看情況推厚打薄,讓穀子保持均勻的晾曬。
這個活不用一直乾,閒暇時可以在樹蔭底下躲躲,比在田裡輕鬆多了。
秦寒舒剛到,周瑞蘭就朝她小跑過來,還高興地衝她揮揮手,“你來啦!”一雙大眼睛,老遠就衝她釋放著灼灼熱意。
這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好感呀......
秦寒舒禮貌笑道:“周瑞蘭同誌。”
周瑞蘭忙嗔道:“喊我蘭花就好了。或者更親切一些,還可以叫我蘭花花,我爸高興了就愛這麼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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