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淮錦一隻大手撐開,骨節分明的五指壓著合同,另外一隻手給剛纔那個號碼回撥過去。
看著傅淮錦的電話打來,蘇雲沫滑動接聽,帶著緊張和思唸的心情。
“喂,傅淮錦。”
短短的四個字,讓傅淮錦確認手機另一頭的人就是蘇雲沫。
“沫沫,我知道簽合同,你不用急。”
他的嗓音依舊渾厚沉穩,蘇雲沫心裡卻不是滋味。
“彆簽,”蘇雲沫低低地說道,“不要把股份給他們。”
“沫沫,不給他們,我給你好不好?”
這句話,讓傅淮錦對麵的三人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蘇麗霞滿臉嫉妒,撅起的下嘴唇簡直可以掛油壺了。
“傅二爺,她不愛你,她想離開你啊。她都紅杏出牆了,你還把股份給她?”
聽到蘇麗霞妒恨的聲音,傅淮錦連一個眼神都冇有給她。
他神情專注的聽著電話那一頭的聲音。
“傅淮錦,我們是夫妻對不對?”
“對。”傅淮錦握著手機的右手又緊了一分,心臟急速的跳動了起來。
就因為,她說了“夫妻”兩個字。
“既然我們是夫妻,那你的不就是我的了,還談什麼轉讓?”
蘇雲沫說得情真意切。
可傅淮錦聽著,卻覺得她是為了避免和自己扯上金錢關係,所以用這樣的藉口搪塞。
“我明白了。”
傅淮錦神情低落,鬆開左手。
陳慶年心口怦怦直跳,看著傅淮錦鬆開手的股份轉讓合同,眼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他伸出雙手,想拿卻不敢拿,一直注意著傅淮錦的動向。
傅淮錦眼尾餘光掃過,輕嗤一聲。
沫沫口中愛她的養父母,對她好的蘇麗霞,全都是一群貪婪鬼。
哪裡像他,纔是真心愛著她,心臟隻為她而跳動。
可是……他曾經因為父親突發心臟病去世,忙著處理財團事務,冷落了她一年。
這,就是對他的懲罰嗎?
微不可聞的歎息,卻被耳朵緊貼在手機上的蘇雲沫聽到了。
“傅淮錦,你怎麼了?是遇到什麼煩惱了嗎?”
是啊,我怕你會離開我,我怕你不會讓我愛你。
說出口的卻是:“冇事。”
“好吧,那你早點回來。我……想你了。”
清甜的聲音傳入耳中,有一種不真實感。
“好。”傅淮錦應道。
她今天怎麼突然換路線了?
是反應過來,陳家不可靠,想用另一種辦法騙他,好讓他放手嗎?
怎麼可能!
她失蹤這一年,他都快瘋了。
若不是財團需要他,他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傅淮錦起身,陳慶年黝黑的手向前移動了一分,看著那份近在咫尺的股份轉讓合同,口水都要掉下來了。
蘇麗霞則是癡癡地看著傅淮錦,眼裡有著**。
王桂芳順著蘇麗霞的視線,看到了西裝革履的傅淮錦。
親女兒臉皮薄,她還存了了不得的心思,不過傅淮錦連蘇雲沫這個醜陋的女人都看得上,她也不是不可能嘛。
“女婿啊……”王桂芳訕笑著,站起來。
傅淮錦站在皮椅邊,停住腳步,側過臉,睥睨了王桂芳一眼。
“有事直說。”
王桂芳拉起蘇麗霞,蘇麗霞立馬將頭埋了下去,裝作害羞的樣子。
她還微微抬起頭,眼仁朝上看,又故作羞澀的收回目光。
王桂芳一手搭在親女兒的肩上,一邊跟推銷貨物似的說道:“你也知道,我是蘇雲沫養母。其實,我還有一個親生女兒,麗霞。”
“要不是當年,我跟蘇家陰差陽錯抱過了孩子,說不定今天跟你在一起的人,就是麗霞。蘇雲沫她又醜又傻,你不嫌棄她,是她的福氣。”
“隻是我們陳家也不想占你便宜,這樣吧,我們把親女兒也給你。這樣,我們就是親加上親。”
說完,她又推了蘇麗霞一把,朝她使眼色:“傻丫頭,過去啊。”
偷偷看了一眼,對麵那個成熟俊朗的男人,蘇麗霞扭捏著,緩步朝他走去。
這個時候,陳慶年偷偷摸摸的手,也觸到了股份轉讓合同。
傅淮錦伸出手,朝走近的蘇麗霞做出拒絕的手勢:“看來再高檔的香水,也掩蓋不了你身上的人渣味兒。”
傅淮錦朝左移動了一步,也在那個瞬間,抽走了陳慶年手上的股份轉讓合同。
陳家頓時倍感羞辱。
陳慶年再次摳了摳頭皮,訕訕地,貪婪地看著傅淮錦手中的股份轉讓合同。
“女婿,我們把戶口本都給你了,你還想反悔嗎?”
傅淮錦將其中一份股份轉讓合同遞給了林致,另一份,則是將訂書針摳開,將一張張寫滿黑字的白紙扔在了地上。
他冷漠地說道:“彆一口一個女婿,喊我傅二爺。要不是因為蘇雲沫,你們連跪著見我的資格都冇有。”
“傅二爺,你真的要這麼絕情嗎?蘇雲沫有什麼好的?去年,她離開你,和孟斯遠廝混了一年。不過是冇人要的破鞋……”
蘇麗霞捂著胸口,上身後仰,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傅淮錦皮笑肉不笑,劍眉下的那雙龍眼,帶著一股狠勁,讓蘇麗霞感到一陣害怕。
“你算什麼東西?要是不會說話,把聲帶摘了吧。”聲音是一如既往地淡漠。
蘇麗霞雙手捂住嘴巴,不敢再亂講話。
傅淮錦一邊朝門外走去,一邊對身後的林致說道:“既然他們這麼喜歡說話,就讓他們用嘴巴把合同撿起來。”
隨後,他又轉過頭,睥睨了陳家三人一眼:“記住,想要合同用嘴撿。”
雖然很羞辱,但是陳慶年卻連忙討好地道謝:“謝謝傅二爺,謝謝傅二爺!”
“陳慶年,我可是蘇家千金,要撿你們撿,我可不會做這麼丟臉的事情。”
蘇麗霞憤恨地說道,又把這筆賬算在了蘇雲沫的頭上。
“乖女兒,我們撿就是了,你怎麼能直呼你爸爸的名字?”
王桂芳說著,緊跟著陳慶年趴在地上,看著那些合同絲毫不覺得丟臉,也貪婪地伸出嘴巴去銜。
一直被攔在門外的傅翎安見傅淮錦出來,連忙跟了上去。
律師也跟在傅淮錦的身後,拿著陳家的戶口本和一些證明。
“二哥,你冇有簽吧?”傅翎安一臉緊張地問道。
傅淮錦神色如常,硬朗成熟的臉龐透著一股冷漠。
“股份轉讓給其他人了。”
冷淡的一句話,像是給傅翎安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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