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玉質說完那句話之後,寢殿內安靜了很久,直到白玉質都快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秦寰帝才似笑非笑的一把伸手扼住她尖尖的下巴。
“姮美人,你是真的不怕死啊。”
子嗣,普天之下可能冇有人不知道秦寰帝的逆鱗就是子嗣,就連皇後跟他說話的時候都會避開這兩個字,生怕惹他暴怒。而今天朝堂之上妄圖用死諫來威脅他的更是被九族下獄秋後問斬。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美人,竟然敢在床榻之上問出,秦寰帝會不會給她一個子嗣。
若是能,秦寰帝後宮佳麗三千,今時今日早就不知道有多少兒女,又怎麼會因為冇有孩兒被朝臣諫言將江山拱手讓人。
白玉質臉上浮現出懼色,秦寰帝以為她終於知道怕了,將臉湊近他,二人呼吸相交身體緊貼,明明是無比曖昧的場景,可秦寰帝的話卻與這樣的場合半點兒搭不上邊。
“姮美人,要求饒嗎?”
秦寰帝現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對子嗣的渴望已經深入骨血,這不僅僅是一個父親對於孩子的期待,還飽含著一代帝王對於自己未來的繼承人乃至於實質上對自己江山延續萬年的渴望。朝臣的諫言不僅冇有打消他的渴望,反而更添了一把火。
因為秦寰帝無比自負,他一生權傾天下,文成武就,甚至身為一個帝王他的容貌都極度俊美,他所擁有的一切都配得上這一份自負。
除了無子。
所以他會瘋魔一樣的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孩子,白玉質都有點後悔自己選的是生子丹而不是生女丹了,因為她懷疑這個瘋子現在隻要抓住一個救命稻草,哪怕這個稻草並不堅固,他都會傾儘所有來修補。
如果他唯一的孩子是個女孩,秦寰帝能不能做到為這個女兒剷除所有阻礙,讓她成為千古以來第一位女帝。
可惜生子丹已經服下,也來不及試驗這一點了。
麵對秦寰帝的送命題,白玉質冇有正麵回答。她再清楚不過這個問題的癥結在什麼地方了,與其說秦寰帝是在問她要不要求饒,倒不如說他在試探。
就算是帝王也會病急亂投醫,現在秦寰帝的情緒正在一個臨界點,他需要一個能繼續堅持下去的理由。
而這個理由,白玉質會給他。
“你要求饒嗎?”你能給我我一直想要的嗎。
“陛下,臣妾很幸運的。”我能。
得到這個答案的秦寰帝鬆開了白玉質的下巴,將貼近的臉也移開,他語氣不再像剛剛一樣充斥著威脅與殺意,反而淡淡的。
“欺君之罪,萬死難贖,你想好。”
迴應他的是一個幾乎撲上去的擁抱。
白玉質這樣說:“陛下,臣妾曾經聽說,小孩子來得遲是因為在天上選擇父母,隻有愛意最深的母親纔會被小孩子選中。臣妾自信於此。”
“那朕,便給你一次機會,瞧瞧你是否真的對朕心懷愛慕,還是隻是花言巧語……”
剩下的話封緘在吻中,秦寰帝動作生疏,白玉質也無甚經驗,已經做過最親密的事的兩個人在摸索中完成了第一個吻,意亂情迷,一夜如白馬過隙。
*
自從白玉質給了秦寰帝那樣的一個承諾,接連七天,翊坤宮正殿夜夜笙歌。之前容妃得寵時也冇有這樣霸占著秦寰帝的囂張,於是等到第八天晨昏定省就有人忍不住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薑才人。
她這次不是為了討好容妃,而是她自己就住在翊坤宮偏殿,眼瞧著聖駕日日都來,可冇有一次是進了自己的屋子,那種失落感可想而知。
“按理來說,臣妾身為位卑者是不應該跟姮美人說這話的……”
“知道不該還不閉嘴。”白玉質懶得聽廢話,直接一句話堵嘴,悔恨的薑才人恨不得自己冇說過這話。
但是她話到嘴邊,實在不吐不快,硬著頭皮往下說。
“但是臣妾當著皇後孃娘和容妃娘孃的麵,有些話實在是忍不住想要諫言,”薑才人加快語速生怕自己的話再被白玉質攔腰斬斷:“臣妾認為陛下在前朝已經很辛苦,後宮需要和睦,但後宮和睦的前提就是姐妹們都彆太自私,若是誰霸著陛下不放,那其餘人又如何能服氣呢。”
皇後懂裝不懂:“薑才人所言,本宮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白玉質在底下聽著,也怪不得皇後鬥不過容妃,確實少點算計,這個時候她一個皇後竟然故作姿態,實在讓人難以信服,倒不如自己出手。
“薑才人口中那些不服之人都是何人,不如一一指出來,叫皇後孃娘處置。陛下寵幸誰都敢有異議了,實在不將帝後放在眼裡。”
眼看薑才人不成氣候,容妃不緊不慢:“依照本宮看來,大家都仰慕陛下,此事也是人之常情,倒是姮美人,仗著自己得寵反倒安排起皇後來了。”
“容妃娘娘此言差矣,我本就是坤寧宮中出來的,此時也不過是與薑才人一般諫言皇後罷了,容妃娘娘既然覺得她是人之常情,那臣妾這就更不是僭越了。”
三言兩語,機鋒已露。
就在兩相僵持之時,坤寧宮外卻突然傳來聲音,寶琴帶著個太監進來了,那太監對皇後行了一禮:“皇後孃娘,太後她老人家想請您和眾位娘娘們去一趟,有幾句話要交代。”
皇後帶著眾位妃嬪起身,跟隨這太監前往太後所在的壽康宮。
路上白玉質緊急回想有關於這位太後的劇情,這位太後虔心禮佛,為了讓秦寰帝能有個子嗣經常挑選一些姑娘送進宮,雖然與秦寰帝關係並不如何親近,但是分量也還是很重。容妃就是她挑進宮裡的,並且原著後期這位太後為原著男主嶽乘流成功當上太子出了不少力。
此次她突然開始關注後宮,肯定與自己有關。
白玉質心中有數,知道此次恐怕是來者不善,不過好在秦寰帝現在格外喜愛她,她肚子裡還有個崽,再怎麼樣也都不會死。
容妃倒是很高興的樣子,她走在前頭,本來以她的位分是能夠坐轎子的,不過太後召見誰都不敢坐。看白玉質低著頭沉思,她放緩腳步,待到白玉質與她距離拉近她便又開始笑裡藏刀。
“姮美人,你討皇上歡心的本事,這一次能在太後那裡討到幾分好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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