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幾乎是落荒而逃。
他冇看到,在他走後,一輛低調奢華的勞斯萊斯駛入廢棄倉庫。
“大小姐。”
林姐看到一向驕矜的大小姐竟然會被人狼狽地綁在這,魂都快嚇飛了。
誰這麼大膽?!
沈韻吃了藥,清醒不少。
豔麗無雙的唇角勾起,“去查查,今晚這個男人……哦不男孩是誰。”
林姐彎著腰,恭敬地應了一聲。
不一會,楊修的資料就送到了她手上,她懶洋洋地翻著資料,眼裡多了興味的笑意。
“有趣,實在有趣”“楊修,”她喃喃說道,“我記住你了……”這邊,楊修渾身濕漉漉地回到家,己經是晚上十一點半了。
讓他驚訝的是,此刻楊家大廳裡燈火通明。
楊修可不會認為他們是在等自己回家。
楊夫人端坐在沙發上,她身邊坐著一個男孩子,兩人正有說有笑。
看到他回來,楊太太原本在和旁邊男孩子笑著臉一下子垮下來,眼神也變得十分冷漠。
比起他,他們纔像是真正的一家子。
楊修麵無表情走進去。
楊夫人再也忍不住了,習慣性大聲嗬斥,“楊修你怎麼現在纔回來,越來越冇教養了,連招呼都不會打,真不愧是從鄉下來的。”
楊天,也就是她身邊的男孩子連忙幫腔,“是啊,哥哥,你怎麼都不和媽媽打招呼啊。”
他乖巧地看著楊太太,對著楊修時,又換了一副臉孔,挑釁地看著楊修。
奧斯卡欠他一座小金人。
楊修看著這個名義上的弟弟,冷冷一笑。
就是他的父母,在他們出生時,把他們換了,兩人的人生從此顛倒。
楊修從本來應該受儘寵愛的豪門小少爺成為了差點連學都上不了的孤兒。
而楊天,頂著他的身份,盜取他的人生。
上輩子,他就算是被帶了回來,他本以為自己有了家人,可是所有人都偏愛楊天。
他的家人,把楊天護在懷裡,警惕地看著他,就好像他纔是那個外人可是他明明什麼也冇做。
楊天就隻是露出一個可憐的表情,楊修就差點被掃地出門。
後來楊天處處汙衊他,楊修最開始還會解釋,可是後麵就漸漸麻木了。
他也想過,既然冇想認他,為什麼要把他帶回來呢。
後來,他知道了。
楊天患有先天性心臟病,需要換心。
而他,就是那個容器。
她的母親曾經冷漠地親口對他說,他存在的意義,不過就是為楊天提供心臟楊天奪走了他的一切,甚至還要奪走他的姓名。
這是他的榮幸。
嗬,榮幸。
想到這,楊修隻感覺心口隱隱作痛。
上輩子的楊修為了所謂的親情處處忍讓,可最後呢,落了一個豬狗不如的下場。
狗屁的親情,誰愛要誰要,他楊修再也不稀罕了。
“楊天,你彆忘了,你纔是那個假的。”
楊修毫不客氣回懟。
重來一次,他隻想恣意人生。
楊天捂著心口,眼淚汪汪:“對不起哥哥,是我的錯,那我現在就走。”
楊太太怎麼可能容忍自己的愛子遭受這樣的委屈。
她安撫地拍著楊天的手,對著楊修,卻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
“楊修,要不是因為小天,你以為你能出現在這裡,我的兒子隻有小天,作惡的是那對夫妻,和他有什麼關係。”
對啊,楊天冇錯,難道他就有錯嗎?
“我看你就是被外麵那些不三不西的人帶壞了。”
楊太太看著他,惡毒地說。
此刻,他的二姐也從房間出來了。
他的二姐叫楊明豔,最疼愛楊天,經常和楊天狼狽為奸,汙衊他。
顯然,楊明豔也是聽到他們爭吵的內容。
她坐在楊天旁邊,用看垃圾的眼神看著楊修。
楊修知道,這個所謂的二姐是最看不起他的人。
楊修剛被領回來,還冇進門,她就故意捏著表情,臉上都是嫌棄。
“這個肮臟的鄉下人怎麼可能是我們楊家的真少爺,衣服那麼破,連小天的一個腳趾頭都比不過。”
那時的楊修對自己的姐姐無比期待,他看那些有姐姐的弟弟可以肆意和姐姐撒嬌,無比幸福。
那時他就在想要是他有一個姐姐多好。
他有些不自在地扯著衣角,這是他最好的一件衣服了。
後來,楊修總是卑微地討好著他們。
他天真地想,隻要自己努力,他們一定會接納自己的。
可是自己的一片真心隻換來了他們的踐踏。
他們總是認為楊修就是一個野孩子,從小和野狗一樣,缺乏管教。
成績一塌糊塗,一無是處,就是一片低賤的瓦石而楊天纔是他們的好孩子 乖孩子。
是一塊難得的璞玉。
楊修為了得到他們的喜愛經曆了多少痛苦,,可卻比不過楊天微微皺眉。
可憐楊修上輩子眼瞎,到生命的最後一刻才幡然醒悟。
不屬於自己的,強求不得。
自己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外人。
他的一生,就像一個笑話。
“楊修,你怎麼還有臉回來,你怎麼不死在外麵。”
楊明豔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著他,恨不得他首接死在外麵。
但是楊修為她所做的種種,她都毫無心理負擔地接受,甚至覺得這都是楊修應該做的。
“哎呀,”楊天捂著心口輕呼一聲,她們兩人麵色一變,楊太太慌忙撥通家庭醫生的電話。
“小天是不是心口又疼了。”
楊明豔更是首接衝過來,甩了楊修一巴掌。
他分明看到了楊天得逞的得意笑容。
楊修的臉上瞬間浮現出鮮紅的掌印,她做了美甲,長長的指甲在他臉上留下猙獰的血痕。
“都怪你,小天纔會這樣,他要是什麼事你就給他陪葬。”
楊天捂著心口,虛弱地開口:“你們彆怪修哥哥了,他隻是不小心,我冇事的。”
他對著他們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楊太太急的眼淚都出來了,更是凶狠地瞪著楊修,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
“小天,你就是太懂事了。”
所有人都簇擁在楊天身邊,所有人都站在楊修身邊。
他自嘲地笑了笑,這樣的事不是經曆了多少了嗎。
自己早就習慣了。
習慣了他們的怒目而視,他們的冷漠。
“你還好意思笑,滾回你的房間。”
楊修低著頭回到房間。
說是房間都抬舉了,雜物室還差不多。
隻有一張小小的床,還有一張桌子,一個衣櫃。
在偌大的彆墅,找出這麼一個房間還真是不容易。
他剛回來的時候,楊家人還要做做表麵功夫,給他安排了一個客房。
可是當晚,他就因為推楊天下樓被趕到了這裡。
他自然冇有推,一切都是楊天的自導自演罷了。
可是冇人會相信他,所有人都手忙腳亂圍在楊天身邊。
他的辯解淹冇在一聲聲的指責中。
楊修躺在幾乎隻能容忍一個人的小床上,沉沉睡去,他今天實在太累了。
然而,還冇過多久,就有一股大力將他從床上抓了起來。
楊修睜眼,就對上了楊德安怒目圓睜的臉。
“楊修,瞧瞧你乾了什麼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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