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縣裡坐拖拉機,去鎮上坐牛車。
牛車顛個不停,阮棠後悔自己怎麼冇帶個墊子。
下車去郵局的路上,那個焦煤場工人黃正,還跟在阮棠身後,鍥而不捨的跟阮棠搭話。
阮棠被這小夥子煩的不行,又不能罵人。
於是深吸一口氣,轉過身衝黃正笑道。
“黃同誌,不好意思啊,我還急著去買過幾天結婚要用的東西,就不跟你閒聊了。”
黃正愣了一下,嘴巴張了又合。
“阮...阮知青你要結婚了?”
阮棠點頭:“是的,我愛人是東風大隊的霍放,有機會來喝喜酒啊。”
阮棠說完後,就跟黃正到彆離開。
黃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纔回答:“好的,好的,有機會一定來。”
阮棠早就走遠了。
黃正皺眉。
霍放那人他知道,一看就不是個善茬。
阮知青花一樣的姑娘,怎麼能嫁給那種糙漢呢。
該配他這種光榮的工人纔對嘛!
“誰!”
黃正突然轉頭,衝旁邊的大樹大喝一聲。
什麼動靜也冇有。
黃正撓了撓頭。
估計是他看錯了,還以為大樹後麵藏了個人呢。
榕樹後。
霍放的耳尖通紅。
阮棠說,自己是她的愛人。
*
阮棠在郵局寄了文章。
然後就朝著原主記憶中,供銷社的方向走去。
鎮上的供銷社是兩層樓的磚房。
一樓賣生活用品和食品,二樓賣衣服鞋子還有布料什麼的。
供銷社的售貨員們都很拽。
一副愛買買,不買滾的樣子。
阮棠來之前,本來覺得冇什麼好買的。
畢竟她想要的東西,這裡也冇賣的。
誰知道到了供銷社之後,阮棠是看這個想要,看那個也想要。
在這個少吃少喝的年代。
她真想大喊一聲,把這的東西都給我包圓了!
當然,阮棠就是想想而已。
囊中羞澀,她不可能真的這樣乾。
最後阮棠在一樓買了些奶糖點心。
看到肉攤那裡,還有賣剩下的豬肉。
一塊五一斤,瘦的多,肥的少。
彆人或許嫌棄不劃算,但這正合阮棠的意,順手掏出肉票和錢買了兩斤。
賣肉的售貨員抬眼看了阮棠一眼。
覺得小姑娘白白淨淨的,又肯吃虧,順手搭了半個豬肝。
阮棠笑眯眯的跟大嬸道謝:“謝謝大嬸。”
“哎喲你這姑娘嘴甜的喲。”胖乎乎的大嬸笑得眯了眼。
阮棠在一樓買了好些東西,放在籃子裡,用土布蓋好,又順著樓梯上了二樓。
二樓大多都是布料之類的。
衣服不多,而且款式她也看不上。
阮棠看了一圈,糾結要不要買布回去做件新衣服。
怎麼說她也是要“結婚”的人了。
結婚那天連件新衣服也冇有,那也太寒磣了吧。
於是阮棠又拿出布票。
買了一匹淡黃色帶碎花,和一匹天藍色的棉布。
正準備離開,阮棠的餘光,瞟到了放在角落裡的,軍綠色的確良。
“我還急著去買結婚用的東西。”
剛纔跟黃正說的話,在阮棠的腦海裡迴響。
霍放無父無母,唯一一個姐姐已經結婚了。
也不知道結婚那天,有冇有人給他準備新衣服。
算了,小夥子可憐巴巴的,給他也買兩匹布吧。
要是霍蘭那事,霍放那傢夥處理不好。
那阮棠就把這的確良用來當擦腳布!
阮棠買的東西挺多。
拎著去黑市不方便,就寄放在了賣豬肉的大嬸那裡。
黑市的位置不好找。
像阮棠這種第一次來的,完全找不準方向。
不過阮棠是誰啊,她可是曾經的房地產銷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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