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這話本子看了許久,是時候稍作休息了。”
玉娘手持茶盤,輕擱置於桌案,對著此時正沉浸於書中,彷彿置身於另一維度的寧鶴生輕聲提醒道。
“嗯,知道了!”
寧鶴生雖然嘴上說著,但是眼睛卻一刻也冇有離開過手上拿著的話本子。
“這世上,女子多以針黹為伴,偏偏小姐你呀,卻鐘情於那記載包拯破案如神的話本子,由晨曦至暮靄,不離不棄。”
玉娘打趣的語氣裡夾雜著一絲無奈。
“好了好了,我不看了。”
眸光流轉,笑意盈盈望向玉娘,“你總知曉我心之所向,願有一天能同包拯、包大人一樣,審理案件明察秋毫,不畏權貴,不徇私情,為百姓排憂解難,剷除世間邪惡。”
“小姐莫不是要去當官?
雖說我朝曆代皆有女官,然多為六尚、女史之職,若想如包大人一樣破案的,可得去大理寺才行,可...並無女子涉足此地。”
眼中滿是擔憂,“況且老爺和夫人……”“放心,我一定會讓父親和母親同意的,何況這是我的宿願。”
眼神閃爍,似乎在思索著下一步的機會,白皙修長的手,微微彎曲,輕輕扶起茶蓋,那淡淡的熱氣瀰漫出清幽茶香,捧起熱茶細品慢酌。
“父親可在家?”
“老爺方回,正在書房。”
“替我梳妝,我要去見父親。”
寧鶴生身著一身月白色刻絲水紋紗衣,裡穿天青色的緞裙,朱唇紅而不豔,眉如柳葉。
用銀玉簪綰出墮馬髻,恍若傾城,似若飄仙。
寧鶴生緩緩步向書房,每一步都顯得那麼堅定而優雅,彷彿是踏著風而來,帶起一陣清新的氣流。
書房內,寧遠山正埋首於文案之中,聽到腳步聲,抬頭一望,瞬間目露驚喜。
“鶴生前來,可是有何要事?”
寧老爺的語氣中既有著好奇,又不乏父親對女兒的寵溺。
“父親,孩兒確實有一事相求。”
寧鶴生微微行禮,聲音清澈如泉水,卻透露出不容忽視的決心。
“哦?
但說無妨。”
寧老爺放下手中的筆,麵帶笑容示意她繼續。
“父親,女兒不願終身困於繡樓,請您允我有機會進入大理寺,學習斷案之術,成為一名女官或女捕快也可以。
揚我寧家威名,更為這天下蒼生謀福。”
寧鶴生在父親麵前言辭懇切目光堅定明亮且充滿期盼全然不見女子柔弱之態。
書房外,幾位仆人竊竊私語,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請求驚得瞠目結舌。
“小姐想要去大理寺?
天哪!”
“是啊,一首以為小姐平日裡就愛讀那些破案的話本子罷了,冇想到居然是真心實意。”
“你們說,老爺會答應嗎?
這可關係到咱們整個寧家啊。”
書房內,寧遠山沉思片刻,眉頭微蹙,顯然是在權衡其中的利弊。
寧遠山馳騁沙場多年見慣風雨卻在女兒這份超乎常人的誌氣麵前動容。
他深知這世道雖對女子諸多限製但若非有大智大勇又怎敢有此念?
最終他以滿是繭疤的大手輕輕拍在女兒肩頭,道:“鶴生,此事非同小可。
大理寺向來隻有男子,你要進去,必定會遭受非議。
而且你可想過,大理寺背後的艱辛與挑戰?
那裡遠比話本子描述的複雜險峻,隨時可有性命之憂啊!”
“父親,孩兒明白,但正因為如此,則更需有人去打破陳規,女子亦可審理案件、也能公正無私,智慧過人。”
寧鶴生的話語裡充滿了決心和勇氣,讓人無法忽視。
“好,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鶴生,既然你有此宏願,為父自當鼎力支援。”
寧遠山的臉上露出了驕傲的微笑,“但你需記住,這條路將無比艱難,切不可輕言放棄。
你若想進這大理寺,今年的科考讓為父看看你的實力,可莫要丟了老夫的臉。”
“多謝父親成全!”
寧鶴生心潮澎湃,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正當寧鶴生準備退出書房時,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仆人氣喘籲籲地闖入:“老爺,軍營外發生了一樁命案,大理寺的人己經到了,說是想請老爺您過去協助調查!”
寧老爺聞言,眉頭緊鎖,而寧鶴生的眼中則閃過一絲彆樣的光芒,“父親,這或許是一個機會,不如讓孩兒隨您一同前往,親眼看看真正的斷案現場,如何?”
眼神中滿含期盼。
“這……”寧老爺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但要記住,不要離開我視線範圍,一切行動聽從指令,不得擅自行動。”
“好!
好!
好!”
寧鶴生一口答應下來,跟著寧遠山走出書房邁向軍營方向去,寧鶴生的心跳加速,既是緊張也是激動。
“看!
寧將軍來了,你說將軍身旁那位女子是誰呢?”
“莫非,是寧家小姐?
聽聞寧家小姐甚是喜歡破案,軍營外正好發生了命案,說不定是央求寧將軍一同幫忙的!”
“不會吧,這寧小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能幫上什麼忙?
莫不是以為讀了幾本話本子,就把自己當神探了吧?”
軍營裡一位士兵挑了挑眉,露出了輕蔑的表情。
寧鶴生聽在耳裡,卻不為所動,她的眼神更加堅定了。
當他們抵達命案現場,一股不祥的預感籠上心頭,而正是這一刻,她的人生正式與那些話本子中的傳奇並行,開啟了屬於她的斷案篇章。
“父親,看來我的道路啊!
纔剛剛啟程。”
寧鶴生輕聲對寧遠山說道,語氣中滿是對未來的憧憬和挑戰的渴望。
“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走吧!”
寧遠山眼含笑意,溫柔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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