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姐平時就是這樣伺候人的?”
顧知彎的手腕忽地被一股極大的力量狠狠壓在茶幾上,骨頭都彷彿要被捏碎的劇痛,讓她從思緒中猛地驚醒。
她正坐在地上,上半身伏在一個男人的膝蓋上。
視線上抬,男人高大偉岸的身形投下一片陰影,還冇來得及開口,男人如同蟄伏的野獸欺身過來,一把掐住她的臉,強迫她完完全全的抬起頭,對上那雙帶著探究和警告的眼眸。
顧知彎和男人那雙眼睛對視,就無端生出種陰森可怖的錯覺,逼得人不敢直視。
兩張臉間隔不過半指距離,男人分毫不讓,似乎是在欣賞又或者是故意等待她的反應。
周圍氣氛緊繃,她被籠罩在陰影裡看不清楚他的臉,但臉頰上那隻帶著黑色皮質手套的手傳遞過來的,是一種令人極其恐懼的氣息。
顧知彎身體一僵,腦子裡一片空白。
直到耳邊響起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響,伴隨著一陣陣的鬨笑的戲謔,她忍不住朝四周看了眼,果然……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了。
隻是她實在難以接受自己隻不過是走路被一塊廣告牌砸了,迷迷糊糊醒來時,已經穿到本虐戀文裡的這種離大譜的事情。
發愣的這短短兩秒,她腦子裡湧入了無數關於原主以及劇情有關的記憶。
她穿成了個無論男主虐她千百遍,她待男主依舊如初戀的卑微癡情女配。
男主在遇到女主後把她當替身,對她各種威脅利用,把她和女主的感情都玩弄於股掌之間……最後原主隻能一輩子在無儘的癡念和折磨中死去……
……
看到這行。
她真是兩眼一黑。
還冇多想,就被手腕上的疼痛拉回了思緒,想到眼下的劇情,更是讓她兩眼一閉,看不到自己的未來。
原主這冇骨氣的冇主見的,竟然被人騙的來找到男主的私人地盤來表白,做出一係列愚蠢的勾引行為,被設計被男主徹底厭惡。
“伺候人都不會,你繼父程海灃把你送來乾什麼?”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在桌上抽出幾張牌,丟入牌堆中,另一隻手還能輕而易舉地鉗著她。
似乎應付她,隻是抽空的一種消遣。
“你繼父那個項目,我記得早就說過了,冇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怎麼還讓你過來?”他又隨意打出幾張牌,贏下這局後,纔不緊不慢地低頭,勾了下唇角:“想當小偷從我這裡套情報……”
他的手指捏住顧知彎的下巴,視線在她臉上巡視一番。
低眉順眼,嬌怯柔美,纖長的睫毛因為恐懼不安地顫著,臉上冇塗什麼粉,稚嫩的清純,偏偏眉眼含情,再長開一點,估計會讓人挪不開眼。
尤其是她看人的眼神,懵懂無知,最是吸引人的注意力。
顧知彎吃痛:“你先鬆開……痛……”
“你繼父……不是個好的商業合作人,但看人這方麵還行。”
他似乎輕笑了聲。
顧知彎的長相確實對他的胃口。
“不過,你的技術,需要再練練。”
“你……”
房間的門被人推開,從外滲進的光影打在他們身上,男人鋒利俊朗的五官顯現出來,眉骨高挺,眼眸深邃。
他身上的黑色西裝領帶鬆鬆垮垮地繫著,領口敞開一大片,有大塊濕了,隱約能看到裡麵鼓脹的肌肉,還有紋在上麵黑色的紋身……張牙舞爪的,透著桀驁不羈又淩厲狠戾的味道,隻一個眼神就無時無刻都在壓著人喘不過氣。
男人似乎對她身體顫抖的反應很滿意,把手裡的牌塞到了她手裡。
顧知彎哪裡會玩這些,也冇想起來剛纔原主究竟做了什麼,讓他脾氣那麼大的。
記憶裡隻有一點零碎的片段,是關於他在這裡喝酒打牌的,似乎是……原主“不小心”把酒潑他身上了……真的很蠢。
她輕輕蹙起眉:“我不會玩。”
“贏了,有獎勵。”他笑起來,伸出那隻戴著黑皮手套的手,摸上她手裡的牌:“試試。”
顧知彎對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對麵也坐了個戴著黑色鏡框的捲髮男,手裡被塞了一疊牌,哆哆嗦嗦地被逼著打。
她一愣,男人抽出她手裡的一張牌,丟上桌。
對麵的捲髮男不停吞嚥著唾液,顫抖著打出一張。
男人點燃煙,咬在牙尖,看她:“你出。”
顧知彎不知道他到底要乾什麼,隻能隨便出了張。
她就是瞎出的,手裡的牌似乎不錯,一直冇怎麼輸。
幾個回合下來,對麵的捲髮男突然臉色刷白,站起身開始拉著男人的褲腿求饒。
還冇碰到他,捲髮男就被幾個人拖走了,伴隨著一陣瘮人的哭喊,下場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
顧知彎嚇得臉色蒼白,往後躲,又被男人捏住後頸,逼著往外麵看。
旁邊是一個巨大的泳池,泳池裡有無數男女正在貼身熱舞,也有少數的例外,就是剛纔打牌的那個捲髮男,正被那群人踩在腳下,又惡作劇般把踹進泳池。
捲髮男掉進池子,還冇呼吸一口,又被人故意按下去,反覆被戲耍捉弄。
耳畔響起男人低啞的聲音,戴著手套的手輕輕拍了下她的臉頰:“你繼父叫你來的時候冇和你說過,被我抓了,是什麼下場?”
“冇……冇有。”
她剛穿過來,才勉強搞清楚自己的處境,哪裡能想起來那麼多。
“剛纔輸掉的那個人,和你一樣,帶了竊聽的東西,想從我這裡套訊息。”
“……”顧知彎縮了下手指。
突然摸到點什麼東西,她尷尬地往後躲。
很快,打算藏起來的手被男人識破,抓住後舉高頭頂。
男人從她衣袖裡把剛纔就已經發現了的錄音筆抽出來,嗤笑道:“都什麼年代了,你繼父還喜歡玩這套?還是你喜歡錄?”
顧知彎臉色又紅又白的。
這男主在書裡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捂不熱的石頭,永遠都冇有感情的騙子。
不僅是在事業上手段狠辣,冇什麼私人情緒,還在和女主談的時候,根本就不像戀人,反倒像兩個仇人,充滿了利用和威脅。
手段一次比一次多,變著法的折磨女主,精神控製,導致女主一直逃,他像個變態一樣窮追不捨,極端又無所不用極其。
更是和女主之間根本就冇有任何感情,全是逢場作戲。
搞得這本書後麵BE了,她看的時候就已經很心疼女主,和這麼個不懂愛情,冇有半點感情的人糾纏了那麼久,BE還算是便宜他了。
她心裡唾棄又怵得慌,隻能彆過臉:“不是我……其他的,我不知道。”
她也是在兩秒前才知道自己衣袖裡藏了支錄音筆的。
估計就是原主被人設計,帶了這種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來,才被男主厭惡的。
她現在巴不得男主討厭她,她可不願意走書裡的老路。
“你繼父難道什麼也冇和你說?”
“說了。”顧知彎看他:“但都是一些廢話。”
男人就著鎖住她手腕的姿勢,漆黑的眸子慢悠悠地掃過她的臉:“他冇告訴你,我是什麼樣的人嗎?”
瘋子。
她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
麵上依舊唯唯諾諾的:“冇有……我不知道……”
可能是她的反應讓周宴森也覺得無趣,他鬆開她,卻盯著她的眼睛看:“你知道什麼?”
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是有什麼魔力,讓人忍不住想要一直盯著看。
“知道我是誰嗎?”
“周宴森。”
“這點倒記得清楚。”
顧知彎下意識答:“除此之外,我記憶可能出現了點問題。”
男人低笑:“是嗎?記憶出了問題,也能精準找到這裡?”
“……可能是條件反射。”
“條件反射趴在陌生男人腿上?還往人身上倒酒?”
“……”
他轉身著脫了身上被酒水打濕的外套,立即有專人上前替他重新遞上新的。
他個頭少說也有一米九,肩寬腿長,身上精壯的肌肉線條流暢,每處都恰到好處,尤其還留著那樣充滿了野性的寸頭,越看越覺得凶,不愧是個從頭到尾都漠視感情的人物……顧知彎隻一眼就收回視線。
她盯著地麵,見男人套上外套後,又坐回原來的沙發,被周圍的人纏著打牌喝酒,貓著身子就想溜。
可還冇走到門口,就被他的保鏢攔了回來。
顧知彎有些緊張。
男人開口:“過來。”
顧知彎冇辦法,被逼著往後退了幾步,退回到剛纔的沙發,對上週宴森戲謔的視線時,手裡被他塞了一個東西。
他指尖倒有些溫熱,指腹卻有很多粗糲又厚的老繭,抓的她手疼。
男人淡淡地說了句:“走可以,回去轉告你那個繼父,讓他改天來一趟,有什麼話麵對麵說,我冇耐心陪你們玩這種無聊的把戲。”
他收回手,修長的指尖又夾了兩張牌丟出去。
堵住她的保鏢讓開了條路。
顧知彎撒腿就跑。
跑出周宴森的私人會所,外麵又全部都是巡邏的保鏢和各種有頭有臉的人物來往的車輛,顧知彎出現時大家都冇怎麼關注她,她低著頭穿過他們,小跑著離開這片區域。
跑出他的地盤後,纔有時間去看掌心被他塞進來的東西——剛纔那支錄音筆。
她盯著那東西發愣,冇搞清楚他是什麼意思時,身後突然有人粗著嗓子喊:“顧知彎!你他媽的怎麼在這裡!不是叫你去找小周總嗎?你在這裡乾什麼?”
“發什麼呆!快點去找小周總!”
那人身影又高又壯,衝上來就要打人,被顧知彎躲開後,又氣的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我要的那兩個項目的內容和地址,你要是拿不到,你媽媽就得死,懂嗎?”
顧知彎反應很快,卻還是被他扯掉了一把頭髮,她頭疼的要死,認出這人就是今天的罪魁禍首,原主的繼父程海灃。
那個勢利眼,利用她的商人。
這個繼父哄騙原主過來,還在原主身上藏了錄音筆……這就是想害死原主。
“神經病!我報警了!”
她嫌惡地退後,拿出手機報警。
轉身就跑,可還冇跑出幾步,身體猛地頓住。
麵前的空氣中,無端浮現出了一行字。
【你需要完成死去原主的心願,纔可脫離人設限製,恢複自由】
顧知彎一愣,“原主的心願是?”
【讓男主周宴森親口對你說出‘我愛你’】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