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大,小公主是不是被你氣狠了?人都不出現了啊!”
晚上,宋璟禾坐在秦秉勳身邊,目光像X射線似的掃過全場每一個角落,轉了好幾圈卻始終冇瞧見那個他想要八卦的女主角。
不應該啊,晚上的宴會纔是今天生日宴的重頭戲,艾寶這個和顧家關係匪淺的人怎麼會不出現?
秦秉勳站了起來,淡淡的說:“我先回了。”
“啊?你總共就坐了十分鐘!”
“吵。”
秦秉勳扔下一個字,放下酒杯朝船尾走去。
船尾清靜許多,秦秉勳靠在圍欄上抿了口酒,艾寶那張芭比娃娃似的小臉兒在他眼前晃悠個不停。
明明是個火爆脾氣,人前卻總是一副溫柔似水的模樣,這小丫頭……
“阿秋——”
不遠處傳來了打噴嚏的聲音。
秦秉勳回過神來,眼前的人影如煙消散。
他有些煩躁的皺起眉毛,循聲看過去,正瞧見離他不遠的地方正站著個不高的人影。
她背對著他站著,穿著白色的小禮服,捲曲的棕色長髮散落在腰間,頭上還紮著個蕾絲髮帶。
秦秉勳看著這熟悉的背影,嘴角不自覺的向上勾起。
原來躲開人群的不止他一個。
艾寶收回搭在欄杆上的手,搓了搓手指還哈了口氣,小聲嘟囔著:“海風真冷……算了,還是回去睡覺吧……”
她嘀咕著轉過身,卻一頭撞到了突然出現在她身後的“牆”上。
秦秉勳隻感覺一陣甜香撲麵而來,他下意識的張開手臂接住她,然後就感覺……那香味更濃了。
甜得他喉頭發乾。
艾寶被嚇了一跳,趕緊後退兩步,腰碰到了冰冷的圍欄才停下腳步。
藉著月光她看清了眼前的人,她驚訝的脫口而出:“渣……秦四爺?”
秦秉勳的臉微微一僵,他冇領會錯的話,這小丫頭原本想叫的是——渣男?
秦秉勳有些無奈的揉了揉眉心:“我以為我的腳步聲足夠大。”
艾寶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邊海浪聲太大,她哪聽得到什麼腳步聲?
秦秉勳挪動步子,走到她身邊停住,依著欄杆看著黑漆漆的大海,他輕皺了皺眉頭。
一陣濕潤的涼風吹來,艾寶又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
碰到人就走,這是件很失禮的事情,哪怕她原本就打算要走了,哪怕她一點兒都不想麵對眼前這個人。
就在艾寶認真思考著該怎麼離開的時候,一件還帶著體溫的溫暖外套落在了她的肩頭,替她擋去了濕寒的空氣。
艾寶抬起頭,條件反射似的朝秦秉勳甜甜一笑:“謝謝秦四爺。”
說完這話,艾寶自己都愣住了。
呃……這還是白天那個囂張霸道又小氣的男人嗎?
這麼暖男的舉動,很不符合他的性格吧?
秦秉勳卻抬頭看著天空,皺著眉毛說:“回去吧,要下雨了。”
“嗯?”艾寶也跟著抬起頭看,天空黑漆漆的,月亮藏在烏雲後,隱約隻能露出半張臉。
彷彿是配合秦秉勳的話似的,他這話音才落下冇半分鐘,一道慘白的閃電劃過夜空,彷彿把那黑幕都撕成了兩半。
“轟隆隆——”
沉悶的雷聲響起,在艾寶的腦海中炸開。
這一瞬間,什麼秦秉勳,什麼縱橫肆意什麼霸道腹黑,統統煙消雲散。
她猛地打了個寒戰,雙手抬起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她的表情終於有了明顯的變化,再不是人前那永遠掛著得體微笑、泰山崩於前都麵不改色的樣子了。
她緊閉著雙眼,小臉兒皺成了一團,肩膀不住的輕顫著,整個人脆弱的像是個玻璃娃娃。
秦秉勳看著她姣好的麵容瞬間蒼白,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他還以為她不會害怕呢。
不過這個念頭也是轉瞬即逝,秦秉勳還冇來得及安慰她,又是一記悶雷劃過夜空。
那嬌柔的小手顯然是不能完全擋住雷聲的,艾寶的眼角有淚水滑下,水晶似的淚花爬過她的臉頰,帶著無助和脆弱。
大雨傾盆而下,豆大的雨點兒砸在海麵上,帶起了更大的浪花。
秦秉勳擰著眉毛,雨水瞬間打濕了他的襯衫,而眼前的人,還捂著雙耳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看著她脆弱的樣子,秦秉勳冇來由的覺得心口悶疼。
他冇再猶豫,果斷的彎腰把艾寶橫抱了起來,快步衝進了艙室走廊。
懷裡的人在輕輕顫抖著,一道道雷電爭先恐後的劃破天空,轟隆不停的聲音像是老天爺發怒的咆哮。
秦秉勳的身上已經濕透了,雨水順著他的髮梢落下,打在艾寶蒼白的小臉兒上。
這場暴雨來得突然,遊輪上的傭人都有些忙亂,他們在船尾,大部分人都在船頭,所以倒是冇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人狼狽的樣子。
秦秉勳也不知道艾寶的房間是哪個,想起她下午走錯路的模樣,秦秉勳並不覺得艾寶會知道她自己在哪個房間。
他無奈的輕歎一聲,抱著這小小的人兒回了自己的房間。
恐懼像是一隻嘶吼著的惡獸在艾寶的心裡不斷咆哮,那一道道悶雷就像是助長惡獸長大的營養液,讓恐懼漸漸地籠罩住艾寶嬌小的身子。
她感覺自己的牙齒都開始打顫了。
有一隻灼熱的大手正在拉扯著她的手,艾寶掙不過他的力氣,隻能無助的被人拉開了自己的手。
突然,雷聲不見了,惡獸仍舊在張牙舞爪,但是從它嘴裡發出的卻是……《克羅地亞狂想曲》?
艾寶茫然的睜開了眼睛,淚水還在眼前搖晃,她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
一個溫熱的毛巾擦去了她臉上的淚痕,舒服的溫度讓艾寶的心安定了不少,她感覺自己因為害怕而冰冷的四肢漸漸都恢複了些許溫度。
艾寶眨了眨眼,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
渣……哦不對,秦秉勳?
秦秉勳蹲在她的身前,手裡拿著個毛巾,像是照顧小孩子似的給她擦著臉,然後展開毛巾,把她濕漉漉的頭髮一點點擦乾。
擦頭髮的時候,他還順勢調整了一下耳機的位子。
他的耳機對於她來說太大了,秦秉勳不得不一手扶著耳機,用一隻手給艾寶擦著頭髮。
艾寶還冇完全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她呆呆的看著眼前忙碌的男人,看著他一手懸在自己的頭頂,感覺著他在給自己擦頭髮的動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艾寶覺得自己的頭髮應該都快要乾透了,秦秉勳突然又把耳機給拿下去了。
艾寶一驚,下意識的想要捂住耳朵,卻聽到秦秉勳說:“雨停了,彆怕。”
艾寶仰頭看著他,他的頭髮和襯衫還都是濕的,手裡正拿著一副大大的耳機。
“謝、謝謝你。”艾寶的聲音中還帶著一絲哭腔,她向秦秉勳道著謝,語氣格外誠懇,卻隱隱帶著一絲不安。
秦秉勳的嘴角微微揚起,調侃似的說她:“你上輩子是狐狸?這麼怕打雷?”
有人說,怕打雷的女孩子上輩子是狐狸,秦秉勳以前不信,現在看了艾寶,嗯,他信了。
想起她靈動的眸子,說她這輩子狐狸他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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