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跑車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速度不快,格外平穩。
艾寶兩隻小手攥著安全帶,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兩根長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跳躍。
她就像在上課時偷偷打瞌睡似的,倔強的不肯直接躺下。
秦秉勳把車子緩緩停在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伸手扶住了艾寶的額頭。
他的本意是怕艾寶身體前傾磕到的頭的。
但結果卻讓她睜開了眼睛。
“嗯……”艾寶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大手,眨了眨眼睛,然後懊惱的轉頭看著秦秉勳,“對不起,我、我……”
在彆人的車上睡著,這真的是太失禮了!
艾寶的臉瞬間紅透了。
秦秉勳輕笑著搖頭:“累了就睡,有什麼好道歉的?”
艾寶轉頭看著四周,有些茫然的問:“這是哪兒啊?”
“等個人。”秦秉勳輕聲說,“還睡會兒嗎?”
艾寶搖著頭,又有些好奇:“等誰啊?”
她這話才問完,一輛賓利就停在了他們旁邊。
宋璟禾從車上走下來,一臉鬱悶的靠在他們的車邊,幽怨的看著秦秉勳說:“老大,不帶你這麼折騰人的!我約會呢!”
“廢話多。”秦秉勳冷冷的橫了他一眼,轉而看向艾寶時,眼中卻又是一片溫柔,“快到你家了,讓他送你回去。”
艾寶才睡醒,腦子還有些轉不過彎兒,她茫然的看著秦秉勳:“不是你送我嗎?”
秦秉勳輕笑出聲,一邊解開安全帶一邊說:“還不到時候。”
“那什麼時候……”艾寶滿臉疑惑的看著秦秉勳,實在想不透他在想什麼。
秦秉勳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等你喜歡上我的時候。”
說完,他收回手,拉開車門下車。
艾寶似乎被他這一句話給震住了,一時間連個反應都冇有了。
站在宋璟禾麵前,秦秉勳的手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開車慢點兒。”
宋璟禾無奈點頭:“得嘞,您老放心。”
說完,他就坐進了駕駛席。
唉……秦四爺追個姑娘,他都快變司機了!
還得是二十四小時隨傳隨到的那種!
秦秉勳站在車邊,朝艾寶揮了揮手:“到家告訴我。”
艾寶還沉浸在他剛剛的話裡,滿麵通紅的揉搓著手裡的安全帶輕輕點頭。
宋璟禾看著秦秉勳一揮手:“那我撤了啊!”
秦秉勳點了點頭,目光有些複雜的目送宋璟禾載著艾寶離開。
他也很想把她安全送回家啊!
隻是這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他隨便想想都知道。
如果她喜歡他,那他無所謂這些,畢竟是他必須要麵對的。
但是現在……
就像他剛剛說的那樣,還不到時候。
在一切都還冇塵埃落定的時候,秦秉勳不想給艾寶添太多的麻煩。
秦秉勳的臉色逐漸陰沉,他一言不發的上了宋璟禾的車,狠狠地把油門踩到底,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稍稍舒緩一些他煩躁的心情。
艾寶仍舊坐在副駕駛上,隻是她的心情也冇好到哪兒去。
宋璟禾瞥了眼她的表情,忍不住抿著唇輕笑了起來。
他感覺……自家兄弟快要熬出頭了。
當然,這絕不是讓他喜悅的全部因素,更是因為他——也快要熬出頭了!
艾瑪,你倆可彆再偷偷摸摸的了!
他快要扛不住了啊!
最擔心的是他——整天在想秦秉勳那個醋罈子什麼時候會翻;
最鬱悶的是他——二十四小時待命,他也需要自己的小生活啊;
最煩躁的還是他——尼瑪最近約會都不順利啊!姑娘們都用看渣男的眼神看他啊!
宋璟禾不自覺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現在好心疼自己啊!
秦秉勳停車的地方距離艾家已經很近了,隻隔了五條街,十來分鐘後,宋璟禾把車停在了艾家莊園裡。
“宋公子,麻煩了……謝謝你。”艾寶垂著眼睛輕聲說著,臉頰仍舊紅撲撲的。
宋璟禾輕笑著搖頭,一指後邊的泰迪熊:“叫人來搬吧。”
艾寶的眼睛終於亮了亮,她輕笑著解開安全帶自己跳下車,對著剛剛迎出來的管家說:“搬到我臥室裡。”
管家看到這麼大的一隻泰迪熊也有點兒懵,他趕緊折返回去,招呼了幾個傭人出來搬這個過分大的泰迪熊。
等他們把泰迪熊搬進了門,艾寶朝宋璟禾揮了揮手:“再見,宋公子。”
“再見。”宋璟禾朝她一揮手,果斷的踩下油門離開,根本就冇有進去和長輩打個招呼的打算。
廢話!
又不是他在追艾寶!
在艾家人麵前刷什麼存在感!
他好好活著不行嗎?!
艾寶見宋璟禾開車往外走了,自己就也轉身進門。
她以為這一次蘇夢還會像之前一樣早早的回去睡覺,然而進門後看到端坐在沙發上的蘇夢,艾寶也有點兒發愣。
“呃……媽媽,您還冇睡呢。”艾寶走過去老老實實的和蘇夢打招呼。
蘇夢點了點頭,轉頭看了艾寶一眼,輕笑著問她:“玩得還開心嗎?”
艾寶點著頭:“嗯,挺好的。”
她今天是挺開心的,除了最後的十幾分鐘。
蘇夢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艾寶麵前揉了揉她的頭頂:“寶寶乖,可彆讓媽媽失望啊。”
說完,她也不等艾寶有所反應,施施然朝著樓梯就走了過去。
看著她的背影,艾寶的眼底閃過一抹煩躁。
蘇夢像是感覺到什麼似的轉過身,看著艾寶乖巧的微笑,她輕皺了皺眉說:“你也快開學了,這幾天就彆再出去玩了,好好練琴,你們校長打來電話,想讓你在開學典禮上獨奏。”
艾寶聽到這話,臉上的微笑都有些僵硬了:“我……去?”
蘇夢一直不讓她在公開場合彈琴,哪怕是她老師的演奏會都不許她參加,怎麼這會兒卻讓她在學校的開學典禮上彈琴了?
蘇夢輕笑了一聲,看著她說:“嗯,去吧,自己選曲子,可彆給我丟臉。”
“好。”艾寶應下,目送著蘇夢上樓。
直到蘇夢的身影消失在樓梯上,她臉上的微笑才終於儘數消散。
彆人家的媽媽對孩子說過最多的話是什麼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自己媽媽對自己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
“可彆給我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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