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伯遠隻躺在角落裡靜靜地聽著，皺著眉不發一語，兒子問的話他也聽到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的眼眶頓時變得紅彤彤的。

“祖父，你也躺下吧，坐著耗費體力。”祖父一直都是自己的榜樣，拔箭時一聲不吭的樣子，聽到自己膝蓋骨粉碎永遠站不起來的平靜，被冤勾結敵國不爭不吵不反抗的平和，都深深地震撼著自己，有朝一日他也要成為像祖父一樣的人。可惜不知道還有冇有機會了。

牢房的開門聲打破了裡麵沉默的三人。三人同時看向走進來的人。

文天明表情憤恨，文伯遠和文儒海隻是看了一眼，就又閉上眼睛靠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武昌侯打心底裡佩服文儒海，現如今麵臨這種狀況仍然平靜，不愧是做將軍的人。

“大將軍，哦，不？此刻已經不能叫將軍了。”

對方冇反應，武昌侯接著說“明明手握大權，卻偏偏要與敵軍勾結。”

“賠了夫人又折兵，這結果您滿意了吧。”

“你，明明是你們……”文天明真想上去好好揍他一拳，可最後還是忍住了。

“文小子，你激動什麼，簽字畫押可是你親自來的，我又冇逼你。”

“你”文天明指著他氣的說不出話來，隻能惡狠狠地瞪著他。

“白紙黑字，有你們的簽名，證據確鑿。”

“看看，全軍上下，都冇有一個為你們求情的，你們啊！自作孽不可活！”武昌侯睜著眼睛說瞎話，他正是不想麵對外麵跪著求情的將士們，所以才選擇來這裡的。

‘自作孽，不可活，天作孽，猶可活。’這句話也是文儒海在心裡送給武昌侯的。

“餓了吧，我讓人給你們送點吃的來，現在可不能餓死，怎麼說也得等著皇上的旨意不是。”

“想吃什麼，雞鴨魚肉隨便點，反正你們也吃不了幾天。”邊關到都城快馬加鞭，來回幾天時間就夠了。

“武昌侯，你和我們將軍府有私怨嗎？”文天明看著一刻也冇有停下說話的武昌侯。

“冇有呀？咱們倆家一向交好，你忘了，我的大兒子還是娶得你二嬸的孃家侄女呢，說起來咱們倆家還是姻親。”武昌侯勾起嘴角微微地笑著。

“那為什麼……”為什麼還要陷害他們，這句話他問不出口。

“為什麼不替你們隱瞞勾結敵軍之事？那可是欺君之罪，我怎麼能做。”武昌侯遙遙頭。

“嗬嗬，欺君之罪？武昌侯，你有冇有想過你以後得下場是什麼？”文伯遠睜開眼，平靜地看著武昌侯。

“我又冇有做錯什麼，此刻該擔心的是你們自己。”武昌侯搖搖頭又跟著擺擺手。

“做了什麼你自己清楚。”這句話是文天明說的。

“懶得和你們在這裡廢話！”武昌侯轉過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軍醫進來又給他們四人診治了一番。

聽著門外士兵走路，盔甲的摩擦聲，喝著手邊上難以下嚥的苦藥，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輕柔的小雪花飄飄悠悠地落下來。漸漸地，小雪花變大了，變厚了，密密麻麻的。半個時辰後，鵝毛般的大雪漫天飛舞，大地一片銀白，白茫茫一片。

奢華的將軍府在大雪的覆蓋之下顯得那麼乾乾淨淨，彷彿美好的一切全部都消失不見。

“小姐，下雪了，一會兒咱們還去夫人院子嗎？”夏竹看著坐在暖榻上望向窗外出神的文競雲。

文競雲回過神來，冬日裡的第一場雪，怎麼有些淒涼呢？“去吧，昨日說好，今日我與大嫂一起去幫母親準備過年的一切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