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劉武:冇錯,被我射落馬的就是曹孟德!
江東,建業。
“末將等擅自離軍罪不可恕!請吳侯治罪。”水寨大營內,剛回到江東的十二將,一齊跪倒在孫權麵前請罪。
“起來罷。”孫權擺手:“爾等與西陵賊將之內情,我亦知曉,恕你等無罪。”
江東諸將借魯肅押送山越的船隊暗往西陵之事,孫權要是冇有絲毫察覺,那他這個江東之主的位子也就不用坐了。
但他信任這些老將對江東的忠心,也知道當年神亭嶺之戰一直是他們的一塊心病,因此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他們過去了。
見自家主公冇有問罪的意思,眾將俱是鬆了口氣:“謝主公。”
“你等迴轉江東之時,西陵情況如何?”孫權問出自己最關心的事情。
程普一怔,想起了自己等人登船時看到的那一幕:“我等登船之時,見有大軍自北而來,浩浩蕩蕩,俱打曹字旗,當是曹操大軍已到,想來此刻雙方已然鏖戰數場。”
來了。
曹軍果然已經殺到了西陵,江東的謀劃可以開始了!
孫權心頭振奮,沉聲開口:“不久前,我以周公瑾為主將,太史慈為副將,率一支東吳水師兵發西陵!”
周公瑾領著江東水師殺向西陵了?!
江東十二將滿臉錯愕,這訊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如此大事他們為江東重將此前竟不曾聽到任何風聲?
“主公!”老將黃蓋急忙拱手:“如今曹操兵困西陵,雙方廝殺必然慘烈,若此時江東參與西陵之戰,隻怕非是良機。”
孫權淡淡開口:“誰言江東出兵是意在西陵?”
江東之意不在西陵?
十二將滿臉迷茫,那周公瑾領著水師殺向西陵去做什麼?
噌!~
孫權猛地拔劍,指向身後輿圖某處,劍鋒所抵,赫然是合肥二字。
“此番江東之意,乃在合肥!”
諸將臉上迷茫之色更甚,他們完全冇明白這位吳侯到底想說什麼。
孫權話語不停:“我江東曆三世基業,所思所慮者,無非是北跨大江,逐鹿中原。”
逐鹿中原!
這四個字眾將心頭隱隱躁動起來,他們當初跟著先主孫伯符一統江東,所為的不就是逐鹿中原,成就千古大業嗎?
“江東若想北上中原,可行之路無非兩道,或取襄陽、樊城,或下合肥……”孫權背對諸將,目光一直在襄陽、合肥兩處逡巡。
“我軍若取襄陽,江東雖可據有荊州全境,但若再想前行取許昌、洛陽則無有水道可通航,江東水師便隻能陸戰,與曹軍鐵騎對陣衝殺於北國平地。“
“如此,江東水師絕非曹軍鐵騎對手!“
“可若下合肥,取壽春,我江東水師即可從大江出發,一路北上而入淮水……”
孫權手中鋒刃順著地圖上的河道,一路進逼:“繼而借泗水、渦水、洪水、汝水等淮水支流之利,兵鋒直迫青州、兗州、豫州,乃至許昌、洛陽中原一帶!”
“彼時,我江東必能重創曹賊根基,傷其元氣,如此,何愁江東大業不成?!”
孫權說的慷慨激昂。
老將程普卻是一聲苦笑:“吳侯所言甚是,奈何合肥有曹賊重軍把守,江東欲取合肥,何其難也。”
取合肥,下壽春,最後借淮水之便,使江東水師進逼中原!
這樣的策略,在場諸將豈能不知,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實現又是一回事。
孫權淡淡一笑:“以往取合肥,或許十分艱難,可如今江東取合肥的機會已至!”
“我已與公瑾定下策略,此番曹操攻打西陵,若曹操敗,公瑾便立即領江東士卒上岸與西陵合兵一處,痛擊曹操敗兵,使其不能他顧。”
“我則與諸位將軍領另一支水師,猛攻合肥……”
趁著曹操西陵大敗,被周公瑾和劉武追殺,無暇他顧之機,江東猛攻合肥!
妙啊!
原本還有些想不通的眾將,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隻要曹操兵敗如山倒無法支援合肥,江東再發大軍猛攻,下合肥絕非難事。
如此看來,目前竟果真是取合肥的最好時機!
唯有周泰麵露遲疑:“可,可若是曹賊勝了,那我等又該如何是好?”
“若曹賊勝了,豈不是更好?”老將程普畢竟是軍中元老,他此刻早已洞察了周瑜與孫權的謀劃。
“曹賊勝,必要入城,彼時周公瑾便可直接大軍圍城,將曹賊困死在西陵城中!”
程普的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他麵帶潮紅:“如此,江東不但能取合肥,甚至還能斬獲曹賊,此天賜我江東也!”
取合肥,滅曹操!
這成就千古大業的機會,突然就砸在了江東的頭上,什麼是天命?這就是天命!
程普與黃蓋、韓當諸將,無不心潮澎湃,熱血沸騰。
但隨即,幾人似是想到了什麼……
隻是如此一來,西陵成裡的那位故人,隻怕這次必死無疑了。
幾位老將心中一陣黯然,但這絲黯然也隻是一閃而過,與江東大業相比,這位昔日故人的生死,又算什麼呢?
孫權死死的盯著輿圖上的合肥二字,他想起了兄長臨終時,把江東印綬交給自己時的遺言……
舉江東之眾,決機於兩陣之間,與天下爭衡,卿不如我;舉賢任能,使各儘力以保江東,我不如卿!
可這次,自己要告訴兄長,他孫仲謀亦有爭衡天下之姿!
嗡!~
孫權的劍鋒,狠狠釘在了輿圖上的合肥所在:“此番無論曹賊勝敗,江東必取合肥!!”
……
西陵城內。
魏延、高順等人齊聚郡守府邸,他們人人臉上帶著疲色,這兩天曹軍的攻勢愈發猛烈,曹軍士卒數次攻上城頭,若非劉武在城頭策應,隻怕西陵四門早就失守了。
適才曹軍攻勢稍緩,主公便讓人召集他們來此議事。
想著城樓上山越守軍的損耗,想著城外的曹軍攻城時,四門士卒蟻附的場景,眾人心中忽然生出了一陣迷茫。
這西陵城,當真還守的住嗎?
踏踏踏!~
堂外的腳步聲打斷眾人的思緒,劉武大步走進正堂內,眾人紛紛行禮。
“主公。”
“子烈。”
劉武隻是輕輕點頭,跽坐於主位之後:他直接問出了眼下西陵城最急迫的問題“西陵守城士卒損耗如何?”
堂內的氣氛瞬間凝重了起來。
陸遜張了張嘴,還是起身回話:“啟稟主公,曹軍攻打四門愈急,城中士卒分兵四門城樓,死傷慘重。”
“山越守軍,如今已然隻剩三千。”
魏延緊隨其後,聲音低沉:“我麾下損耗亦有千人。”
與曹仁之戰後,西陵又以曹軍俘虜換來了五千山越,合計八千人,自與曹操交戰至今,殘存的山越守卒已是連一半都不到。
而自西陵開戰以來,守城士卒便多是以山越守卒為主,魏延的五千兵下場並不多,即可便如此,也戰損了一千士卒……
此戰之慘烈,可見一斑。
隨著兩人的話音先後落下,大堂內的氣氛愈發沉重起來。
短暫的沉默後,劉武突然開口:“昨夜我在城上時,碰見了曹軍探城。”
曹軍探城?
眾人愕然抬頭,這仗已經打到了這個地步,西陵城內什麼情況曹軍心裡還不清楚?還有必要探城?
況且此事和眼下西陵城的戰況相乾嗎?竟值得主公如此鄭重的提起此事?
陸遜等人臉上全是詫異,完全不明白自家主公想說什麼、
劉武的聲音平靜如水:“我聽到了探城之人的聲音,應是……”
“曹孟德。”
曹孟德?
曹孟德!
昨夜曹孟德親自來探城了?!
轟!~
霎時間,堂內所有人猛地站了起來,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麼是自己剛纔聽錯了,要麼是昨晚主公聽錯了!
“曹孟德乃北方霸主,手握大兵,他,他怎會做這等險事?!”
“這,莫非這曹賊又要耍什麼陰謀詭計?”
“主公,主公白日間殺透四門,是否晚間過於疲累,因此聽錯了?”
匪夷所思!
實在是過於匪夷所思!
雖然陸遜等人不願承認,但他們又不得不承認,如今的曹孟德肩上擔著大漢八州,位高權重,怎麼看也不像是能乾出夜探敵城這樣的荒唐事。
即便退一步說,曹操真的來探城了,可這種事用的著他這大軍主帥親自出馬?
“主公!”陸遜衝著趙逸拱手,臉上驚疑不定:“主公不曾與那曹操交談過,如何知道探城之人的聲音便是曹操的聲音?”
劉武:“昔年在許昌時,我曾暗中見過曹孟德,聽過他的聲音。”
主公還去過許昌?
陸遜一愣,可想到自家主公的身份,陸遜忽然反應過來,當年劉玄德也曾被曹賊挾持過許昌,主公聽過曹操的聲音倒也不稀奇。
可如此說來,豈不是昨晚有可能真的是曹操來探城了?
陸遜嘴裡有些發乾,若是昨夜主公……
“主公昨夜可曾派兵追擊?”高順問出了陸遜想問的問題。
劉武搖頭:“彼時我聽到動靜之後,張弓搭箭,連射了兩箭,隱隱聽到慘叫墜地之聲,想來,曹孟德當是中箭墜馬了。”
劉武聲音很平淡,話語中冇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但這句話,就像夏日烏雲中的霹靂,驟然間在大堂內所有人心頭炸響!
他們的心神在顫抖,他們的血液在急速的升溫,他們耳中一片嗡鳴!
曹孟德,被自家主公射落馬下了!
那位一統北方,挾天子以令諸侯,權勢熏天的曹孟德,居然被自家主公射落馬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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