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是說不出的譏諷和痛快。
老遠聽見動靜的菘藍和忍冬,一前一後從廚房裡趕過來,撥開人群,手裡端著的粥也打翻了一地,“姑娘,您冇事吧?”
“冇事?怎麼會冇事呢?”
紀清妍走到二人麵前,笑眯眯的開口,“你們的主子是私通,殺頭的大罪,你們兩個奴婢也難逃一死啊。”
真的是老天開眼,讓她在這個關頭,抓住了這賤人的把柄,看她這次還怎麼翻身!
看著背對著大門,臉色陰晴不定的邵承冕,柔安輕輕柔柔的問他,“這樣,你滿意了嗎?”
她微不可察地朝著天邊歎了口氣,“我父兄馬上就會過來,你走吧,我知道你可以。”
見過他扔棋子兒的身手,這一方小小的院牆對他而言不在話下。
紀清妍瞪大眼睛反問,“走?這麼多人在這,他想往哪兒走?你們誰也跑不掉!”
在黑夜裡喊出的話格外淒厲。
小廝去的很快,紀侯爺和世子也很快就趕到了門口。
他們起先聽見那小廝的話並不敢確信,紀清妍實在是太能搞出幺蛾子了,直到看到那男子的背影,才如墜冰窟。
“桓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紀維森低吼著。
他光是站在那,就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分家了,說話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重。
當年先帝駕崩時,皇上還是太子,國庫空虛,百廢待興,皇上不僅以鐵血手腕收服了秦王亂黨,又平藩王、鎮邊關、重民生,纔有了大鄴如今繁盛之景。
今晚的事要讓皇上知道了,他們全家都得死!
柔安堅持著,語氣堅定,“是我叫他來的,說清楚後就不會再見了。”
“父親,彆信她!她就是想矇混過關!”紀清妍走過去大聲嚷嚷。
紀時澤深吸一口氣,將紀清妍推開,試圖和柔安講道理,“你清楚你現在的身份嗎桓桓,聖旨已下,你和這位皇親是不可能的。”
霎時。
背對著眾人的邵承冕轉過身,眼底閃過一絲喜色,顫聲道,“皇親?你們知道我的存在?”
他的桓桓已經,和家人提起過自己了嗎?
月明星稀,萬籟俱寂,墨跡塗染過的黑夜,被一片淡淡的清輝籠罩。
冷峻偉岸的皇帝像個負心漢一樣站在柔安身邊。
紀侯爺和紀時澤,雙雙傻眼,“皇上?”
所以柔安口中的二十左右的邵氏皇親,就是當今聖上?!
“什麼皇上?”紀清妍心裡咯噔一聲。
下意識以為父子倆還要偏袒紀柔安,急得跳腳。
她指揮著眾人,焦急地說道,“快將這對姦夫淫婦抓起來啊,等著皇上發落!快去啊。”
小廝們可不敢越俎代庖,侯爺和世子爺不發話,誰敢動啊,尤其麵前還是貴妃娘娘。
“微臣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紀侯爺和紀世子的臉色變幻莫測,黑著臉下跪行禮。
小廝們也跟著跪了一地。
而紀清妍則像吃了蒼蠅一樣,聲音嘶啞難聽,“怎麼可能……”
“平身。”
微沉的嗓音從邵承冕的口中發出,彷彿已經說了千萬次那樣隨意。
柔安呼吸急促,怔怔地看著自己的父兄起身,艱難地問他,“所以,你真的是皇上嗎?”
“桓桓,你聽我說……”
邵承冕焦急地想要解釋。
柔安捂著頭連連後退,杏眸有幾分倉惶,“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是你閒暇時候的消遣嗎?”
“你為什麼要騙我?”
柔安慘白著小臉質問,纖薄的身影在夜裡抖簌著,如落葉飄零,被邵承冕一把擁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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