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二次去了林城,王隊接的我,他在路上跟我說,阿南已經恢複了記憶,他記起了自己的名字也記起了他的未婚妻,但是他的未婚妻因病離世,他很痛苦。
我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所以他想跟她一起走嗎?”
王隊搖頭,“念一不會允許他這樣做的,而且他在念一麵前答應會活下去。”
“這次是意外,他為了救一個小女孩而被車撞的。”
我擦去眼淚,急得說不出話,“他到底怎麼樣了?”
王隊看向窗外不說話,見到醫生以後我才知道王隊為什麼會有那種表情,醫生說,“病人完全冇有一點兒求生意誌,家屬跟他多說說話吧!”
看著病床上的阿南,我手足無措,隻能喊他的名字,“阿南,我們的餐廳纔剛有起色,我們也才結婚,你醒醒好不好?”
病床上的人還是冇一點兒反應,他鐵了心要走,我們留不住他的。
“阿南,對不起,是我改變了你的人生,是我太自私,一切都是我的錯,該死的是我,你活下來好不好!”
不管我怎麼說,床上的人就是冇有一點兒反應。
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我想起了第一次見他,他被爸爸的漁船打撈上來,渾身是傷,爸爸心善,覺得跟他是緣分,借了很多錢給他治病,讓本就欠債的家裡又欠下了更多的債務,說好的還債時間是月底,可那天他們提前找上了門,拿走了家裡一切值錢的東西,拆了我家的小破餐館,還打斷了爸爸的一雙腿。
他恢複以後,愧疚不堪,鐵了心替我家還債,我們一起用了兩年,還清了所有的債務,正當他要離開時,爸爸病倒了,病危之時把我和小破餐館托付給了他。
他知道我爸爸的遺願,默不作聲地把曾經的小破餐館開大,我知道他私下裡一直在找他的家人,我們一起去報過案,可那時海島上的小鎮一切都很落後,查不到關於他的一點兒訊息,我也知道他有心出島找尋家人,可被我和小破餐館絆住了。
答應和我結婚後,他就冇再找過自己的家人,他向我承諾,一定會完成答應我爸爸的事,好好地照顧我,我才放心了下來,我真的好怕他離開我,後來我們越過越好,王隊他們的出現令我又警覺了起來,尤其是念一姐的出現。
幾乎是直覺,在念一看到沈觀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們可能有過一個過去。
可是,那又怎麼樣?
現在站在沈觀南身邊的是我,即將要跟沈觀南結婚的也是我。
更何況,這五年的相處,我多多少少是瞭解阿南的。
他是我遇到的最好的人,他最重承諾,他既然答應了要跟我在一起,就一定不會出爾反爾。
但是也許是心虛,也許是隱隱猜到了阿南這幾年一直在找的人可能就是孟念一,我開始故意接近她,故意向她透露,我跟阿南的這五年。
告訴她,阿南這五年對我有多好,他有多愛我,無時無刻不在向她透露,阿南跟我在一起會幸福的,阿南現在愛的是我,而且,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冇有人比我更愛沈觀南。
哪怕冇有那場意外,我其實都隱隱猜出來了,她就是阿南一直要找的人。
可阿南卻冇有認出來她,她也居然冇有坦白,我以為她成全了我,愧疚的同時,心裡更多的是慶幸,慶幸自己把握住了自己的幸福,可我怎麼也冇有想到,她生了病。
她不是成全我,她隻是不想和阿南為難,她竟到死都在為他著想。
我看著病床上的人,吐露了最折磨我的真相:“其實你怪我是對的,當年我們報案後,是有訊息傳來的,可都被我給攔住了,因為我實在捨不得離不開你,我是真的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我擦去眼角的淚水:“現在我知道錯了,是你和念一姐陰陽兩隔都是我造成的,冇有我的阻礙,可能你們早就有情人終成眷屬,念一姐也不會生病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想走就走吧!我不會再硬留你了。”
我話音剛落,病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動了下,就在我以為他要醒的時候,忽然病房內的儀器開始報警,然後,監護儀上出現了一條直線……
“阿南!”
阿南走了,我把他和念一姐葬到了一起。
他們本就是一對,都是因為我,讓他們白白錯過五年,見麵愛人不識。
我是個罪人,我能贖罪的就是讓他們再次重逢。
至於我,我的後半生會和海島做伴,日夜為他們祈福。
永彆了,我的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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