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達裡岡西崗戰場,雙方騎兵已經在明軍大陣兩翼混戰在一起,雙方的慘叫聲,喝罵聲彙整合一片,一個金兵壯達揮舞重劍向一個家丁劈去:“明狗,去死吧!”,隻見那劉綎家丁手中柳葉刀向上一抬,一陣金屬的哢哧聲伴著火花,兩騎交錯而過。
但是明軍家丁不僅是軍中孔武有力者,還有一些從江湖上收羅的浪人死士,他們都會有一些特殊的個人裝備。顯然這個家丁就是其中之一,就看他突然在馬上回身,左手平端直指金兵,然後食指扣動機括,突然從袖子裡射出兩支精鋼小弩箭,原來竟是江湖人士和錦衣衛常用的袖箭,箭支短小,塗有見血封喉的劇毒,十步之內能破甲,兩支小箭一下射中壯達大腿,壯達大叫一聲,翻身落馬,落地時已經臉色青紫,氣絕身亡,眼睛還睜的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顯然是中毒身亡。
一個金兵胯下戰馬被三眼銃打死,他爬起來,原來是鑲紅旗的一個分得拔什庫,此時他摔得七葷八素,不禁心中狂怒,抬手將頭上的皮帽擲於地上,露出腦後的金錢鼠尾,大冬天的因為腦袋上的汗水蒸發冒出了陣陣白氣,他大吼一聲,衝跳兩步,手中的斬馬長刀揮下,將一個半跪在地上裝彈的三眼銃手人頭劈飛,脖腔裡的熱血噴了他一臉,讓他看起來彷彿來自修羅地獄的怪物。
呼的反手一刀,將近前一個明軍騎兵的馬腿劈斷,馬上騎士滾落在地,手中長槍掉落一旁,他急忙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起,剛剛拔出腰刀相迎,卻不料分得拔什庫的斬馬長刀更快,他跳起來一招力劈華山,手中斬馬長刀直直落下,重刀勢大,將明軍連刀帶人劈成兩半,身體內臟器,腸子撒落一地,在白雪中撒發著陣陣熱氣,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金兵步甲此時也捨棄弓箭,拔出戰刀和明軍殺在一起。劉招孫一個蘇秦背劍趟過從身後劈來的兩把長刀,一個反手槍紮死一個金兵馬甲,又用左手從馬兜裡掏出一把精鋼小弩,一扣機括將左邊的馬甲射翻,顧不上檢查他的死活,轉頭迎上另一個敵人。
他手中一杆亮銀槍分出幾朵槍花,逼退一個金兵馬甲,猛然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剛纔將三眼銃手劈死的那個金兵分得拔什庫,不禁大喊一聲催馬挺槍便刺,分得拔什庫來不及格擋被一槍刺穿胸膛,慘叫一聲倒地而亡。
戰場**,劉綎雖然年近六十,但一杆镔鐵大刀舞得密不透風,一刀橫掃過去將一個馬甲攔腰斬為兩段,複一刀劈飛了一個壯達的人頭。身邊家丁親衛也是拚命死戰,跟金兵你一槍我一刀,大槍被砍斷了就用解首刀,匕首互刺,甚至用拳頭用牙齒互咬。
雖然**已被一部分金兵突破,但是魚鱗陣不亂,明軍士兵也都知道,野戰陣型非常重要,特彆是許多戰馬被射死的情況下,很多軍士下馬步戰,邊戰邊退。
劉招孫打馬奔到劉綎身邊:“義父,形勢危急,兩紅旗的建虜人多勢眾,我觀衝擊我軍兩翼的馬甲皆是鑲紅旗士兵,應該還有正紅旗的馬甲尚未出動,我軍兵少,已經快損失過半了,等會待我軍精疲力竭,建虜正紅旗馬甲突然殺出,我軍有全軍覆冇的危險啊,不如這樣,我帶兵馬斷後,義父先領家丁突圍。”
也是這一部明軍精銳,死傷近半還能頂住金兵如潮的攻勢,東崗上的代善看的真切,眼見明軍漸漸不支,陣型也開始散亂,己方重甲兵在前搏殺,後麵的弓兵抽冷子放箭,將一個個明軍射死在地。
是時候了,他猛地抽出一支響箭,一拉弓弦,響箭應聲而出,“正紅旗的勇士們,將明狗的頭顱獻給偉大的汗做禮物吧,跟我殺!”代善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後麵豎起了正紅龍旗,紅旗**的白龍躍躍欲出,身後一千餘正紅旗馬甲如決堤的洪水,殺嚮明軍。
另一方麵,皇太極接到哥哥的令箭之後率領正白旗人馬截斷了明軍的退路,並且他已經接到探馬來報,離他們不到十裡有數萬明軍步軍正在急進,皇太極決定以逸待勞阻擊明軍。他命令麾下的馬甲用布條將馬嘴繫上,步甲和弓手靜靜的埋伏在山路兩側的山坡上,他們抽出弓箭搭在弓弦上。
年輕的皇太極擦擦腦門上的汗珠,對旁邊的一個甲喇額真道:“這鬼天氣,怎的如此燥熱。”,甲喇額真看著皇太極,不知如何介麵。
此時天氣寒冷,哪來的什麼燥熱,分明是年輕的皇太極第一次領兵與數倍於己的大明正規軍作戰,緊張罷了。此時的皇太極剛被封為四貝勒不久,年紀輕資曆淺,後金內部也是有很多人不服,所以他更想打一個大勝仗證明自己不愧是努爾哈赤的好兒子。
這邊代善領著正紅旗的馬甲嚎叫著加入了先前的戰團,騎兵一路劈波斬浪,以鋒矢陣型攻入明軍陣營,將明軍騎陣一分為二,隨後與明軍激烈的廝殺起來,“啊!”一聲慘叫,明軍的一個正兵營把總被砍掉了一隻胳膊摔下馬來,隨即被一擁而上的披甲人砍為肉泥,又一個明軍甲長,馬匹被射死,他下馬步戰,卻被不知從哪裡投出的一隻虎槍插穿胸膛將他釘死在地上。
明軍越戰越少,已經有崩盤的跡象,劉招孫的亮銀槍早已折斷,他舍了大槍,抽出背上的紅纓雁翅刀,座下戰馬已被射死,自己的手臂和左腿亦中了兩刀。但劉招孫亦如瘋虎一般拚命廝殺,一個分得拔什庫抽出重劍嚎叫著衝上來,被劉招孫一刀劈翻在地,衝上去用腳踩住這個分得拔什庫,雁翅刀一刀一刀劈向他的頭臉,直砍得他血肉模糊,隻剩下身體不時抽搐一陣。
他對劉綎那邊喊道:“義父,突圍吧,劉明立刻保護大帥突圍,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劉綎那邊剛剛砍翻兩個射光箭支,拿著戰刀衝上來的弓手,親兵隊長劉明也是多處負傷,周圍的家丁僅剩一百餘人,劉明上前一步架住劉綎:“軍門,卑職保護軍門撤退,快走吧,現在不是拖遝的時候。”
周圍殺聲震天,劉綎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汙,一跺腳:“損兵折將,老夫有何麵目回去麵見楊督師。”這邊劉招孫帶著幾個將士衝殺一陣,過來與劉綎彙合,將氣喘籲籲的劉綎扶上馬,自己也準備上馬撤退,能騎馬的家丁們漸漸聚攏準備突圍。
那邊不遠處代善一個突刺刺死一個明軍,猛然看見五十步左右身著鱗甲的明軍大將翻身上馬,六瓣鐵盔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特彆是上麵的那根避雷針和紅纓那麼顯眼,這定是劉綎無疑,代善從背上拿出大弓,弓上雕著一隻老虎,比一般的長梢弓稍大一點,卻是去年春天圍獵時,因他射殺了一隻野豬,努爾哈赤特地賞給他的虎弓。抽出一支鏟子箭,瞄準馬上的劉綎,猛然一拉弓弦,勢大力沉的一隻鏟子箭直奔劉綎而去,空氣中好似有一股破風之聲。
劉毅打馬向前奔馳,希望能以最快速度趕上前進的隊伍,後麵二十幾個家丁離他不過一二百步,劉金的騎術出色,一馬當先,隱隱快有趕上劉毅的趨勢,就聽劉寶扯著尖細的嗓子在後麵喊:“少爺,你慢點,快停下!”“希望能趕得上,可千萬彆中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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