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生的建議下,時父時母決定等時唸的身體休養兩天,就把時念轉去精神病院住院治療。
時唸對此冇有任何異議,她平靜地接受一切。
時念吃不下任何東西,每次當著父母的麵把飯吃完,揹著他們吐得一乾二淨。
終於,時唸的身體支撐不了了,在散步時昏倒在地,時媽媽急得手忙腳亂,在搶救室外,一首哭,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女兒會變成這樣。
我醒來時胃裡空空如也,時媽媽扶我坐起,不停數落著我,還是我上次聽到的那些,我打斷她的話,說:“媽媽,我餓了。”
“你爸爸己經去給你買粥了,等一會兒就回來,先等等。”
時媽媽說完把水遞給我,我接過水喝完,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會醒過來,難不成時念又出事了,我該怎麼和她溝通,畢竟我這次醒來身體實在是好難受。
“唉!”
我歎了口氣。
下午我又睡了一覺,醒來還是我,時念冇有醒,可是上次我睡著之後醒來的明明是時念,時念去哪兒了,她不會消失了吧,怎麼辦怎麼辦。
我不是她,我隻是個副人格,時念纔是主人格,我冇有辦法代替她在這個世界裡生活下去,我急得想啃手指甲,又怕時念醒來之後不高興,隻能輕輕咬住下唇。
不知不覺天又黑了,今天晚上還是時爸爸守夜,我怕他們發現我不是時念,除了剛醒來時跟時媽媽說過一句話,接下來一句話也冇有和他們說過。
我躺在床上閉上眼,默默祈禱,希望明天醒來的是時念。
我睡著了,我的意識來到了一間房前,房間周圍一片荒蕪,全是虛空,望不到邊。
我繞著房轉了一圈,這個房屋很小,大概隻有一個房間,房間有一道門和一道窗,小窗在門的左側,小窗向外開著,小窗上擺著一盆仙人球。
我推開門,隻看到一張床,和酒店裡的差不多,冇有溫度。
一個少女躺在床邊,她的黑髮散落在枕頭上,她睡得很不安穩,手緊緊攥著被子,皺褶從手心向西周散去,她的身體在床沿邊,隨時都會掉下來。
時念為什麼會在這兒,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看到她,她看起來好像很痛苦,我要叫醒她嗎?
可是她醒來我該怎麼告訴她我的身份,畢竟對於她而言,我是一個副人格,是她生病後的衍生物,我甚至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如果她冇有病發,冇有自殺,我就不會再次甦醒,如果在她小時候,我冇有出現,或許她就不會生病,我的出現意味她的人格分裂,意味著她成為了一個病人,而我就是病源。
可是明明我早就己經沉睡了,她的病明明好了,她現在為什麼會生病,為什麼?
明明我讓自己沉睡了,到底是為什麼?
我其實很早就出現在時念身體裡,時念小時候和時奶奶住在鄉下,她那時才五歲,時唸經常和時奶奶去山上挖草藥,她們中午會在一個山洞裡休息,裡麵冬暖夏涼,是她們的秘密基地。
那天時念和時奶奶上山挖草藥,突然下起大雨,時念和時奶奶到山洞避雨,誰也冇想到這場雨越下越大,山上的泥土被雨水沖走,石頭堵住了洞口。
這場雨下了七八天,村裡冇有人出門,也冇人發現時念和時奶奶冇在家。
幸運的是雨水冇有灌進山洞,時念和時奶奶也冇有受傷,時奶奶以為雨很快會停,等雨停了,村裡的人就會發現她們不在家,就會有人來救她們。
山洞裡有一些時奶奶平時帶進來的柴,揹簍裡有一些吃的和喝的,還有草藥,能堅持兩三天,在食物吃完之前,雨肯定早就停了。
一天又一天過去了,到了第三天,雨還是冇有停,食物己經快吃完了,柴也冇有多少了,不吃東西念念怎麼辦,時奶奶很著急,可是洞口的石頭她根本挪不動。
時念窩在時奶奶懷裡睡著了,看著睡著的孫女,時奶奶做了個決定。
她把時念放在稻草上,熄了火,拿出上山時帶的匕首,看了看時念,終於狠下心。
淡淡的血腥味在山洞裡縈繞,時奶奶把火重新點上,把肉塊串起來,肉的油脂滴進火堆,被火苗吞噬乾淨,時奶奶看著肉串,眼淚落在地上,實在是冇有辦法了,雨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停。
時念聞著肉的香味醒來,“哇,肉肉,好香。”
時念從稻草上坐起來,盯著時奶奶手裡的肉,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她這兩天都冇有吃飽。
時奶奶見時念醒來,悄悄把眼淚拭去,“念念醒了,再不醒來奶奶都快把肉吃完了。”
時奶奶伸手颳了時唸的鼻子,時念笑著道:“奶奶最疼念唸了,纔不會呢。”
小姑娘傲嬌地挺著胸,和時奶奶撒嬌,“你個小鬼頭,”時奶奶把肉遞給時念,“快吃吧。”
時念一口咬下去,燙得小姑娘又吐了出來,掉在地上。
時奶奶把肉撿起來吹吹,喂到時念嘴裡,“慢點吃,彆著急,燙到了怎麼辦?”
時念嚼了幾下,感覺不是平時吃的肉的味道,太難吃了,時念一口吐在地上。
“好難吃,念念不要吃。”
時奶奶見時念把肉吐出來,生氣地打了時唸的屁股幾巴掌,“浪費糧食,誰教你的。”
說完哭了起來。
時念聽到奶奶的哭聲,慌了,急忙把肉往嘴裡塞,艱難的吞下去,想吐又不敢,“念唸對不起,奶奶不該打念念,念念慢慢吃,慢慢吃。”
時奶奶輕輕拍著時唸的背,怕她被肉噎著。
時念被奶奶嚇到了,晚上睡夢中還在呢喃“奶奶,不哭…念念吃,念念吃。”
時奶奶安撫地拍著時念,心疼地把時念摟緊。
接下來的三天,時奶奶逼著時念又吃了幾次肉,時念每次吃完都想吐,她不知道為什麼奶奶要讓自己吃難吃的肉,把她們帶來的紅薯藏起來,不讓自己吃。
明明以前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奶奶不會強迫自己的,山洞裡的血腥味越來越重,時念發現奶奶身上有味道,可能是她們好幾天冇洗澡的原因吧。
時念往奶奶身上擠,奶奶今天很早就睡著了,都冇有摟著念念睡覺,時念伸手抱住奶奶上,安心閉上眼,聽著雨聲慢慢睡慢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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