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毛大雪一連下了好幾日,整個上京城被白雪掩埋,茫茫一片,寂靜無聲。
城陽侯府後院的一處陋室內,既無火坑,亦無碳盆,西麵透風,寒氣逼人。
牆角處,新織的蛛網上,碩大的灰蜘蛛正等著自己的獵物。
沈若初麵容憔悴,衣衫單薄,三千青絲披肩滑落。
她 臨窗獨立, 任由風雪襲麵,卻一動不動,隻那麼呆呆地看著空中自由 飄舞的雪花,終落在這小小的一方院中。
“姑娘…… 大事不好了。”
婢女淺碧的驚呼聲和腳步聲 打破了這方寧靜。
沈初若抬眸望著雪中飛奔進院的淺碧, 隔著窗戶淡淡問了句。
“何事驚慌至此?”
淺碧顧不得進屋,站在院中,額頭汗漬點點,麵色紅潤,一臉急切。
“姑娘,我在 前院聽他們說,皇上要賜婚少主,候爺正逼著他寫休書呢!”
“ 啪”的一聲脆響。
院子牆角處的一葦翠竹終經受不住積雪的重壓, 攔腰折斷, 瞬間蕩起一陣飛雪。
沈若初神色冷漠,毫無反應,依舊迎風望雪。
良久之後,嘴角方勾起一抹冷笑, 清冷臉龐,如同房簷上倒掛的冰淩碴子。
“如此甚好。”
淺碧己經急的 淚眼汪汪,大雪地裡,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往外冒。
“我說姑娘啊!
你倒是快些去找少主吧!
如今將軍府早冇了, 難不成咱們主仆二人以後要流落街頭?”
窗裡的姑娘抬頭望著院子上方灰濛濛的天空, 見不到一點白日裡該有的亮光。
“我曾發過毒誓,若那人不肯將當年的真相告知於我,我此生與他不複相見。”
雪越下越大,隻在這說話的功夫,己將淺碧包裹的嚴實。
她看姑娘如今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整日如同深閨怨婦般苦大仇深,喉結打滾,鼻子一酸,終再說不出話來。
姑娘曾經 是那麼的明媚瀟灑,無拘無束。
姑娘曾經也是老將軍的掌上明珠,被鎮國將軍府如珠似寶的精心養育著。
姑娘曾經也 憧憬愛情, 期待與那人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可那己經是多年前的事了。
如今。
她隻能被 困在城陽府這小小的後院中,心如死灰,形同槁木。
主仆二人悄無聲息,就這麼窗裡屋外的呆呆站著, 哪怕風雪如刀,我亦何懼。
“嘎吱,嘎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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