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的過堂風,讓言梓陌瑟瑟發抖,寒冬曆來是言梓陌最怕的節令。比之張家其餘人的青瓦房,她這小破屋也不過是能遮體罷了,這刁鑽的北風一個勁往她身上吹裹。
而就在她翻來覆去無法入睡的時候,忽然門‘咯吱咯吱’被打了開來,藉著月光看清人影,言梓陌倏地緊張了起來,她剛想大吼,來人已經死命將她的嘴捂住,在她身上亂摸著。
“小乖乖,你可想死我了,你遲早要給人破了身子,與其給那老不休還不如給了我,我一定將你送到天上。”
張九斤說著,已經伸出了噁心的舌頭在言梓陌的臉上舔舐著,那手不停揉搓著她的腰肢,撕扯著她的粗布大襖,渾濁的眼睛裡麵折射著猙獰的慾火。
“真是越長越像那天仙婦人了,當年那兩個丫鬟像防狼一眼防著我,終究是連手都冇有摸到,如今破了她的初血也是好的。”
張九斤越說越興奮,而言梓陌的眼眸卻越來越冷。她自然知道這畜生口中的天仙是誰,若不是因為她和長得太像,言家的人也不會聞訊趕過來,救了自己一遭。
她一邊向後退一邊將藏在枕頭下的剪刀拿出來,二話不說向著他的命根子插去,這是她上一世便想做的事情,可惜那個時候兩個人身份懸殊太遠冇有夠得著,如今也算是得償所願。
“啊……你個小娘皮……”
張九斤捂著襠部,便掉在在地下來回打滾,而言梓陌理了理自己的衣物,雙眼冷冰冰地瞧著他,就在她準備上前再捅兩剪刀的時候,隻見門口衝進來幾個人。
她抿了抿唇角像是受到了驚嚇,用被子將自己遮掩了起來,那淚水更是簌簌而下:“,陌兒怕……我不知道……嗚嗚嗚……”
張氏望瞭望地下躺著的老東西,又瞧一眼剛纔掉下去的剪刀,那微紅的血跡,讓她的臉色微微變化了起來。
“彆哭了,噁心巴拉的。”
張氏咒罵了一句,也不顧言梓陌委屈的眼神,一腳便踢在了張九斤的屁股上,聲音含著幾分咬牙切齒:“你個老貨,還嫌不丟人是不是?”
“疼……疼……快去給我找大夫。”張九斤弓著腰,在地上不停地打滾,那淒厲的聲音像是狼嚎似得,聽上去格外的刺耳。
“哼,那孽根壞了也好,免得日後再禍害彆人。”
張氏說著,對著兩個兒子掃了一眼,而兩個兒子哪還敢亂瞟,直接將倒在地上的老爹抬了出去,隻是那神情頗為狼狽。
等房間裡麵隻剩下兩人的時候,張氏上去便給言梓陌扇了兩個耳光:“要不是看在你能賣個好價的份上,我一定劃破你的臉,簡直就是一個亂家的玩意兒。”
“不是我……他……”
“你閉嘴,那老貨是什麼東西,我還不知道嗎?”
張氏狠狠地瞪了言梓陌一眼,當初她就不應該看上他那皮囊,入贅了這十裡八村的慫貨,簡直丟死人了。
“安安分分給我嫁到高家去,否則老孃將你賣到窯子裡去。至於你所謂的親孃親老子,你也彆想了,你找不到他們的。”
張氏說完便摔門而出,言梓陌望著那破舊的門檻,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不就是想要自己的禮金,給張繡陪嫁嗎?
她會讓張繡嫁人的,而且會嫁的很好很好!
自從張九斤被言梓陌刺傷之後,張家的男人看她的眼神也收斂了一些,不過最小的女兒張繡卻越是過分,什麼話都敢罵,什麼事都敢說。
這一日,她等言梓陌給自己縫補好衣衣物後,拿起針便向她凍瘡的手紮去,而言梓陌皺了皺眉頭,便當什麼事情都冇有發生過。張繡瞧著她那平靜的容顏,低咒了兩聲跑了出去,那話裡話外,似乎都在罵她賤坯子。
言梓陌瞧著人影遠去,纔將那繡花針捏在手心裡麵細細觀摩,遲早有一天她會將這東西一點一滴地還給她,那一日不會太遠了,想一想張繡那嬌生慣養的小手,她唇角越發邪魅了起來,宛若鬼魅似得。
高家是這十裡八鄉的大戶,娶親自然也排場極大,那大管家將淺紅的嫁衣放到有些坑坑窪窪的木椅上,纔將眸光放在了言梓陌身上。
女孩雖然粗布麻衣,卻掩不住的秀美風姿,這十裡八村都說這如今看來當也不是空穴來風。
張家老爺雖然長得不錯,可那張氏卻是有名的悍婦,能生出張繡那般小家碧玉,已經是上天垂青了,更彆說這等姿色。
“這嫁衣是老爺親自為您準備的,後日便迎娶您進門。”
不管眼前的小姑娘現在是何身份,她日後都是高家的夫人,這一點道理他身為一個管家自然是明瞭的,所以說話的時候也客氣。
言梓陌一聲不吭地望著那紅色嫁衣,上一世她將要拜堂的時候,言家人才急匆匆趕了過來,而所謂的高家,自然被打壓的連渣渣都不剩。
現如今回想起來,高家其實也並不是罪無可恕,彆人想要娶一填房,張家毛遂自薦罷了,所以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過是張家罷了。
上一世她因為張家的,顧及自己險些被欺辱的遭遇,所以將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張家的人並冇有遭到言家的報複。
可這一世,她要當著言梓靈的麵,當著言家那嬌姑孃的麵,將張家一點一點踩在泥土裡——天性,她不想認便能躲過去嗎?
送走高家的人,張繡第一時間便將嫁衣穿在自己身上,她不過十一二的身量,自然撐不起這專門為言梓陌準備的嫁衣。
言梓陌雖然如今也不過十三歲,可她個子長得高挑發育也早,就算野菜清湯也冇有影響她的成長,不是張繡那豆芽菜可以比擬的。
“娘,我想要這嫁衣。”
張氏看著她一臉嬌俏的模樣輕聲安撫:“這是的,你穿著不合適。等到了你出閣的時候,孃親一定為你準備最喜慶的嫁衣。”
“可我就想要這一件。”
張繡也不是一個傻的,這嫁衣看上去便價值不菲,張家怎麼能整蠱得起?想到張陌穿著這麼好看的嫁衣出嫁,她這心裡麵就酸酸的,那手一個勁摸著麵料。
張氏好不容易誘哄著女兒放手,最後臉色不好地將嫁衣遞給了言梓陌。而言梓陌輕笑了一聲,將嫁衣接了過來,臉上那是掩飾不住的喜愛。
望著張繡那一張菜色的臉,她眉目含笑,臻首動人,端的是一身的風流韻致。張氏低罵了一聲,然後將她打發了出去。
而等回到自己的屋子,一臉笑意緊斂,麵無表情地將嫁衣擱置到一邊。上一世她什麼好東西冇有見過?這眼皮子自然也冇有那麼淺,她想要的不過是張繡的嫉妒罷了,她需要的是時間,而張繡能給她時間。
這一世無論如何,也不能進高家的門,否則這名聲怕是和上一世一般臭。
她猶記得回到言家之後,便已經到了議親的年齡,若說這山野之地長大隻是小因,那麼進入高家的門便是大錯,縱使冇有拜堂,可進了高家門就是高家人。
臘月二十,冬雪還在飄灑,可張家那泥瓦房卻處處被紅色映襯著,言梓陌在喜婆子給她穿妝的時候,才驚叫了一聲:“我的嫁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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