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所有人,都被蘇嫿的指令嚇了一跳。
三日前,蘇嫿還是一個爬梯子撿紙鳶,粗魯貪玩的十二歲小姑娘。
此刻卻宛若遇事冷靜發號施令的大人,一夜長大十歲似的,讓人好不適應。
沈嬌嬌愕然看著蘇嫿:“嫿姐兒?”
“娘!你們快去!否則來不及了!”
蘇嫿知道自己行為迥異會引發懷疑,不過她不擔心,她剛對沈嬌嬌說了自己會做噩夢,這等於給自己的轉變提前找了一個藉口,她早想好了說辭。
“娘!我們先聽五妹的!”
蘇似繁也不明白自己五妹為何轉變這般大。
但是他很清楚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到底是童生,很快冷靜下來,當機立斷做出決定:“五妹說的對,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咱們當務之急是要先藏錢!”
蘇似繁一錘定音,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不多時,所有值錢的珠寶首飾玉佩,房契地契田產,銀兩銀票全部往蘇嫿房內桌子一放。
蘇嫿知道沈嬌嬌很有錢,但冇想到這麼富有,看著桌麵的所有家當,差點冇被閃瞎鈦合金眼。
當下心喜催道:“娘,你們先出去擋一擋,我把財物藏起來!”
不把人全支出去,她不好將財物收入空間。
沈嬌嬌不知蘇嫿如何藏錢,可她此時整個人慌得一批,隻能聽從自己兒女的吩咐跑出房去。
沈嬌嬌等人剛出房,第四進院適時就響起雜亂卻有力的腳步聲。
隨後傳來丫鬟夏竹提醒的尖叫:“沈姨娘!五姑娘!禁軍!!”
身披麟皮鎧甲,腰挎大刀的禁軍來得很快,夏竹剛剛喊完,就如洪水猛獸湧向垂花門。
禁軍左副統領因是武者,身軀又高大,他隻用刀柄輕輕推了夏竹一下,夏竹就跌出去幾米。
而他身後上百帶刀禁軍立即紛紛湧進了第五進院。
禁軍左副統領漠然的視線掃過房外擋著的沈嬌嬌等人,舉了一下手中令牌:“奉旨抄家!女眷出房規避!首飾等財物留下!”
沈嬌嬌聽到抄家登時雙腿一軟,差點摔倒,不過她冇忘記蘇嫿讓她拖延時間,硬撐著問道:“老爺……犯了何罪?為何抄家?”
禁軍左副統領本不想理會,但想到自己與兵部尚書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沉聲道:“定國公與安國公謀朝篡位意圖造反,蘇家與兩家來往甚密疑是同黨!皇上下旨抄家,就地流放!”
就地流放?意思大理寺,刑部牢房都不用進去,這事是皇上直接定罪!
沈嬌嬌終於站不穩,扶住蘇似繁才能撐住身子冇有摔倒。
禁軍左副統領眸光睥睨,對禁衛們施令揮手:“進去搜!”
沈嬌嬌嚇得身子一震,急忙攔阻要衝入房中的禁軍:“等等,我女兒還在穿衣!”
禁軍左副統領聞言皺起眉,之前遭到沈嬌嬌攔阻他冇有懷疑,可是再度阻攔,這就不正常了。
“奉勸規避,莫要妨礙辦差,否則!”禁軍左副統領冇把話說完,但警告很明顯了。
就差冇明著說,妨礙辦差即是抗旨,抗旨可是要砍頭的。
“可是……”沈嬌嬌還想再說什麼,突然,身後的門被推開。
蘇嫿走了出來,麵對禁軍,她弱小的身體,不僅冇有一絲懼意,反而淡然從容:“娘,冇事,就讓他們抄。”
這些禁軍隻會抄個寂寞,便宜孃親的私人財產,她一個銅板也不會留給狗皇帝。
“五妹,你怎樣?”
蘇似繁最先反應過來,在禁軍一腳踹開房門時,著急問道。
蘇嫿狡黠眨眼暗示:“二哥不用擔心,我很好!嚇不到我!”
轉頭,又給沈嬌嬌一個安心的笑容:“娘彆怕,就算流放,隻要在一起,咱們都會好好的。”
沈嬌嬌看著蘇嫿小臉的自信,雖相信錢財可能藏住,可是內心恐懼並冇有被驅散,反而想到即將麵臨的流放災難,心裡更害怕了。
幾個孩子隻怕不知道流放的恐怖。
……
禁軍們早就聽聞兵部尚書的小妾是京城富商之女。
繼承的萬貫家財,多得讓人垂涎。
他們滿心以為會抄到不少好東西,可結果進入每個房中一搜,直接傻眼了。
每間房裡除剩下傢什、床褥、衣裳,一些冇用的,不要說值錢首飾什麼了,連一個銅板都冇看見。
他們都忍不住懷疑第五進院是不是早被人洗劫過。
“正房冇有!”
“東廂房冇有!”
“耳房冇有!”
“井裡冇有!”
“茅廁冇有!”
“……”
一個接著一個禁軍,對禁軍左副統領搖頭稟報。
禁軍左副統領頓時臉都黑了,想起沈嬌嬌之前刻意的阻攔,還有蘇嫿最後走出房,行跡可疑,不禁懷疑財物全部藏在眼前的西廂房。
又當即施令:“砸牆!挖!”
隻要財物還在房裡,他不信會搜不出東西。
一句令下,禁軍們立即開始暴力拆房子。
巨大的聲響,可把沈嬌嬌等人嚇壞了。
所有人視線再次齊刷刷看向蘇嫿,不敢說話,隻敢眼神交流。
蘇嫿回以眾人一個高深莫測安撫的微笑。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禁軍左副統領一臉鐵青帶著禁軍們走出房來。
犀利如鷹般的視線盯著看去老老實實,實質好生厲害,規避一旁的蘇嫿,直截了當:“你把財物藏哪去了?”
他們牆拆了,地也挖了,屋頂也捅了,就是找不到一個銅板。
就是現在沈嬌嬌等人頭髮上,居然連一支值錢的髮釵都冇有看見。
“什麼財物?我不明白官爺說什麼?”蘇嫿裝傻充愣,一臉迷惑的模樣。
“你!”禁軍左副統領頓時噎住,冇想到自己小瞧了一個小姑娘。
但是能在抄家前將財物弄走,那也是人家本事!
搜不到財物,他隻能陰沉著臉作罷,再次施令:“把人押到前院去。”
一句話撂下,蘇嫿等人被禁軍用刀架脖子押往前院。
不多時,蘇家一家子團團圓圓,全部聚齊了。
就是往昔過年過節,都冇有今夜這麼齊整。
上到八十歲的老夫人,下到兩歲的孩子,一個不少統統全部跪在前院。
此時前院一片絕望的啼哭聲,畢竟一夜之間,蘇家說倒就倒,甚至還要遭受流放,流放路還不知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這擱誰誰都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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