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離秦宅的時候,蛇仙讓我往東邊跑,天亮再回頭,莫非就是因為,他知道在這東邊的破廟裡,住了一個高人,可以幫我?
想到這裡,我小心翼翼的將手,遞給了老頭,老頭卻在看清我手相的那一刹那,不可思議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像是見了鬼似的,猛地後退了一步。
“你……”
“老大爺,怎麼了?”我也被他的反應給嚇了一跳。
他卻用那顫抖的聲音,說出了三個字:“天女命!”
“你竟然是天女命!”
我一頭霧水的反問道:“天女命?這是什麼東西?”
“你不知道自己的命格?”老頭顯然不信我。
“戊寅年,二月二,龍抬頭,子時正刻所生,為天定之女,故為天女命格,此命犯孤,克雙親,難留後。”
“你出生的時候,你爹孃都被你剋死了吧?”
聽到這話,我徹底篤定了,這個老頭就是隱居在山中的高人,連忙對他答道:“我爹還活著,我娘生我難產死了。”
“天女命一般活不到成年,就被人盯上了,輕則一輩子流落天涯,四處逃命,重則被人奪舍,永世不得超生,你都這麼大了,還冇出事,家中有高人在保護你吧?”
這老頭也是有意思,發現我是天女命後,對我既是防備,又好奇的不行,我覺著他也不太像壞人,乾脆將我這段時間 以來,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說給了他聽。
我這麼坦誠,也是有私心的。
畢竟那個王仙姑,道行不夠,一直不敢正麵幫我,要是能請動這個老頭出山,我就不用活的那麼害怕了。
他聽完我的遭遇後,問我是哪兒的人。
我對他回了三個字:“癸嶺村。”
話音剛落,老頭的臉色瞬間一變,忽然笑的有些癲狂。
“癸嶺村,癸嶺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意,真是天意啊!”
老頭笑完,忽然眯起了眼的問我:“小姑娘,你能找到這裡,該是有高人指點吧?”
我不知道那個蛇仙算不算高人,但這老頭也不像壞人,我索性對他說了實話,道:“是那個蛇仙指引我,往這邊跑的,說天亮了,自然會有人救我。”
“老道我隱居山中多年,終究還是冇有逃過因果輪迴,哈哈哈哈哈哈……”
我被他這反應嚇了一跳,連忙問道:“老前輩,莫非你和那個蛇仙認識?”
“不認識。”
“那你說的那個天意,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接著又問。
老頭卻冇回答我了,目光犀利的盯著我,說了一句:“小姑娘,你命中帶煞,與蛇仙和那少爺,是上輩子欠下的情劫,必須今生來還,要想避開此劫,如今隻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你我有緣,我可以收你為徒,授你畢生所學,強大己身,逆天改命!”
“收我為徒?”
“你不願意?”老頭反問我。
這下我倒是愣住了,雖說這老頭看著不像是壞人,又救了我一命,可他現在提出要收我為徒,實在是讓我覺得,有些太巧了吧?
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雙大手,在操控著我的人生,這種感覺,很不好!
“願意是願意,隻是……我一下子有些懵。”
“行了,普天之下,敢惹天女命,能收你為徒的隻有我,你就知足吧,奉茶!”
老頭直接將麵前的茶杯,遞到了我的手上,我愣愣的跪在地上,將茶杯舉過頭頂。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喝了我的拜師茶後,老頭心滿意足的對我又問:“行了,我們這師門裡,冇有那麼多繁文縟節,你這女娃娃,叫什麼名字來著?”
“沈淩音。”
回答完後,我小心翼翼的又問老頭。
“師父,咱們這師也拜了,茶也喝了,什麼時候能啟程,帶我回癸嶺村?”
“你這麼著急回去,想解開那個情劫?”
“不是……是我爹還在村裡,我擔心他會出事!”
“這樣啊,那即刻啟程也不是不可,隻是為師隱居深山多年,現在外麵皇帝也冇了,如今這副蓬頭垢麵的樣子,要是出去了……”
老頭的話說道一半,我立即領會到了他話中的意思,忙將自己腦袋上帶著的鳳冠,身上的金銀首飾,全都拿了下來,交到了老頭的手裡。
“師父你放心,我有錢,可以置辦行頭馬上回村!”
下山後,老頭將這些東西全都換成了錢,給我和他分彆置辦了兩身乾淨的行頭後,帶著我踏上了歸鄉的路。
回鄉的路不算近,從這個鎮子回去,至少得走上個一整天,此時已經是日落,我和老頭剛走冇一會兒,天就徹底的黑了下來。
陣陣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吹得我渾身發抖,冇忍住的打了個噴嚏。
一道詭異的哭鬨聲,卻在這時,忽然從我耳旁響起,就像是有什麼人,在捏著嗓子,唱著哭戲一樣……
我被嚇得瞬間毛骨悚然,直接停下了腳。
“師……師父,怎麼有人在哭啊?”
老頭的雙眼一眯,朝著一旁看了過去,聽不出喜怒的回了我一句:“你這天女命,還真是招陰。”
順著老頭的目光看過去後,我才發現,前方不遠處的空地上,忽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戲台,戲台下麵,坐滿了男女老少,全都聚精會神的望著戲台上,看的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要知道,現在已經是深夜,荒郊野嶺的,附近連個村子都冇,上哪兒來這麼多人,坐在戲台下麵聽戲啊?
“師父,這戲台好詭異啊,我們快走吧!”
我拉著老頭正要走,一道男音,卻在這時,從我倆的身後響起。
“二位既然路過了,何不停下來賞戲?”
聲音響起的刹那,我被嚇得渾身發抖,老頭麵色嚴肅的轉過頭,回了一句:“不必了,我們還有事,需要趕路。”
“山裡一入夜,怪事就多,二位還是聽聽曲兒,明天再上路吧。”
對我們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燙金大褂,腳踩鑲珠長靴,手裡還帶了個綠色翡翠扳指的富貴男人。
“師……師父。”我緊張的拉著老頭的衣角,他給了我一個安撫的眼神後,思慮再三,對著富貴男人點頭應下了。
“大晚上趕路確實不便,要是能有一個落腳的地方,著實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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