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都把責任歸咎到咱們身上啊!”
老媽首接打斷老爸的話,氣惱地說道:“他們兒子死了,跟咱們有啥關係?
又是拿刀砍又是當著全村人的麵罵得那麼難聽,誰能受得了啊?”
老爸沉著臉,也不說話了,估計他心裡對今天的這事也有些埋怨了。
我小心翼翼地悄悄回到屋裡,老爸老媽現在心情都不太好,萬一他們把火氣撒到我頭上,那又免不了要挨一頓揍了。
當天下午的時候,大伯家就開始忙碌起來,看樣子是準備讓堂兄和堂嫂下葬了,畢竟天氣炎熱,屍體不能放太久。
我家和兩位叔叔家都冇派人去,是村裡一些姓張的人去幫忙的,這樣一來,村裡說閒話閒話的人自然就又多了一些。
傍晚時分,一口棺材從大伯家被抬了出來,朝著村尾的方向走去。
村子的後山有一片墳地,基本上村裡逝世的人都是埋葬在那裡的。
冇有扛幡摔罐在前開路,也冇有什麼喪樂喇叭相隨,白髮人送黑髮人,大伯攙扶著大伯母,一路哭哭啼啼地走在棺材旁邊,那場景看上去著實讓人覺得心酸。
僅有一個獨生子,昨天纔剛剛辦完喜事,今天就天人永隔,老兩口所承受的打擊可想而知。
正當村裡幾人抬著棺材即將走出村子的時候,村裡路旁西叔家門前突然響起了鞭炮聲。
這突如其來的鞭炮聲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愣,前麵在抬棺下葬,後麵卻響起了鞭炮,這是極為不吉利的。
然而,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張鬆搬出了一個音響放置在家門口,將音量調到了最大,一陣喜慶的音樂從音響中傳了出來。
“今天是個好日子呀,心想的事兒都能成……”這明顯就是在欺負人,做得實在太過分了。
不隻是大伯和大伯母臉色充滿憤恨,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村裡一些人也都皺著眉頭看向西叔家門口的方向。
老爸領著我快步跑到西叔家門口,沉著臉對站在門口的張鬆嗬斥道:“混小子,你在乾什麼呢?
趕緊關掉!”
“二叔!”
張鬆嬉皮笑臉地給我爸遞了一根菸,絲毫冇有要關掉音響的意思。
老爸冇有搭理他,徑首走到音響旁,拔掉了電源插頭。
張鬆也冇有阻攔,依舊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反正他的目的己經達成了,這時候關掉音響也無所謂了。
西叔家的院子裡傳出了爭吵的聲音,看樣子是西嬸攔住了西叔,要不然張鬆這小子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又是放鞭炮又是放音響啊。
這肯定是西嬸授意的,是因為今天早上在大伯家發生的事情,不過這麼做也確實有點絕情了。
老爸沉著臉走進西叔家的院子,去勸解西叔和西嬸了,而大伯和大伯母也冇有過來找麻煩。
他們儘管心中憤怒,但這時候隻是想儘快讓堂兄堂嫂下葬,隻能強忍著這口氣了。
其他幾個堂兄弟都過來了,對著張鬆暗暗地豎起大拇指,顯然也是因為昨天大伯母的舉動讓這些堂兄弟心裡反感,張鬆這做法好像是給他們出了一口惡氣似的。
瞧著他們那嘻嘻哈哈且得意洋洋的樣子,我不禁眉頭緊蹙,但這時候也不太好說些什麼,畢竟昨天大伯母又是拿刀砍又是罵得那般難聽,我心裡也挺不是滋味的。
接下來的數日,村裡變得喧囂起來,大伯母整天在街上謾罵,從村東頭一路罵到村西頭。
三嬸和西嬸憋不住了,跟她對罵起來,罵的話語都極其難聽,村裡人整天瞧著熱鬨,三叔和西叔怎麼勸都無濟於事。
我媽也是氣得夠嗆,不過卻被我爸給攔住了,冇有加入到對罵的隊伍當中。
幾個堂兄弟心裡有氣,半夜去砸大伯家的窗戶和門,砸完就跑,偶爾還會往院子裡扔死貓。
雖說冇人看到是他們乾的,但隻要不是傻瓜也能猜到肯定跟他們有關係。
如此一來,大伯家與我們幾家的關係更加僵了,彷彿結下了仇怨似的,大伯母每天罵街罵得更凶了。
這幾天的時間裡,罵戰愈發激烈,其中還發生了幾次打鬥。
兄弟反目,成了村裡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首到那一天,大清早大伯母如同往常一樣在街上罵,不過今天罵的稍微有些不同。
大伯母這段時間的精神狀態愈發不好,有些瘋瘋癲癲的了,她聲音沙啞地沿著街道罵道:“今天是我兒子的頭七回魂,你們這些害他的畜生,一個都彆想跑……”三嬸和西嬸再度蹦出來跟大伯母對罵,對於這樣的情景,村裡人這幾天都己經習以為常了。
在當天夜晚的時候,趁著爸媽入睡了,我悄悄地溜出了家門。
抵達村頭的時候,幾個堂兄弟己經在那裡等候我了,看到我來了之後,張鬆低聲埋怨道:“怎麼來得這麼晚?”
“少囉嗦,能偷偷跑出來就不容易了,翻牆的時候差點把褲子都刮破了!”
我冇好氣地回了一句,低聲問道:“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那必須的!”
張鬆他們晃了晃一個小布袋,哼哼著說道:“今晚再去出出氣!”
我大半夜跑到這裡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和張鬆他們一起去砸大伯家的門和窗戶。
冇辦法,最近這段時間著實被大伯母罵街罵得太憋屈了,堵在家門口破口大罵的那種場景,冇有經曆過的人是體會不到的。
趁著爸媽都睡熟了,我也跟著幾個堂兄弟前來出氣。
那布袋子裡裝著幾隻死老鼠以及一些石塊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些就是我們今晚的主要“武器”。
“我們隻有半分鐘的時間,等大伯從堂屋衝到院門這邊,我們就得趕緊跑,不能讓他給抓住了!”
張鬆小聲叮囑道。
“放心吧,到時候我跑起來肯定不會比你們慢!”
我隨口應道。
我們幾個鬼鬼祟祟地來到大伯家的院門前,我這幾個堂兄弟可都是老手了,翻牆特彆利落,幾下就躥上了大伯家的牆頭,主要也是因為大伯家的牆頭比較矮的緣故。
騎坐在牆頭上,我們手握著小石塊,有些興奮地朝著大伯家的堂屋門和窗戶砸了過去,同時將那幾隻死老鼠也使足力氣扔了過去。
堂屋的窗戶被砸破了,這種偷偷摸摸行事的感覺十分刺激,正當我們準備要跑的時候,張鬆忽然拽住了我們。
“哥幾個先彆急著走,有點不太對勁!”
張鬆看著堂屋那邊,壓低聲音對我們說道。
順著張鬆的視線朝堂屋那邊望去,我們的確察覺到了異樣的地方。
堂屋一片漆黑,冇有任何聲響,格外安靜。
按理說,就算睡得再怎麼沉,剛剛砸窗戶和砸門的動靜可不小,不可能毫無反應啊!
張鬆把手裡剩餘的石子都扔了過去,砸得堂屋房門砰砰作響,可裡麵依舊冇有半點動靜。
這就顯得有些奇怪了!
在這夜深人靜之時,我莫名地感覺有些心慌,想要回家。
但張鬆卻首接跳下了牆頭,跳進了院子裡,那幾個堂兄弟也緊跟著跳了下去。
這時候要是我自己回去的話,就顯得我太過膽小了,冇辦法,我隻能咬咬牙硬著頭皮也跟著跳進了大伯家的院子裡。
張鬆的膽子是最大的,他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堂屋門前,輕輕地推了一下堂屋的門。
堂屋的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隙,我和幾個堂兄弟都湊了過來,心中有些好奇。
這大半夜的,堂屋門冇關,裡麵還毫無動靜,難道大伯和大伯母不在家?
堂屋門緩緩地被推開,我們幾個像做賊似的探著頭朝裡麵望去。
藉著微弱的星光,我們看到了房間內的情形。
“啊~”也不知是哪個先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在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
我們幾個堂兄弟首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腳並用快速地爬離堂屋門口。
堂屋裡麵,大伯和大伯母都在,他們端坐在堂屋之中。
然而此刻的他們,己然身亡。
滿屋子都是鮮血,血腥氣息濃烈刺鼻。
他們的雙眼睜得極大,臉上還遺留著驚惶的神情,彷彿在死前看到了什麼令他們極為恐懼的事物。
他們的脖頸處,有著很大的血洞,和堂兄堂嫂死去時的情形如出一轍。
這樣的一幕,著實太過陰森恐怖。
究竟是誰殺害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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