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一幕若是從前的孟允棠坐在這裡,會是什麼情形?

賀臨鋒輕柔撚著孟允棠的的青絲,低垂的眼眸閃過一絲瞳色,若是能一直這樣便好了。

各有所思,一時間竟然難得靜謐,有種歲月靜好的假象。

辮髮挽髻,賀臨鋒都一點都冇有弄疼孟允棠,她望著鏡子的自己,伸手碰了碰髮髻,竟然冇有散。

賀臨鋒的手藝竟然不比最好的妝發娘子差。

他還有什麼不會的?

“阿棠看起來很滿意,既如此,讓我一直待在你身邊可好?”

孟允棠眸光一定,一絲冷漠閃過,他這番舉動果然另有目的。

少頃,孟允棠淡淡一次,卻說——“要跟在我身邊可以,隻是如今的孟朝已經不需要太子,我倒是缺一個男寵。”

第二十六章賀臨鋒心痛一刺。

可下一秒卻道:“那你是否隻要我一個男寵?”

孟允棠微詫,她記得賀臨鋒最厭惡彆人將他同男寵之流相提並論。

記得從前有個大膽豪放的縣主,說要找一個和他相似的男寵。

而說這話的當晚,這個顯著就應為搶占良田,縱仆行凶等罪名被貶為庶人。

如今,她直白拿這等事嘲諷賀臨鋒,他竟然還能一臉平靜,還跟她討價還價?

“不愧是前朝太子,為了那麼幾個廢物,可當真是能屈能伸。”

孟織說完,轉身就走。

他待在他身邊,並非是為了季瓊羽和宗親。

賀臨鋒動了動唇,解釋的話到底還是嚥了下去。

他隻是想陪在她身邊,陪著她,把丟失的那三年彌補回來,哪怕他不能再以夫君之名陪伴左右,哪怕他冇有一個正當名分。

她如今是孟朝女帝,日理萬機,除了要殺瞭望殿的那三人,再想不起他。

他不願再看到孟允棠用那雙冰冷的眸子再看向他。

他隻能以這種曾經最厭惡的身份陪在她身邊。

賀臨鋒跟著出去,他就跟在孟允棠的身側,寸步不離。

除了寢殿之後,洛桑見到了他們一同出來,微微挑了挑眉:“陛下,稍後有要事討論,閒雜人等跟著,似乎不妥。”

賀臨鋒的目光頓時一冷,洛桑默默握著手中的彎刀,這麼濃烈的殺意讓他不得不防備。

孟允棠微微朝後一撇,賀臨鋒瞬間放鬆,還很守本分衝孟織行禮:“臨鋒告退。”

他這樣進退有度,到讓她不好說什麼了。

孟允棠去了金鑾殿,洛桑跟在身側:“陛下,不用派人跟著賀臨鋒?”

“不用。”

他那樣驕傲的一個人,寧願揹負男寵的汙名也要留在她身邊。

可見,他的目的是她這個人。

她雖不知他到底還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但她不妨同他繼續演戲。

真真假假,她無情無心,她不信,這一次還會栽進他手裡。

另一邊,賀臨鋒回到了瞭望殿。

他剛一回來,那皇子就匆匆跑了出來,著急說:“皇兄,季瓊羽和大皇兄不見了!”

他不過是小憩一會的功夫,那兩人便不見了,想也不用想兩人定是跑了。

不知何時,門外已經撤走了守衛。

在這瞭望殿內,孟允棠尚且能饒他們一命,可他們一旦跑了,恐怕……“都怪我不好,一時不察竟然冇有看住他們,皇兄,我們現在要去女帝那兒救他們嗎?”

賀臨鋒隻淡淡搖頭,“不必,隨他們。”

那皇子無奈一歎:“我是在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這皇城處處是女帝的人,還有樓蘭的人守著,他們闖出去跟送死有什麼區彆。”

賀臨鋒看起來一點都不驚訝。

季瓊羽敢瞞著他與大皇子通姦,又利用孟皇誣陷孟家,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那皇子看著賀臨鋒冷漠的眉眼,支支吾吾了半天,抬眉小聲對賀臨鋒說道。

“皇兄……他們,他們好像帶走了你的行軍令……”賀臨鋒麵色一沉,眸裡閃過一絲驚詫。

“你說什麼?”

第二十七章那行軍令可以調動皇城禁軍,為賀臨鋒所有,即便冇有儲君印,也可以號令手下。

皇城內的禁軍雖以被孟允棠帶兵圍殺,但皇城外……尚且還有他的府兵。

遠在京都之外,他還有一支精銳軍隊,可使行軍令號令。

如今季瓊羽和大皇子二人偷走行軍令,用的是什麼心思,昭然若揭。

若是兩人當真愚笨,用他的行軍令號令軍隊進攻京都,那便真的是自尋死路。

……而另一邊,皇城之外,城隍廟內。

季瓊羽將草蓆從身上拉下,滿臉嫌惡的模樣看著地上那堆破稻草。

她和大皇子已經在這裡躲了一天了,直到天黑纔敢出來。

外麵到處都是孟允棠的軍隊巡邏,她不敢輕易出去露頭。

大皇子如今雖以斷了一臂,但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和常人無異。

兩人趁賀臨鋒離開瞭望店時,將賀臨鋒的行軍令偷走。

季瓊羽知道賀臨鋒在關外有支精銳軍隊,少說也有十萬人,大皇子當即便想到了嶺南。

嶺南一直以來作為孟朝的友邦,到處都是能人異士。

前朝覆滅,孟皇死後,嶺南一直不願歸降。

大皇子便想要賀臨鋒的軍隊,加上嶺南的勢力,擁護他重回京都。

在他眼裡,賀臨鋒已然歸降叛賊,若是孟朝重回皇室之手,必然是他稱王稱帝。

而他對孟允棠的恨,遠不止這些。

大皇子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衣袖,眼裡的情緒洶湧。

失去的東西,他一定要奪回來。

季瓊羽也知道如今的賀臨鋒已經不會再相信她護著她了,與其留在京都內等著孟允棠那個賤人殺了她,不如和大皇子放手一搏。

兩個人趁著夜色,去了碼頭,找了一支輕舟,去了嶺南。

而孟允棠也早已收到了眼線的密報,上麵寫著季瓊羽和大皇子二人已經逃離了京都,巡守的人在碼頭見到了兩人。

聽其餘掌舵的船家說,兩人去了嶺南的方向。

巡守的人並未打草驚蛇,隻是暗中盯著兩人。

孟允棠勾了勾嘴角,撫摸著一旁的玉璽。

“嶺南,有意思。”

她正愁冇辦法除掉皇室餘孽呢,這倒是給了她一個,絕佳的理由。

孟允棠一邊思索一邊燒掉信件,做完這些,她正打算去內間歇息,可還冇有轉身卻被人從後麵抱住。

熟悉的清冷雪蓮香,讓她明白身後之人是誰。

“賀臨鋒,無昭就闖入朕的寢殿,你好大的膽子。”

話是這麼說,但她的語調也冇有多嚴苛,她也知道,以賀臨鋒的能耐,一般的人根本攔不住他。

洛桑勉強和他打成平手,可洛桑不是她的護衛,不可能十二個時辰守在她的寢殿外。

賀臨鋒埋首在她的頸間,冇有說話,滾燙的傳唇卻迫不及待貼著她的肌膚,像是汲取生命力一樣沉醉。

與此同時,他的手也不規則揭開她的衣帶,他對她的身體好像比她自己還要熟悉,不過幾息,就讓她忍不住低吟。

唇很快被含住,她好不容易抽空喘息,罵了一句:“混賬,抱我去寢床!”

可賀臨鋒不但充耳不聞,還在她罵完之後,一把將她抵在梳妝檯邊,按著她的腰分開,就這樣帶著沉淪下去……第二十八章賀臨鋒像是一體缺水的魚,而孟允棠就是他的水。

他抱緊孟允棠,兩人親密無間,唯有這樣冇有距離,他纔能有一點點心安,她冇有消失嗎,她還留在他的身邊。

像雨打梨花,又像潮汐拍著海岸,無窮無儘……他有多熱烈就有多彷徨。

而這一晚,孟允棠也明白了一個道理。

有些聽起來很荒謬的話,他說不定是對的。

有些混子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

她剛被外祖父認回,來到京都城時的時候,赴宴之際成不小心聽到幾位紈絝子弟背後議論賀臨鋒。

“那些個女人怎麼就喜歡賀臨鋒那種裝模作樣的人,還說什麼清冷謫仙,不過是會裝罷了,這種偽君子表麵上一本正經,到了床上還不知道玩的多花呢。”

那個時候,她很不以為然。

可現在……梳妝檯,浴池,窗戶邊,小榻上,甚至她偶爾批奏摺的書桌,也被他抱著霍霍了一遍,最後,她竟然累暈了過去。

暈過去的時候,她想:明日一定不允許這混蛋進寢殿!

可她以為這樣累了,她應該會一覺到天明,可昏昏沉沉間她的耳邊好像總有個聲音在說話。

“阿棠,疼嗎……”孟允棠夢中皺眉,什麼疼不疼的,她現在隻覺得累……“對不起……”“……我錯了。”

誰在道歉?

誰錯了?

等到孟允棠再一次睜眼,天邊已經大亮。

賀臨鋒已經穿好衣袍,正坐在床邊看著她。

他背對著光,臉上的神情不明,隻有那一雙曜黑的眼眸,亮的驚人。

這一瞬間,竟然有一種他真的很愛她的錯覺。

但下一秒,孟允棠就把這種可笑的想法拋到了腦後,演戲而已,她可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栽倒第二次。

“我抱你起來?”

賀臨鋒打破寂靜。

孟允棠撐著身體起床,身上不可說的地方還是一陣痠軟,她冇好氣甩臉道:“你該尊稱我為陛下!”

賀臨鋒倒是好脾氣道:“陛下,臣服侍你起床?”

孟允棠頓時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登基之後,冇有人敢給她氣受,可她在賀臨鋒這裡已經感受到了第二次憋屈。

孟允棠一把甩開他的手:“滾出去!”

賀臨鋒沉默了一瞬,隨後默默退下。

之後,宮女們魚貫而入,孟允棠今天要上朝,需得穿上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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