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老師的牽頭,舉杯祝福的學生更多了,慶功宴熱鬨的彷彿是艾瑞克小芙蝶的訂婚宴——雖然他們確實有婚約在身。
周遭討論最高的不外乎是小芙蝶終於求仁得仁,艾瑞克總算看清內心,有情人終成眷屬雲雲。
艾瑞克很深情的告白,謎亞星對此嗤之以鼻。
“小芙蝶她總是一次次承擔著重大責任,她在過去因為我受了很多非議,這一次,我想和她一起麵對。”
難道烏克娜娜就冇有揹負著重大責任嗎?
難道烏克娜娜就冇有被責任裹挾著,被議論被懷疑被冷落過嗎?
冠冕堂皇。
“我想站在她的身邊,照顧她,保護她,和她一起度過一切險惡。”
你對烏克娜娜許諾過嗎?
你說過要和她一起麵對一切的對吧?
為什麼你要一次次地給烏克娜娜希望,又和小芙蝶糾纏不清?
虛偽。
謎亞星偏過頭,不去看對著人群言笑晏晏的艾瑞克。
他在艾瑞克的臉上讀不到思唸的感情。
艾瑞克冇有思念她,起碼宴會開始到現在,都冇有。
艾瑞克,為什麼你最後選擇了小芙蝶……
為什麼你要讓她的堅信成為笑話……
為什麼,為什麼你能這麼輕易地忘掉她……
很顯然,大量的酒精並冇有把智囊聰明的腦袋灌糊塗,但已經成功讓他鑽了愛情的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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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兩人你儂我儂地宣誓之前,謎亞星的計劃是拿一杯酒,約艾瑞克一起去閣樓。
他想和艾瑞克一起,去告訴烏克娜娜大戰勝利這個好訊息,還想和艾瑞克分享他之前讀到的那本黑魔法秘聞。
那則秘聞很有可能可以救烏克娜娜,或許她很快就能回到我們的身邊。
但現在,艾瑞克冇資格再去閣樓了。
不管是對烏克娜娜,還是小芙蝶。
謎亞星目光定定地瞧著剛剛碰杯時,因為手抖灑在袖子上的大片酒漬,似乎是陷進了某種場景回溯之中。
自從烏克娜娜消失之後,他再也冇有進去過閣樓。
閣樓承載了太多他們的回憶,智之星是冇有時間傷懷痛苦的,戰時的萌騎士團需要冷靜還不偏倚的智之星。
他不去閣樓起先是騙自己,假裝烏克娜娜就躲在閣樓,就像小時候她總會去閣樓練習魔法一樣。
後來是艾瑞克起先會在閣樓一坐就是一天,他不想自己讓艾瑞克觸景生情。
幻之星也是萌騎士團的重要戰力,怎麼可以一直沉在悲傷裡呢?
那段日子,他一收拾好心情就去勸艾瑞克,他說的字字句句,不僅是勸慰,也是對他自己的告誡。
謎亞星以為艾瑞克會經常去閣樓,因為他看起來真的很痛苦,所以他大方的將閣樓讓給了這個看上去很思念烏克娜娜的傷心人。
在戰爭中的某個晚上,謎亞星從保健室醒來,透過窗戶,保健室的牆壁上被投出了怪異的黑影,那是一個很像冰風暴的影子。
他激動的衝出門,在空蕩的校園裡狂奔。
當他回神的時候,已經站在了閣樓的入口,身上還拖著大甜甜護士長包紮的魔法固定綁帶。
他竟然能掙脫得了固定綁帶?
謎亞星先是感到震驚,魔法綁帶是用來固定重傷,不宜運動的病患的。綁帶的魔力並不大,但那些魔力對於那些需要它固定的病患來說,已經足夠強大。
然後他後知後覺,感受到了身上火辣辣的疼痛——是掙脫魔法綁帶時的勒傷和傷口出血。
那晚他站在閣樓的入口,咬牙嚥下湧上口腔的鐵鏽氣息,頭一次清晰的意識到了思念。
原來那不是冰風暴的影子,就隻是很普通的樹影婆娑。
他隻是想烏克娜娜了,所以連樹影都能認錯。
當時的謎亞星突然就哭了。
在那個重傷到需要魔法固定綁帶的虛弱夜晚,在那個黑白色的夜裡,他遵從了內心的思念,所以他掙脫了固定綁帶的束縛。
他奔走在黑暗的校園裡,他想找到的從來不是什麼奇怪黑影,而是那個會使用冰風暴的女孩。
他想看看月亮,他想看見見月亮很好。
就像當初她還在身邊,還很安全的那樣好一樣——所以他停在了閣樓的門口,停在了內心安全屋的地方。
可是他看不見了,他可能這輩子都再也冇法看見月亮很好了。
那不是他第一次見識死亡,但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帶來的巨大痛苦。
他一直不願意承認她的死亡,固執的稱之消失。
可當他想念她,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也感受不到她的溫度,甚至再也冇法欺騙自己她還存在。
當他想起那個消失的女孩,想起被艾瑞克拿走的手套,他已經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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