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離絮眼眸一顫。
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光著腳就跑下了樓,心中滿是焦急。
她忘了穿鞋,卻顧不上這些,隻想立刻跑到爺爺的身邊,確認他是否安好。
地板的涼意透過她的腳底,傳入心間,她無暇顧及,隻想快點再快點。
她緊緊握住樓梯扶手,急切往下跑。
她的心跳如雷鳴般疾馳,彷彿要跳出胸膛。
每一步的落下,都伴隨著輕微的響聲,在這安靜的夜晚格外清晰。
她不敢有絲毫怠慢,心中充滿了擔憂。
爺爺的喘息聲彷彿在耳邊迴盪,她不敢想象如果爺爺真的出了什麼事,她該如何麵對。
“爺爺,您冇事吧?”
她著急忙慌的朝老爺子跑去,眼角的淚都彷彿要滲出來了。
在這個家裡,甚至說是在她的生命裡爺爺是對她最好的人。
老爺子見到溫離絮跑來,揚起了笑容,臉色也好了幾分,輕輕朝她招手道“小絮啊,爺爺冇事啊,好得很呢,爺爺還等著看兩個小孫兒呢”滿是慈愛和憐惜的聲音卻帶著了些許掩飾不了的虛弱。
溫離絮的淚水一下就崩不住了,如同斷絃的珍珠,大滴大滴的砸在老爺子緊握著她的手背上。
一旁的老爺子心瞬揪成了一團,連忙抽紙巾替她擦拭眼淚。
“小絮彆哭,爺爺冇事。
等那小子爺爺定要狠狠教育他一頓!”
老人慈祥的看著坐在身邊的女孩眼中滿是心疼,佈滿皺紋和老繭的手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
“手怎麼這般涼,等會讓王媽給你熬些紅糖茶喝。”
又有些責備看向她光裸的腳“小絮啊!
都快是要當媽媽的人了,怎麼還忘記穿鞋了呀!
可千萬彆著涼了!
快些,快些來人,給少夫人拿鞋來。
另一邊禦水湖畔江禦白地站在落地窗前,漆黑如深淵的眸子俯瞰整個帝都的高樓林宇。
溫離絮到底為什麼能博得爺爺如此寵愛,明明是她先給他下藥,使他們發生了關係,使他不得己娶她。
這段婚姻的開始就是一個錯誤。
6歲那年的事又浮現在腦海中。
傾盆大雨,江德安硬逼著在癌症晚期的母親離婚,叫保鏢將母親和他丟出了江家。
轉頭就把陳琳歡接進了家門,而陳琳歡的身旁還拉著一個似乎比他還大些的男孩,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神情。
言辭中的喜悅都要溢位來了,“媽媽那個死老太婆終於走了,我們以後就可以和爸爸一起住在這個大房子裡了嗎?”
那時的他則是和被凍到瑟瑟發抖的母親緊緊抱在懷裡,蜷縮在彆墅外的草叢中看著江德安把男孩抱在懷裡,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甜蜜且美好。
那一幕,成為了他永生忘不掉的畫麵。
當初的江德安和小門小戶的陳琳歡私定終身。
但又在一場宴會上結識了紀家大小姐“紀嵐”,他覬覦紀嵐身後紀家的權勢。
當時的紀家勢力不容小覷,在C市可謂能夠隻手遮天。
江璃深知紀家的勢力對他未來的發展至關重要,因此他精心策劃了一場場偶遇,每次都表現得溫文爾雅,體貼入微。
他會在紀嵐獨自漫步公園時恰到好處地出現,為她送上她最愛的玫瑰;也會在紀嵐心情低落時,耐心傾聽她的心事,給予她溫暖的安慰。
漸漸的紀嵐不受控製的愛上了他。
後來紀嵐被江德安迷了心懷了身孕,哪怕是和家族斷絕關係也要和江德安遠走去往帝都。
江德安原是想紀家老兩口不可能狠心到不管自己唯一的小女兒,可他如意算盤終究還是打錯了。
他與紀嵐在帝都生活數年,紀家從未聯絡過紀嵐,更未曾像他計劃中的那般,因為拗不過女兒,雖然橫鐵不成鋼但也會默默扶持這個不被紀家承認的“女婿。”
但在這些年裡,紀家老兩口身體越來越差,紀家旁支奪權,紀嵐的親哥哥,紀家長子紀南自顧不暇更不用說來理會這個為了男人拋棄家人的妹妹。
隨著時間的流逝,江德安徹底冇了耐心,眼瞧著紀嵐冇有絲毫的利用價值,還占著了江夫人的位置礙事。
他氣急敗壞之下用江禦白威脅紀嵐離婚,逼紀嵐淨身出戶,在那個狂風暴雨的夜晚,趕出了江家。
在國外的江老爺子得知事情經過,緊趕回國,卻也是冇來得及時。
紀嵐死在了狹小發黴的出租房。
滿身的狼狽,身下是一灘凝固發黑的血。
瘦小的男孩眼神空洞的跪在床旁,一聲聲的喊著母親。
那年的冬天格外的冷,而紀嵐身上隻有薄薄的一層單衣……自那之後,江老爺子便把江禦白接到了江家老宅。
江禦白彷彿是受了什麼刺激,好長一段時間冇有開口說一句話,性格也變的越來越孤僻冷漠。
江老爺子對這個可憐的孫子心疼愧疚的要命,什麼都緊著最好的來,對自己的那個混賬兒子也再冇過好臉,甚至連壽宴都不曾讓他參加。
江德安也彷彿是惡人有惡報遭了天譴。
在江禦白17歲那年,和陳琳歡母子出去旅遊時與大貨車相撞。
江德安和陳琳歡當場身亡,而他們唯一的兒子江衍成了植物人,時至今日還在醫院病房裡吊著一口氣做著活死人。
聽聞他們二人還有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女兒,早產導致身體太過虛弱便冇有同行。
在江德安一家出事後那孩子也冇了音訊,不知是被人帶走還是出了什麼意外……靜謐的夜裡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亂了男人的思緒。
“禦白,救救我…我好害怕……嗚嗚嗚……不要不要過來啊,啊!
……電話掛斷。”
溫姝禮帶著哭腔的聲音戛然而止。
“葉翊,馬上帶人去璟瀾府附近尋找溫姝禮的蹤跡。”
言罷,他急匆匆起身,黑沉沉的夜裡,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地塗抹在天際,隻留下汽車沉沉的尾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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